行叭。 那他就不跟著去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就罷了,最主要是,他怕被喂一嘴狗糧。 * 葉庭回來的時候,林紀年還在想著那架鋼琴的事情。 他聽見人開門,氣鼓鼓的躺下身子,故意側身對著葉庭。 隻留給他一個冰冷的後腦勺。 他覺察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上方,接著,身側的床墊凹下去一塊。 葉庭在他身邊坐下來了。 他想。 葉庭從小到大沒哄過人,一時間還真有著手足無措。 他看著被子勾勒出的身形,第一感覺就是太瘦了,再好好養養才行。 “還在生氣?” 葉庭盯著他露在外麵的那綹呆毛,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有些別扭的問道。 林紀年不理他。 原因很簡單。 憑什麽你給我說話,我就得搭理你。 他不知道是再生那架鋼琴的氣,還是買那架鋼琴的人的氣。 再或者,是自己的氣。 窗口沒有關嚴,有小量的風吹了過來。 從來沒有人這麽對著他,葉庭想,但是這人是蘇晨。 他一想起來蘇晨那委屈的眼神,心髒就軟的一塌糊塗。 他的手輕探過去,手碰到那一揪頭發。 “蘇晨。”他喊著他的名字。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卻又那麽重。 “蘇晨,蘇晨。” 終於。 林紀年在這兒聲音中敗下陣來,他沒能堅守住陣地。 “幹什麽又突然回來,”他在喊聲中回過頭來,眼眶微紅,還帶著那點潮濕說,“不是走了嗎?走了幹嘛回來。” 他說這話時,身子微轉過來,那眼神讓葉庭差點失控。 他微閉了下眼睛,努力壓製住升騰起來的情緒。 他是個不會說話的人。 這種情景之下,就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隔著被子,把人抱進懷裏。 “來哄你。” 半晌,葉庭才回答說。 “來哄你。”三個字磨掉了林紀年的脾氣。 林紀年默然,眼前又一瞬間恍惚。 那一瞬間,眼前人一瞬變化,頃刻便變成了寬袍大袖的白衣仙人。 那仙人笑容清淡,眼神卻溫柔,他摸著自己頭頂,帶著幾聲無奈說:“來哄哄你。這麽大了,怎麽還哭鼻子。” 轉瞬,又看到仙人站在桃花樹下,在落花中走來:“我不在,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 他低頭一眼,眉心又皺了起來:“怎麽光腳跑出來了,回去穿鞋。” “吃了,”林紀年下意識的接到,聲音卻莫名其妙的委屈,“鞋破了。” “什麽?” 葉庭把人在懷抱裏鬆了少於,他沒聽清楚蘇晨說的話。 “沒什麽,”林紀年眼前的情景又變了回去,眼前人又變成了葉庭,他閉眼,睜眼時剛才莫名的情緒已半點不剩,“哄我就嘴巴說說嗎?葉總裁。” 林紀年就是這種蹬鼻子上臉之人。 葉庭問:“嗯,你想怎麽哄呢。” “我想,”林紀年半坐起身來,想了片刻,他說,“我明天想出去。” “出去?”葉庭黑眸陰沉下來,一動不動的盯著他,聲音帶著一絲危險,“去哪?” 這實在不壞葉庭。 主要是蘇晨逃跑有過前科,如今一提,顯然又勾起了他希望的記憶。 “都行。” 林紀年並不怕他,反而嘴角帶了點笑意,“你帶我一起。” 五個字成功的讓葉庭情緒轉好。 他生出一種錯覺。 就像蘇晨是在說:“地點無所謂,主要是和你在一起。” “好,”他眉間鬆展說。 房間又恢複了安靜。 葉庭替他掩好了被子,居高臨下的瞧了一會兒。 半晌,他無聲的走了出去。 在關門的那一刻,瞧著樓下的方向,麵上如覆薄冰。 老管家請了幾天假,今天下午才剛回來。 他見葉庭麵色陰沉,走過去,躬身恭敬道:“請問您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 葉庭站在書房裏,涼聲說:“管家,你回來的正好。五分鍾之內,我要看別墅的所有人都集合在這兒。” 老管家知道不該問的不問,也沒說其他,直接出門執行命令去了。 不得不說,四十年的工作經驗不是白漲的,不過三分鍾時間,整個別墅裏幾十個人就已經集合在書房裏。 那些人一個個戰戰兢兢的低著頭,不知道這個冷臉總裁忽然召集大家夥幹什麽。 管家在一旁站著說:“按照您說的,所有人已經都在這兒了。” “嗯。” 葉庭冷淡的說。 燈光下,他的輪廓清晰,目光冷冷的聚集在那些人身上。 他環視一周,很快目光就鎖定一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大約二十多歲,妝容打扮十分精致,就算穿著統一的女仆裝,在人群中依然打眼。 葉庭抬步走了過去,在女人身邊站定,垂落的目光落在她殷紅的嘴唇上。 管家透過老花眼鏡瞥了一眼,鏡片反射間,隱約記起那個女人的名字。 那女人叫張雁。 兩年前來到葉宅,工作有多認真倒是不見得,倒是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身板正的工裝活脫脫的穿出了情趣/內衣的風塵感。 他原本想提下的,後來想對工作似乎也沒什麽影響,她倒也幹什麽出格的事,這事情就暫時擱置了。 隻是…… 如今怎麽被小少爺注意到了呢? 張雁見人停在自己的身邊,心髒狂烈的開始跳起來。 兩年了,葉先生終於注意到自己了嗎? 她來這個別墅。看到葉庭的第一眼,就被這個冷漠俊美的男人吸引了眼球。 她自從第一天開始,就發誓一定要做上葉太太。 雖然葉先生有個忘不掉的白月光,但她相信自己。 她缺少的隻是個機會而已。 如今,機會要來了嗎? 葉庭把女人的醜態變化盡收眼底,對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黑眸裏升起濃濃的厭惡。 他冷漠的看了半晌,伸手捏起了張雁的下巴,讓她的眼睛直視自己。 “叫什麽名字?”葉庭問。 葉庭的動作並不溫柔,張雁下巴吃痛,有些艱難的回答說:“張雁。” “張雁,”葉庭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 張雁歡愉的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表現出來,便察覺到他手中力道加重。 須臾,他毫無溫度,帶著嘲諷和嫌惡的聲音傳出來。 他說:“你告訴我,你又算哪根蔥?” 這一刻, 張雁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她被捏住下巴,嘴裏說不出清晰的話,隻能隱約聽到幾個單音節。 有些分不清,她說的是“不敢”還是“沒有”。 其他人都以為張雁要飛上枝頭了,沒想到場麵快速反轉。 他們麵麵相窺,有些分不清狀況。 “他隻是個替身而已,那你又算個什麽東西,”葉庭眸中黑霧翻滾,聲音如墜冰窟,“你怎麽敢那麽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