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紀年偏頭呼吸, 氣息有些不穩。 他白色的t被卷了個邊, 滾動間, 遮不住精瘦的腰線,林紀年覺察到有一隻手探了進去。 那手指如玉, 質地偏冷, 每移一寸,都能引起一陣輕顫。 他有些受不住這種感覺, 細細麻麻的像有電流通過。 他重麵子, 又不能收回剛才的話, 隻能把眼淚都憋回去。 葉庭在燈下看他模樣,見林紀年眼尾挑紅, 細碎的眸子裏很快泛了水霧。 原本潤脂的肌膚上籠了層薄紅, 他盯看了半晌,覺得咬一口就要化了。 美中不足的是,少點聲音。 葉庭停下動作, 目光移到唇邊。 因為生病的原因, 他的唇色很淺, 葉庭盯著那抹淺紅, 思維有一瞬間混亂,他似乎出現了幻聽,他聽身下人輕喚了一聲“哥”。 哥哥。 “砰”、“砰”、“砰” 管家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 “少爺,給蘇先生準備的飯已經備好了,您看是在端樓上來,還是去樓下吃?” 林紀年一臉冷漠。 第二次被打斷的他格外不爽。 葉庭原本臉色難看,在觸到林紀年表情的那一瞬輕笑出聲。 林紀年麵無表情的瞪他一眼。 笑屁。 葉庭起身,對外道:“在樓下等我。” 管家應聲退下。 葉庭回眸,見林紀年衣領大扯,露出脖子間的零星痕跡,他眸色一深,探手幫他籠上說:“你先下樓,去吃點東西。” “嗯?”林紀年疑惑道,“你不吃?” 葉庭瞥了他一眼道:“你先下樓,我去洗澡。” 林紀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想,怎麽好端端的去洗澡。 半晌,他終於反應過來。 目光在他腿上溜了一圈,笑道:“啊,要不要一起啊,葉大總裁。” * 林紀年下樓的時候,管家候在餐桌前,見林紀年下樓,他目光閃了一下。 “蘇先生,”他向前走了幾步,把餐桌座位向後拉出段距離,“飯前先喝碗薑湯吧。” 兩人回家的時候,他見葉庭全身濕透,先熬上了薑湯。 葉庭一直沒來得及喝。 “不用,”林紀年坐下,目光在管家身上轉了一圈。 雖然看起來精神奕奕,卻依舊擋不住老態。 他低著頭,手裏拄著個雙龍拐杖,盯著自己的腳尖。 “管家,”林紀年背靠椅背,是一個放鬆的姿態,“你能給我說關於葉庭的白月光唐小姐嗎?” 大廳裏燈光明亮,林紀年露在亮光裏,他的眼神幹淨,似乎隻是問一個平常的問題。 管家的手心起了一層汗,眼皮上褶皺鬆弛,擋住了了原有的視線。 這樣讓他多了一絲安全感。 “蘇先生,”他聽到自己蒼老的聲音說,“你想了解什麽?” “全部,”林紀年說,“我都想知道,畢竟我們可算的上情敵啊。” 管家能察覺到蘇晨的變化,之前得蘇晨從來不會大聲說話。 之前他隻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如今……這咄咄逼人的架勢,讓管家產生了一絲危險。 他渾濁的眼神抬起來,聲音像是在歎息:“你和唐小姐長得很像。” 他看著林紀年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唐家對葉家有恩,”他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唐家大小姐唐瑤和少爺少時相識,對少爺來說,唐瑤小姐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林紀年輕眨了一眨眼,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反而饒有興趣的道:“哦?怎麽個特別法?” “少爺自幼寡言少語,不愛說話,唯獨見了唐瑤小姐話能多點。” “少爺少年時,為了唐瑤小姐和家裏人鬧翻了。” “唐瑤小姐全家移民那幾天,少爺連續喝了三天的悶酒,這事程風少爺也是知道的。” 管家一件事,一件事細細道來,聲音蒼老悲涼,聽的真讓人感歎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 “嘖嘖嘖,”林紀年換了一下姿勢,雙腿自然交疊在一起,“這麽算來,似乎我才是多餘的了。” 他目光帶著點笑意,盯著管家說:“所以,我是不是要有自知之明一點,自動離開。” 管家身形不動,重新低垂下目光,“蘇先生嚴重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林紀年手指關節在桌子上輕敲了幾下。 還沒待他說話,葉庭從樓上走了下來,“怎麽沒先吃點東西?” 他頭發微濕,勾勒的眉眼更加淩厲,白襯衣套在身上,最上麵一個扣子沒扣,冷淡中清白添了幾絲豔色。 隻見他黑眸瞥過林紀年,淡聲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管家沒說話。 “也沒什麽,”林紀年盯著葉庭,帶著那麽一點不懷好意說,“就討論了一下你的白月光唐瑤小姐。” “白月光?”葉庭瞥了管家一眼,走到林紀年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她配嗎?” 林紀年睫毛輕顫說:“可我聽說你可是待唐瑤小姐不一般啊。” 管家目光終於移開了鞋尖,似乎隱隱有些不安。 葉庭落座,給林紀年盛了一碗湯,接著道:“比如?” 林紀年看了眼手下的碗,眼睛彎了一下,把管家的話重複給他:“對唐瑤小姐話多點?” 葉庭並不否定,反而利落的點點頭。 “嗯,我回複別人都隻有一個字,回複她四個字,確實話多。” 這次林紀年真的來了興趣,“哪四個字?” 葉庭麵無表情的說:“給我滾開。” “噗” 林紀年很慶幸自己還沒有喝湯,不然能直接噴出來。 他又接著道:“為了唐小姐和家裏鬧翻了?” 葉庭點頭。 “家裏的長輩要兩家聯姻,親上加親。我發了通脾氣從家裏跑了出去。” 林紀年:“……” 果然,因為是唐小姐和家裏鬧翻了。 這話說的也沒毛病。 他看了管家一眼,見他麵色焦慮似乎有些站不住了,又繼續道:“唐家移民,喝了三天悶酒?” 原本以為葉庭這一次答案和上幾次一樣,讓人啼笑皆非。可沒料到,葉庭夾菜的手頓住了。 他眉目低垂,一張俊臉肉眼可見的消沉下去。 什麽情況。 林紀年也斂了笑意。 若不是他夢到之前的情節,知道葉庭一直喜歡他,就依照葉庭現在的表現,基本上可以蓋棺而論了。 “不是。”葉庭愣了好久,才聲音嘶啞的道,“是為你過完生日後的那三天。” 林紀年不知道生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沒有那天的記憶,係統也沒有提供任何背景資料。 所以,那天是什麽能讓葉庭想起來就消沉下去。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肯定和蘇晨有關,和他自己有關。 他想開口安慰一下,卻不知道說什麽。 隻能無聲的伸手,將手指扣在一起。 告訴他,他還在。 半晌,葉庭再抬眸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冷靜。 他看著一旁站立的管家,重聲說:“既然管家這麽待見唐瑤,那你跟她回法國吧。” “我們葉家雇不起你這尊大佛。” 因為管家在葉家呆了這麽多年,也算的上從小看大他的人,他一直沒說過什麽。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手伸到蘇晨身上來。 “少爺,”管家臉色倏變,拄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 葉庭說:“我上次給過你機會。” 管家向前走了幾步,布滿皺紋的手試圖抓住葉庭,他渾濁的眼睛裏微濕,“我……錯了。看在我在葉家帶這麽多年的份上,別趕我走。少爺啊。” 葉庭不願意讓蘇晨看到這些,他緊皺著眉頭一抬手指了門外,製止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