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坤饒有興致地盯著衛起,“哦,怎麽說?”


    “兒子是您撫養長大的,兒子的命是您給的,今日之事,都是兒子的錯。”衛起編造故事,“今日,是弟弟惹母親生氣,我告知母親,母親失手不小心打死了弟弟,而我為了救弟弟,上前與母親抗衡,誰曾想,不小心將母親給殺死了。都是兒子的錯,此事跟爹沒有任何的關係。”


    衛坤的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他嘴角起一抹笑,不停的拍手叫好,“不愧是我衛坤的好兒子,爹沒白疼你,你放心,爹會好好掙錢等你出來。爹會好好補償你的。”


    跟坐牢相比,衛坤還是更向往自由身。


    衛坤的想法,已經完全變了。


    他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後,所有的一切在他眼裏,都是虛無的飄渺的,隻有吃好喝好玩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才是切切實實能夠感受到快樂。


    至於兒女……


    哼,兒孫自有兒孫福,沒有兒孫我享福。


    衛起讓衛坤先回房休息,他則要去處理兩具屍體。


    衛坤覺得今天喝的酒有問題,後勁太大了,做事情都太衝動,現下確實頭暈眼花,先去睡了。


    至於衛起要把屍體丟到哪裏去,他不管,不過還是提醒了一句,“別拋到城外的湖裏區,沒用。”


    衛坤打了個哈欠,好在官府那群人也是酒囊飯袋,到現在也沒找到他殺人拋屍的證據。


    衛起看著院子裏的兩具屍體,一盞茶之前,這兩具屍體還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麵前跟他說著話,可是現在死了,都死了。


    家沒了,錢沒了,地位沒了,現在,爹半死不活,被賭博和酒摧殘了意誌,娘死了,弟弟死了,妹妹進了青樓,生死難料。


    這樣的地方,還有什麽待下去的必要呢?


    衛起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他冷笑兩聲,看看衛坤住的院子,馱著屍體出了大門。


    他沒去偏僻的地方挖坑埋屍體,而是毫不避諱,光明正大的馱著屍體,來到了順天府。


    門口的鳴冤鼓,已經許久沒被人敲響過了。


    在這黑夜當中,“咚咚咚”的聲音振聾發聵。


    很快,順天府的大門打開了,一群捕快衝了出來,將衛起團團圍住。


    衛起跪在大門口,身邊是兩具屍體。


    捕快以為他是殺人凶手,上門來自首的。


    泛著寒光的劍齊刷刷地指向衛起的脖頸,衛起也不動,而是大聲說,“草民不是凶手,草民狀告我父衛坤,殺妻殺子,罪孽滔天。”


    兒子來告老子,告老子殺妻殺子,這可是順天府接的頭一遭案子。


    捕快很快就將這事情告訴了莫潯。


    莫潯在聽說死的是原先的衛國公夫人和公子,殺人的又是衛坤,莫潯就笑了。


    這真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來人啊,去將衛坤捉拿歸案。”


    莫潯早就探查清楚衛坤的下落了。


    順天府耳目眾多,捕快整日上街巡邏,又有四大縣衙在城中盯著,想找個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可莫漢橋突然找上門來,跟他說了一番話,莫潯還記得那天莫漢橋說過的話。


    莫漢橋說,讓他先等一等,先讓衛坤瀟灑一段時間。


    莫潯不知道瀟灑是什麽意思,隻說案件要盡快處理,耽誤不得,上頭要是追問起來,他吃不了兜著走。


    莫漢橋當時皮笑肉不笑地給了他一個承諾,一份大禮。


    “你等幾日,我讓你平平安安地致仕,風風光光地告老還鄉。”


    平平安安地致仕,那不就是說,佩佩的案子可以查清楚,風風光光地告老還鄉,難道是說,皇上會給他一個大恩典?


    莫潯到底是紅塵滾滾中的俗人一個,想著風光無限地告老還鄉,沒多久了,等等也無妨。


    雖然是等,但等的很有價值。


    衛坤整日流連賭坊和青樓,在賭坊裏賭得昏天黑地,在青樓裏醉生夢死。


    過了幾天好日子,終究該來的還是來了。


    衛坤賣兒賣女的事情,莫潯聽說了,他沒動,莫漢橋沒發話,他怎麽敢動,也就一直等著等著,直到今日……


    衛坤殺妻殺子,被大兒子告來了,莫潯終於明白,莫漢橋說要給他一個大大的禮物是什麽了。


    三條人命案子,這可是潑天的富貴啊。


    他得接住啊!


    莫潯激動不已,親自帶人帶隊,親自登門去抓捕衛坤。


    衛坤還在呼呼大睡,做著黃粱美夢,大門被人踢開,衛坤被人從被窩裏揪了出來。


    他還不自知,“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擅闖民宅,信不信我到官府去告你們。”


    現在天還黑著,隻有幾根火把,醉酒的衛坤還沒醒透,眼神幽幽地,沒看清楚身著黑衣的捕快。


    捕快頭領拿出令牌,“我們是順天府捕快,有人狀告你殺人,現在帶你去官府問話。”


    狀告他殺人?


    衛坤一個機靈,酒就醒了,“誰,誰告我?”


    “你應該認識吧,他說是你兒子,叫衛起。”


    衛坤眼睛驀然瞪大,“那個兔崽子他不是說他會處理嘛……”


    他說不下去了,所有的官兵都盯著他,他但凡多說一個字,什麽都兜不住了。


    衛坤被官兵帶回了順天府。


    衛起被安排在一間小牢房裏,他還在等著衛坤。


    可等了許久,從夜裏等到了白天,衛坤依然沒來。


    他起身問路過的送飯的獄卒,“那個殺人凶手衛坤呢?你們怎麽還沒有把他抓過來。”


    獄卒,“哦,你說你爹呀,官府辦案講究個章法,事情進展到哪一步了沒必要跟你匯報吧。”


    獄卒丟下一個黑麵饃饃和一碗黑乎乎的稀飯,走了。


    衛起咬著比磚頭還要硬的饃饃,想著,衛坤應該在受刑,人證物證屍體都有,官府很快就能定他的罪的。


    衛起猜想的沒錯,衛坤確實在受刑,不過問的,不是佩佩和廖氏衛修的事情,而是衛夫人的事。


    衛夫人,衛淵的娘,當年突然病死的真相。


    衛坤不說,那蘸了鹽水的鞭子就抽了過來,抽破衣服,沒入皮肉,疼的衛坤幾乎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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