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坤又從地窖轉移到了順天府的地牢裏。


    衛起終於看到了他了。


    滿身是血,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奄奄一息,可獄卒還是不放過他,一桶冷水潑了過去,昏迷的衛坤直接給澆醒了。


    衛起夜被帶到了審訊的地方,衛坤被捆在柱子上,正渾身濕漉漉地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衛起。


    青筋驟然暴起,衛坤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對著衛起就是一頓破口大罵:“你個兔崽子,王八蛋,龜孫子,你竟然敢背叛老子,老子要撕了你。”


    “早知道你是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狗雜種,老子早該掐死你,把你丟進糞堆裏,溺死你個王八犢子!”


    “狼心狗肺的東西,你不得好死。豬狗不如,你連隻蛆都不如!”


    獄卒都站在一旁,擺弄著裏頭的各種各樣的器具,聽到衛坤在罵人,豎起耳朵聽著,還時不時地交頭接耳,滿臉都是揶揄之色。


    衛起被衛坤罵得一無是處,他什麽都是,就不是人。


    到底是個貴公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麵子哪裏掛得住,轉身就要離開,一個獄卒攔住了他:“你幹嘛去?還沒問話呢。”


    衛起:“他都已經被打成這樣了,你們還有什麽沒問嗎?”


    他看到衛坤渾身的傷,以為獄卒已經問清楚了。


    獄卒白了衛起一眼,嘲諷道:“你是什麽東西?一個賤民,竟然也敢打聽官府辦案?你配嗎?”


    地牢裏發出刺耳的笑聲,衛起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現在就想趕快出去。


    所以,獄卒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一口咬定了,衛坤殺死了廖氏和衛修,將他如何殺的,先後順序,說了個清清楚楚。


    “你為什麽不救他們?”獄卒聽完之後,問了衛起一句話:“你與你爹的個頭差不多,雖然不如他健壯,但是替你娘和你弟弟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還是可以的!”


    衛起:“我,我當時也怕,沒,沒反應過來。”


    “你爹殺你娘的時候,你說你沒反應過來,我能理解,可凶手殺你弟弟的時候,他是捂著死者口鼻的,他死前經曆過掙紮,你就站在一旁,你都看到了一切,你為什麽不去救你弟弟呢?”


    衛起咬著牙:“我害怕!”


    獄卒放下筆,盯著衛起。


    皮笑肉不笑,笑得衛起脊背發涼,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


    捕快吩咐獄卒將衛起重新送回了牢房。


    衛起不想在這待了,“我知道的全部都說了,為什麽還要把我關在這裏,我要出去,我要回家。”


    捕快回他:“你是證人,甚至還是命案現場的唯一人證,但是這破案嘛,講究的是一個證據,你說你是人證,你就一定是人證嘛?”


    衛起心都在抖:“你,你什麽意思?”


    “你是命案現場的唯一人證,衛坤也是,究竟誰是殺人凶手,等官府查清楚了,自然會秉公辦理的。”


    衛起被推進了牢房,接著牢房的門就被鐵鏈鎖住了,衛起出不去,隻能抓著欄杆,大聲為自己證明清白,“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


    送他回來的獄卒說:“殺沒殺人,你說了不算,證據說了才算。”


    衛起愣住了。


    他主動告發衛坤殺人,大義滅親,竟然被列為了嫌疑犯?


    那是不是,這案子一日不破,他就出不去?


    衛起害怕了,放聲尖叫,在地牢裏顯得尤為的刺耳。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沒殺人,都是衛坤殺的,我沒殺人。”


    他的聲音又尖又利,穿透了牆壁和柵欄,最後飄到了刑房裏,在場的人都聽見了,就連渾身都痛得要昏迷過去的衛坤,也聽見了。


    捕快笑他:“這廖氏和衛修,都是你一個人殺的?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啊,連自己的枕邊人和親生兒子都不放過!”


    衛坤眼前一亮,捕快的話,似乎給了他生還的希望。


    他突然又說,“衛起和衛修兩個住在一處,平日裏頭他們關係就不好,這次家道中落,他們兄弟兩個衝突越來越凸顯。衛起杖著自己年紀大,力氣大,失手殺死了衛修,廖氏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打擊,撲上去要跟衛起拚命,我為了保護衛起,手下也沒個輕重,將人給打死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的。”


    衛坤在替自己辯解。


    他有自己的私心。


    他不能把衛修和廖氏的死全部都攬在自己頭上,殺兩個人,他是一點生還的機會都沒有的,所以,他要找個替死鬼。


    衛起與衛修兄弟之間的衝突,是有原因的,衛起扛下殺死衛修的罪過,他不會死的,頂多在牢房裏蹲幾年。


    再說廖氏,他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而失手打死的廖氏,大越律法不是有規定嘛,這叫事出有因,不會被砍頭的。


    他跟衛起都不會死,等他出來,他還是一條好漢。


    衛家的香火,也能繼續傳承下去。


    捕快寫完之後,讓衛坤簽字畫押,然後離開了。


    衛坤覺得莫名其妙,“我什麽都交代了,我是不小心殺人的,我不會死,是吧,是不是?”


    沒人理他,都出去了。


    隻剩下衛坤還被掉在兩根木頭之間,像是隻瀕死的青蛙。


    不小心殺人,究竟會不會被砍腦袋,沒人敢保證。


    拿了衛坤簽字畫押的證據,捕快又來找衛起了。


    他把衛坤簽字畫押認下來的罪證從頭到尾看了看,驚呆了。


    “他竟然說是我殺了衛修?他怎麽可以這樣,要是我證明不了我的清白,我會死的!我是他兒子啊!”


    捕快衝他笑:“你覺得他還承認你是他的兒子嗎?虎毒不食子呢,你都快被他吃幹抹盡了,將殺人這麽大的罪名安在你的頭上。”


    “這個畜生,畜生!”衛起破口大罵,來回地在地牢裏轉圈,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大人,他不僅殺了我娘和我弟弟,他還殺了好幾個下人,我把他殺人的事情說出來,你們再找死者家裏問一問,是不是可以印證我說過的話?”


    捕快點點頭,狂壓住內心的狂喜。


    莫統領猜得可真對,衛坤還有屎沒擦幹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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