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寧回了寧院。


    冬嬤嬤早就望穿秋水,一聽說許婉寧回來,立馬就偷偷地跑去寧院等著了。等看到許婉寧時,激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財神爺可算回來了!


    “少夫人,您可終於回來了。”


    許婉寧問她的,“冬嬤嬤這麽著急找我,是發現了什麽重要消息嗎?”


    冬嬤嬤臉上掛不住,有些愧疚:“少夫人,發現是發現了一些,但是算不算重要消息,奴婢心裏沒譜。”


    “說來聽聽。”


    “白青青不見了。”


    “不見了?”許婉寧反問她:“怎麽叫不見了?”


    “那女人被打了一頓板子後本來被春嬤嬤帶回了慶豐院,可後來突然就不見了。奴婢到處找了,都沒找到人。你說她屁股受了傷,疼得要死,一個人能去哪裏。


    許婉寧當然知道她在哪裏,“還有其他的嗎?”


    冬嬤嬤趕忙全說了:“您剛走,小公子也被夫人帶去了延年院,就沒回來過。可真奇怪,您出府,本來夫人是不會將小公子帶到身邊的。”許婉寧不在,崔慶平都是冬嬤嬤帶著。


    “還有楓葉樓,也很奇怪。”冬嬤嬤繼續說道:“楓葉樓大部分的下人全部被遣出府去了,說是公子放他們出府休息。公子這幾日也是,奴婢就沒在府裏頭見過他,若不是廚房的人送飯去楓葉樓,奴婢都要以為公子也出府了。”


    許婉寧問她:“你就沒去楓葉樓看看?”


    “這才是奴婢覺得奇怪的地方。”冬嬤嬤四下看看,小聲地解釋:“奴婢去過,可有陳遠在外頭守著,除了夫人和春嬤嬤,誰都不讓進,說是公子下的命令,奴婢也就進不去。”


    她當然進不去了!


    崔雲楓將白青青藏在楓葉樓裏快活,怎麽可能會讓其他人知道。


    冬嬤嬤說完這幾條信息,就無奈地閉上了嘴。


    不是她想閉嘴,實在是沒什麽說的,她也想繼續說下去啊,一條消息就十兩銀子起步啊。哎,這幾日虧大發了,也沒發現啥重要消息,也不知道少夫人會給她多少錢。


    許婉寧察言觀色,冬嬤嬤那點子心事也瞞不過她的眼睛,她心內冷笑,麵上卻如常:“冬嬤嬤這幾日辛苦了。青杏,拿一百兩銀子給冬嬤嬤。”


    冬嬤嬤震驚到無以複加。


    一,一百兩?


    等到沉甸甸的銀子捧在手心裏,冬嬤嬤喜出望外:“奴婢,奴婢多謝少夫人賞。”


    “有好消息,自然是要賞。”許婉寧拍拍冬嬤嬤,委以重任:“冬嬤嬤,要是有什麽消息,盡快報過來。”


    “奴婢知道。”她怎麽敢不報啊,每一條都是錢啊!


    冬嬤嬤終於走了。


    青杏嘟嘴:“小姐,她那些是什麽消息啊,就給她一百兩銀子。”


    許婉寧笑笑:“傻丫頭,不給她點好處,她怎麽盡心盡力幫我辦事。”


    貪婪的人最好用。


    比如冬嬤嬤,比如杜氏、崔祿。


    許婉寧站在被撬開的庫房門前,看了看拳頭大的鎖被撬掉,眼神莫名。


    她走進去,再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尊金佛。


    “給夫人送去。”許婉寧將金佛遞給青杏。


    青杏不舍:“小姐,這是純金打造的,一定要送出去嗎?”再送出去,您陪嫁裏頭的好東西就又少一件了,有金山銀山也不能這樣施舍啊!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許婉寧渾不在意地擺擺手:“送去吧。”


    隻要她還活著,她送出去的東西,就能再一樣一樣地拿回來。


    許婉寧不急!


    青杏再不舍,也隻得照辦。


    許婉寧又吩咐紅梅:“陳綿綿安頓好了吧?”


    紅梅:“按照小姐您的吩咐,她就安頓在您的院子裏。”


    “讓她好好裝扮一番,趕快來見我。”許婉寧進了主屋。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許婉寧重新梳洗了一番,再出來時,陳綿綿也過來了。


    果然按照許婉寧的吩咐,盛裝打扮。


    十八歲的姑娘,青春靚麗,纖細的身材、粉嫩的臉頰,披個麻布袋都是好看的,更別提陳綿綿用心地從頭到腳都打扮了一番。


    穿著潔白的衣裙,衣裳上的繡花是用鵝黃色的絲線,繡出來的一簇又一簇的迎春花。


    就像是一隻花仙子翩翩走來。


    許婉寧笑笑:“走吧,我帶你去見見公子。”


    陳綿綿秒懂。


    從這一刻開始,少夫人就要帶自己融入這個家了。


    陳綿綿福福身,恭敬有禮:“綿綿一切聽從少夫人的安排。”


    許婉寧帶著陳綿綿離開寧院。


    她故意挑了一條經過崔祿書房的路。


    許婉寧熱情地給陳綿綿介紹府中的一切,一花一草、一樹一木,以及府上那些個丫鬟小廝。


    下人紛紛跪地請安,喊一句少夫人,又喊一句陳姑娘,許婉寧麵色波瀾不驚,陳綿綿卻心潮翻湧。


    果然,少夫人沒說錯。


    進了侯府,哪怕當個姨娘,那也是主子,人人要跪她,若是不要名分,當個外室,那就是見不得光的老鼠,她的孩子,連府裏的下人都不如,她不要。


    她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侯府裏,讓眾人仰視她和她的孩子。


    陳綿綿雖然克製得很好,可她到底嫩了些。


    許婉寧現在雖然隻比陳綿綿大兩歲,可許婉寧前世活到了四十歲,再加上今生的二十,她已經六十了,還有淒慘悲壯的人生,更給了許婉寧豐富的人生經曆和識人能力,不動聲色間就能將旁人的心思看穿。


    金銀財帛動人心,王權富貴迷人眼,陳綿綿也不例外。


    “這兒是父親的書房,父親大部分的時間都會住在這裏。”許婉寧介紹道。


    原來侯爺住在這裏。


    陳綿綿一怔,心都跟著跳:“侯爺不是與夫人住在一處嘛?”


    “那是普通百姓夫妻才會日日住在一起。父親是侯爺,事務繁忙,每日都要處理不少的公務,所以,他每個月逢一逢七才會宿在延年院。不過,若是父親想去延年院,他是隨時都可以去的。畢竟這侯府是父親的,他想去哪裏都可以。”


    陳綿綿揪著帕子,看著一牆之隔的書房,眼神繾綣。


    這麵牆後頭,有她喜歡的男人。


    可她見不著。


    他是天上的雲,她是地上的泥。


    他是侯府的主,她是侯府的客。


    越想,心就跟著難過起來,就連許婉寧喊她都沒聽到。


    許婉寧故意高聲喊她的名字,“綿綿,綿綿……”


    這一聲綿綿,飛過高牆,飛進了崔祿的耳朵裏。


    正在處理事務的崔祿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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