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你想死。誰讓你這麽說的?”崔祿臉色鐵青,抓著崔慶平的衣領,凶神惡煞地問道。


    之前他對這個唯一的可愛的帥氣的孫子是疼到了骨頭縫裏,可自從這個孫子變成了醜八怪,他又有了陳綿綿,崔慶平也就可有可無了。


    他才四十歲,還能生!


    他的東西都不一定會落到崔雲楓的手裏,崔慶平這個兔崽子哪裏來的臉,竟然說侯府是他的?


    “祖父,我沒說錯,你這麽老了,總有一天會死的,你死了,這侯府自然就是我的,我是侯府的大老爺,就是我說了算!”崔慶平蹬著小短腿,根本就不理會崔祿的憤怒!


    他是侯府唯一的孩子,侯府沒了他,不行的!


    “平哥兒!”杜氏在尖叫。


    崔雲楓也在尖叫:“崔慶平。”


    白青青沒叫,她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恐懼讓她完全忘記了說話。


    許婉寧捂著臉哭:“平哥兒,你怎麽能這麽說,你這是大逆不道的啊!”


    崔祿拎著崔慶平的衣領,將他拎到了自己的麵前。


    以前那個可愛聰慧懂事乖巧的孩子已然不見,如今眼前這個孩子,醜陋囂張跋扈大逆不道,反天了反天了。


    “老子還沒死,這侯府還輪不到你做主!侯府給不給你,老子說了算!”


    崔祿直接扔掉崔慶平,崔慶平落地,摔了個屁股蹲,張嘴就要嚎,杜氏見狀一把抱起來,捂住了孩子的嘴,塞到夏嬤嬤的懷裏:“快走。”


    她生怕孫子口裏再說什麽無法無天大逆不道的話來。


    夏嬤嬤抱著崔慶平,捂著他的嘴就跑了。


    崔祿上前,陰沉著臉一腳踹翻了白青青。


    “你個賤人,小公子都是被你教壞了。”崔祿惡狠狠地踢了白青青幾腳。


    用了狠力,踢得白青青鬼哭狼嚎,捧腹痛苦嚎叫。


    她求救似的看向廊下坐著的人,可廊下哪裏還有人啊。


    崔雲楓早就躲起來了。


    崔祿又踢了一腳:“都是死的嘛,還不快把她帶下去!”


    杜氏見狀,立馬讓人捂住白青青的嘴帶下去了。


    “快快快,把她關到柴房裏,沒有我的吩咐,不準放她出來。”


    這個女人,是個禍害啊。


    崔祿的目光落在了陳綿綿的身上。


    這個小姑娘,受盡了委屈啊!


    “陳姑娘,委屈你了。你放心,這等刁奴,府裏一定會處置的。”


    陳綿綿福福身子,我見猶憐:“謝謝侯爺,綿綿謝謝侯爺。”


    崔祿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戀戀不舍地別開目光,看向杜氏的眼神有些冰冷,“我們走。”


    等晚一點,晚一點,他一定好好補償他的女人。


    許婉寧也很傷心,卻還故作堅強,“綿綿,你也受驚了,讓賈大夫給你看看吧。”


    “綿綿多謝少夫人。”陳綿綿福福身子,還不忘記安慰許婉寧:“少夫人,小公子他也是不懂事,又被壞人帶歪了,這才會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許婉寧苦笑,訴苦似的說:“他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他是不是我生的,明明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孩子,為什麽跟我半點不親,卻跟別人親!”


    狀似一句無意的訴苦,卻印到了陳綿綿的心裏。


    崔祿火急火燎,先快杜氏一步回了延年院。


    杜氏剛跨進屋內,一個嗖地就飛了過來,杜氏下意識地偏頭,一個茶盞碎在地上,啪得四分五裂。


    “侯爺。”杜氏大驚,連忙進去寬慰:“您別氣,平哥兒年紀還小,不懂事,您千萬別跟一個孩子置氣。”


    崔祿氣得不行,“你聽聽他說的什麽話。說我死了,侯府就是他的了,我還沒死呐!”


    杜氏卻沒覺得這話有問題。


    “侯爺,平哥兒年紀小,被有心人唆使,說兩句這樣的話,您可千萬別跟孩子生氣,要怪就怪白青青,都是她教壞孩子的。”


    “白青青是個禍害。”崔祿捏捏眉心,“跟許婉寧告密的就是她。”


    “侯爺查出來了?”杜氏大駭。


    “嗯。她寫的字跟紙條上的字一模一樣,確定是她寫的。”崔祿說:“經過這兩件事來看,她已經等不及了,想取許婉寧代之。”


    “她怎麽能這樣,難道是她聽說了我要給楓兒納妾?”


    崔祿白了她一眼,“你說了?”


    杜氏訕訕一笑,“府裏頭估計是看我的意思就在傳,我也沒有阻止,但是楓兒納妾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我已經跟許婉寧談過了,也讓賈大夫給楓兒治病,楓兒好起來是遲早的事。”


    崔祿嘴唇翕動,都不知道該說這女人什麽好。


    杜氏繼續說,“侯爺,楓兒納妾其實也是個好契機。給白青青一個下馬威,讓她明白,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她沒了跟咱們提要求的資格了。”


    以前不就是仗著楓兒喜歡她,隻要她一個才鬧出這麽多事嘛,現在楓兒心裏有別人了,白青青不是唯一了,現在該害怕的,是白青青,不是他們了。


    想要繼續留在侯府,那就夾著尾巴做人吧。


    崔祿捏著眉心。


    “綿綿就很好,楓兒也喜歡她,也就是因為這樣,今日白青青才會去……”杜氏繼續說。


    “夠了。”崔祿拍案而起,目眥欲裂,狠狠地瞪了眼杜氏,接著拂袖而去。


    杜氏:“……”


    她剛才說錯什麽了嘛?


    夏嬤嬤驚慌失措地進來:“夫人,侯爺怎麽了?他可從來沒生過那麽大的氣,門口的花都被他踢碎了好幾盆。”


    杜氏:“……”她也想知道啊!


    崔祿氣勢洶洶地回到書房。


    書房鎖著的抽屜裏,放著一張白帕。


    白帕上有一滴殷紅的已經幹涸了的血漬。


    那是綿綿的處子血,被他撥開的花蕊。


    隻為他綻放的女人!


    “侯爺。”


    一聲嬌滴滴的呼喊聲拉回了崔祿的思緒,他猛地回頭,就看到了剛才才見過卻想念得不行的陳綿綿。


    “綿綿。”崔祿上前,一把將人抱進了懷裏,捧著她的臉就低頭含住了紅潤的唇。


    陳綿綿迎合著他,從書房到了內室。


    帳子一下,遮住了裏頭的春光。


    顛鸞倒鳳,時間易逝。


    黑夜降臨,白青青的肚子也不疼了,她哭過鬧過,可外頭的門緊鎖著,動都動不了。


    “嗚嗚嗚……”白青青又餓又渴,更多的是恐懼和絕望:“楓哥……”


    “青青。”


    白青青止住了哭聲,看向門口的方向。


    是開鎖的聲音,開門的聲音,一個男人躥了進來。


    “崔連。”白青青激動地朝他迎過去。


    崔連拉著白青青的手,心疼地說:“我聽說你被關柴房了,就灌醉了看守的人,拿到了鑰匙,走,我帶你離開這裏。”


    “去哪裏?我不要離開侯府。”白青青拒絕。


    她好不容易進府,她不會出去的。


    她也有自信,崔祿不敢打殺了她,她手裏還握著足以讓侯府覆滅的罪證。


    崔祿不敢。


    “我不是帶你離開侯府的。”崔連失魂落魄,“我知道你愛的人是公子,我來帶你去見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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