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為了離開鎮國公府,偷賣顏氏二十五件嫁妝的事情,她全部都承認了。


    許婉寧嘖嘖歎息。


    “二嬸,祖母也動了我娘三件陪嫁,不過我娘不會追究,她說了,這幾件陪嫁,用了就用了。可你卻動了二十多件,我就好奇地很,你幹嘛不變賣個最貴的呢?那二十八件陪嫁,加起來不過才五萬兩呢。”


    “我賣的已經是裏頭最好的東西了。”


    許婉寧嗬嗬笑道:“二嬸,最好最貴的在這兒呢。您瞧瞧。”


    她轉了轉手裏的玉鐲,“您還記得嗎?第一次給您奉茶,您給我的鐲子……”


    元氏當然記得這個鐲子:“你什麽意思?”


    “這個鐲子,比那二十八件加起來都要貴呢。”許婉寧咯咯笑道:“這可是頂級的帝王綠,買那二十八件陪嫁都綽綽有餘了。隻能怪你,沒見過好東西咯。”


    元氏怔愣地看著許婉寧手裏頭的那個鐲子,心都要氣的滴血:“你還給我,還給我!”


    “二嬸,送出去的東西哪裏有要回去的道理。二嬸,你放心去官府吧,還能活著等二叔回來。”許婉寧幽幽地笑。


    元氏不懂她的意思,隻看到她嘴角的笑,涼的讓人瘮得慌。


    莫潯抓人,並不需要鍾氏的同意。


    莫潯讓人小心翼翼地給元氏上了枷鎖,又將她的嘴封了起來,確定她這樣不會攻擊人之後,這才帶著出了鎮國公府。


    因為順天府的人來這裏,就已經吸引力不少人的目光,好些人都等在門口看熱鬧,終於等到了。


    莫潯帶著一批人出來了,其中上了鐐銬的竟然是元氏!


    “那不是鎮國公府夫人嗎?她怎麽犯事了?”


    “她不是生病了在府裏頭養病嗎?她都已經好久沒有出來了,怎麽一出來就被官府給抓了。”


    圍觀的人好奇不已,都想湊近一點看熱鬧。


    莫潯已經提醒了捕快要小心元氏,因為元氏得了病,現下見到有老百姓上前來,隻得讓捕快將老百姓攔在外頭。


    “別靠近,會有危險。”


    “一個犯人能有什麽危險啊,而且她都被捆起來了。”老百姓覺得莫名其妙。


    莫潯總不會說這人得了花柳病,要是瘋起來,抓傷了你們他可不負責。


    他不會說的,況且,元氏到現在還是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鎮國公府也要麵子啊!


    “快點走。”莫潯提醒捕快,走快點,早點回去。


    可有眼尖的人發現了端倪,指著元氏突然說:“你們看,她臉上有好多紅點點。”


    這一說,可不得了,越來越多的人盯著元氏的臉看。


    元氏的嘴被封著,說不出話來,她像是一隻猴子一樣被人盯著看,氣鼓鼓地衝人做鬼臉,凶神惡煞地想要嚇跑這些人。


    她越是這樣,看得人就已經去越多。


    “真的好多紅點點啊,你看她脖子上都有。這是什麽東西啊,好像還有膿水,看著好嚇人啊!”


    “前一段時間,衛國公府的那個親衛不是故意在青樓裏傳播花柳病嘛,不是有好些人得了這個病,都被關起來了嘛?這些紅疹子應該就是花柳病爆發出來的!”


    “什麽?花柳病!”


    一聽說是花柳病,圍觀的老百姓立馬跳出了好幾米之外,生怕元氏呼出的氣息都能讓他們染病似的。


    “堂堂鎮國公府當家主母,得了花柳病?我記得現在的鎮國公,去邊疆鎮守已經一年多了吧?


    “鎮國公一年多沒回來,她的花柳病是誰傳給她的?”


    周圍先是安靜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誰出了聲:“鎮國公不在,她又得了花柳病,莫不是她偷野男人,給鎮國公戴綠帽子了吧?”


    “得了這麽髒的病,她玩的可真花啊,指不定給鎮國公戴了多少頂綠帽子呢。”又有人煽動周圍老百姓,事情朝著越來越不可控的方向發酵。


    就像是有人故意的。


    圍觀的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語,就蓋棺定論。


    說元氏給鎮國公裴文定戴了很多頂綠帽子。


    元氏嘴巴已經被塞住了,她說不出話來。


    可這樣的流言蜚語,讓她驚恐莫名,瞪大了眼睛“嗚嗚嗚”地嚷嚷個不停,她想要說清楚,她沒給裴文定戴綠帽子,可是她說不出一個字。


    隻能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這群人指著她,罵她是賤人,不要臉。


    “嗚嗚嗚……嗚嗚嗚……”


    元氏被捕快推搡著走了,她走的很慢,可她知道,她水性楊花,給鎮國公戴綠帽子,得了花柳病的這個謠言,會跟長翅膀一樣,她估計還沒走到順天府,謠言就人盡皆知了。


    元氏怕了。


    她為什麽要離開鎮國公府?


    她留在鎮國公府,還能保住她的美名,不會讓鎮國公府蒙羞。


    可現在呢,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沒了名聲,鎮國公府也一樣沒了名聲。


    裴文定回來,馬上就會要了她的命。


    許婉寧,都怪許婉寧,她又上了許婉寧的當。


    可無論說什麽都已經太遲了。


    鍾氏在鎮國公府等著。


    “老夫人,不好了,二夫人被順天府帶走了。”


    鍾氏蹭地站了起來,“你胡說什麽?”


    “奴婢沒有胡說,二夫人真的跟順天府的莫大人走了。”丫鬟戰戰兢兢,“二夫人走得還很順從,聽說是自願跟著莫大人走的,說是留在鎮國公府,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外頭的人都在傳二夫人偷人,染了花柳病,給國公爺戴了綠帽子。”


    元蘭還是去了,竟然還心甘情願地跟去了,肯定又是許婉寧搞的鬼。


    鍾氏眼前一暈,直接暈死過去。


    丫鬟趁著亂騰騰的時候,出了祥寧居。


    看到百燕眉開眼笑的走了過去,“白燕姐姐,我按照你說的一字不差的都說了。”


    “老夫人現在怎麽樣了?”


    “暈過去了。”


    “辦得很好,來,拿著,這是你的辛苦費。”白燕拿了十兩銀子給傳話的丫鬟。


    丫鬟拿著十兩銀子,感恩戴德,“白燕姐姐,以後再有這個事情,你還叫奴婢。奴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給您把事辦得妥妥的。”


    “好,下次有這事我還找你。”


    有了顏氏拿九千二百兩銀子收買四十六個奴才的事情在先,整個鎮國公府的風向都變了。


    與其跟著一個連月俸都發不出來的鍾氏,倒不如跟著出手大方的顏氏。


    “這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許婉寧一點都不心疼那給出去的九千二百兩。


    錢能花在刀刃上,別說九千二百兩,就是九萬兩千兩都花的值。


    “整個國公府的下人都等著我們用他們,雖然他們不一定忠心,但是最起碼,裴忠已經不忠於鍾氏了。”許婉寧說道。


    “元氏怕死,咱們利用她怕死在鍾氏手裏這個心理,讓她走出鎮國公府這個保護傘,再讓人散布她偷人的事跡,她的臭名現在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等裴文定回來,她會死的更快。”


    這是許婉寧和顏氏的計謀。


    元氏不走出鎮國公府,如何宣揚她得花柳病的事情呢?


    偷盜陪嫁的事情也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鍾氏現在已經成了孤家寡人。”


    “她還有裴文定和裴文軒。阿寧,鍾氏舉著孝悌這麵旗幟在前,咱們無論怎麽鬧,都沒辦法折騰動她。”顏氏說到鍾氏,還是有些擔憂。


    許婉寧卻覺得沒什麽問題。


    “算算日子,鍾氏給她兒子寫的信,應該已經到了吧……”許婉寧望著外頭碧藍如洗的天,笑得前仰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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