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湯裏放了一點辣椒,鮮美的同時,還是裴珩喜歡的辣度。


    寧生客棧的廚子確實手藝精湛,做出來的京都口味也是一等一的好,若是普通人,在千裏之外的梅山吃到京都風味,定然覺得驚豔。


    可裴珩不是普通人啊。


    他這張嘴,吃禦膳都吃挑嘴了,在府裏頭能給他做菜的,基本上是跟隨他多年,熟知他口味的老人了,裴珩吃東西,比誰都挑。


    也是奇了怪了,許婉寧做什麽,裴珩就喜歡吃什麽。


    也不知道是不是愛屋及烏,喜歡這個人,連帶著她所有的一切都喜歡。


    寧生客棧的廚子掌握不了辣度,要麽辣死人,要麽辣不夠,所以廚子做的菜總是不得裴珩的心,許婉寧決定自己給他做菜。


    平日裏做那麽多燒腦子燒心思的事情,若是營養跟不上,還如何想事情。


    裴珩喝了一口,“好喝。”他大口吹涼,大口咽下去,一連喝了兩大碗,口腹之欲全部滿足了,心裏暖洋洋的,背上也出了一背的汗。


    見他吃好了,許婉寧也就放心了。


    “熱水也備好了,洗一下再睡,舒服些。走。”許婉寧拉著裴珩就去了盥洗室。


    裴珩像是個乖寶寶一樣,跟在許婉寧的身後。


    他真是累了。


    躺在舒服的浴桶裏,溫熱的水將他包裹著,許婉寧纖細的手指在他太陽穴輕柔地按壓著,力度剛剛好,舒服的裴珩連聲喟歎。


    歎了兩聲,整個人倒入浴桶之中,頭枕在桶延之上,許婉寧揉按了幾次之後,裴珩竟然睡著了。


    聽到細微的鼾聲響起,許婉寧這才發現,裴珩竟然睡著了。


    她沒喊醒他,而是繼續著手裏的力道,若是浴桶中的水冷了,許婉寧又倒了些熱的,保持著浴桶中的水不冷。


    按好太陽穴後,許婉寧輕輕地推他:“阿珩,咱們去床上睡了。”


    裴珩覺淺,許婉寧一推,他就醒了,眼睛有些迷蒙:“我竟然睡著了。”


    “嗯,水要涼了,我們去房間休息。”


    “好。”裴珩一下從浴桶裏站了起來。


    光著身子站在了許婉寧的跟前。


    修長、精瘦、寬肩窄腰,男子的陽剛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許婉寧臉臊得通紅,連忙將衣裳丟給了他,“快披上。”


    已經睡過一場的裴珩,嬉笑著,“不披了,等會還要脫的。”


    他走出浴桶,不顧自己身上還濕漉漉的,一把將許婉寧打橫抱起。


    突然的失重讓許婉寧一把摟住了裴珩的脖頸,嗔怪道:“衣裳都被弄濕了。”


    “那正好,也全部都脫了吧。”裴珩眼裏閃著狡黠的光。


    許婉寧立馬明白他要做什麽。


    想到上一次,還是在來梅山之前,小半個月了……


    她還真的很想。


    一室春光。


    第二日裴珩精神抖擻地出門,許婉寧則睡到了日上三竿。


    許迦來找她的時候,她剛醒,可還是聽到外頭白鴿白雀跟許迦說,“昨夜夫人累著了,大人說讓夫人多休息,不要叫醒她。”


    許迦嗯了一聲,“那她醒了之後就說我來找過她。”


    “是。”


    許婉寧已經醒了,臊得抱著被子麵龐通紅。


    等到臉上的紅褪去了,她這才衝外頭喊了聲。


    “夫人醒了。”


    白鴿白雀推門進來,一臉笑眯眯的。


    白鴿說,“大人臨走時交代奴婢。讓奴婢們別喊醒您,讓您多睡一會兒。”


    白雀端著水,也是笑哈哈的模樣。


    許婉寧剛白皙的臉又變得通紅。


    裴珩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這不是告訴別人昨夜他們兩個人做了什麽嘛!


    許婉寧不再說話,而是起身洗漱幹淨,快速吃過早飯,自己去找許迦了。


    “大哥,您找我。”


    許迦抬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若是平時,她一定不覺得有什麽了。


    可現在……


    此地無銀三百兩後,覺得誰看她的目光都帶著莫名。


    這個裴珩,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她還要麵對這麽多人呢。


    也許是注意到了許婉寧的尷尬,許迦的目光連忙看向了窗外,狀似不經意地說:“爹娘來信了,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家裏出什麽事了嘛?”許婉寧心都揪了起來,神情緊張。


    “沒有沒有。”許迦連忙擺手,將桌子上的信給了許婉寧:“家裏一切都好,爹娘說了一些京都發生的事情,你自己看。”


    許婉寧看了前幾行,家中一切安好,許婉寧這才放下心來,看到後麵的……


    京都倒是發生了不少的大事。


    萬嵐死了。


    得重病死的,請遍了大夫,都沒人能治好她的病,全身發黃腫脹,肚大如鼓。


    她的死因,應該是肝上出了問題。


    許迦說:“不奇怪,她吃的治療鵝爪風的藥,本身就極其地傷肝,她連吃了那麽久,鵝爪風是好了,可她的肝,也幾乎傷得差不多了。聽說她平日裏有喝酒的習慣,兩相一起,活不了多長的時間。”


    這是他進衛國公府的真正目的。


    表麵上是給萬嵐治病甲,可他的目的在於弄死她!


    若不是萬嵐,阿寧也不會被磋磨,浪費大好的青春年華,被困在城陽侯府做棋子。


    萬嵐該死。


    許婉寧繼續往下看去。


    裴聰攜妻女入京了。


    他們就待在鎮國公府,聽說在給鍾氏恃疾,關押在順天府的元氏,他老母,聽說不聞不問。


    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珩在梅山,隻留顏氏一人在京都,許家又沒有官身,在絕對的權勢麵前,再有錢也於事無補。


    若是裴聰在這個時候要搞鬼……


    許婉寧看好了信,“大哥,你先帶著衛公子和扶柏回京都,爹娘他們在京都,我怕鎮國公府會出什麽幺蛾子,對爹娘他們不利。”


    “我也是這個意思,而且京都的藥材比這裏齊全,他們的病也能養的更好。你不回去嗎?”


    許婉寧搖搖頭,“我想在這裏陪陪阿珩。”


    哪怕她不能做什麽,每天給他煮一碗魚湯都是好的。


    “那好,我讓人收拾東西,夜裏就動身。”


    他很急,可有人卻先他們一步,關了城門。


    城門緊閉,衙役在大聲叫嚷,“縣太爺有令,城中混入了重要案犯,關城門三天,隻準進不準出,三天後解封。”


    全城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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