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馬並沒有停,凡是落在有許家商鋪或者寧生商鋪的地方,都會立馬有人提供馬匹、水和幹糧。


    陳望除了換馬,內急,壓根連停都不敢停。


    宋夜生在寧生客棧專門的信息傳送渠道也在此刻發揮了用途,紫坊村所在的縣城,正好有一家寧生商鋪。


    許婉寧去寧生商鋪傳遞他們在紫坊村的消息時,正好,宋夜生的消息,也到了許婉寧的手上。


    信是白紙一張。


    白雀有些疑惑:“怎麽什麽都沒寫?”


    許婉寧不慌不忙,讓她拿來了油燈和一盆水,在火上烤了下之後,又放進水裏。


    奇跡出現了。


    雪白的紙張上麵竟然出現了兩行字,許婉寧快速地掃過,看到信上的消息時,許婉寧暗道不好。


    白雀也看到了消息,震驚地看向許婉寧:“夫人,這……”


    宋夜生在信上說,璋和帝派了隱衛,兵分兩路,一路跟著衛坤到了梅山,找裴珩興師問罪的。


    可璋和帝似乎也相信裴珩,又派了蕭庭去江南找裴珩。


    在江南找到裴珩,還無事,可若是在梅山若找到裴珩,裴珩就是欺君。


    許婉寧將紙張揉碎,在水盆裏揉得稀散,她現在就要找裴珩,回江南。


    “白雀,咱們現在就回梅山,要找到阿珩,今夜之前必須動身回江南。”


    許婉寧很急迫,跟衛淵說了一聲之後就要離開。


    精衛安排了兩匹快馬,二人打馬回了梅山縣。


    此刻正是落日時分,梅山縣隻能進不能出,白雀進了梅山縣,許婉寧則留在城外等候。


    這次去江南的人有很多。


    她和裴珩,還有白鴿白雀,扶柏,除了她和裴珩要回江南之外,其他的人都必須跟著回去。


    少一個人,都有可能會被璋和帝懷疑。


    白雀很輕鬆地進了城,頂著姑娘家嬌嬌柔柔的那張臉,很快找到了裴珩。


    小院裏,剩下後天才能出城的人,明日要出城的,都去了縣衙,等著明日天亮,跟隨莫漢橋出城。


    看到白雀去而複返,裴珩感覺到了大事不妙。


    “大人,夫人收到了京都來的信,皇上派了兩撥人去找您,一撥去了江南,一撥跟著衛坤來了梅山。夫人怕衛坤在這找到您,皇上會治您欺君之罪。”


    “他們已經從京都動身了?”


    “嗯。所以夫人說,咱們今夜必須要走,快馬加鞭,跟京都去江南的距離差不多,應該能趕上。”


    所以就是要快點出城。


    要出城,就要去找莫漢橋。


    縣衙那群飯桶,根本發現不了裴珩進了縣衙。


    莫漢橋正和美人在喝茶,聽到窗棱上傳來聲響的時候,佩佩有些詫異地睜眼:“外頭是什麽聲音啊?”


    莫漢橋笑著說了句:“是野貓吧,佩佩先喝茶。”


    他速度極快地又給佩佩倒了一杯茶,在佩佩看不到的地方,一捏細細的粉就進了佩佩的茶杯裏。


    佩佩喝完,眼皮子就開始打架。


    “啊……”她打了個哈欠,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手裏的茶杯哐當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滾了滾,沒碎。


    莫漢橋長臂一伸,開了窗戶,裴珩就站在窗外。


    “你好大的膽子,大白天的就敢來縣衙,就不怕於榮山抓到你?”莫漢橋冷笑著看著裴珩:“衛羌來了要是一看是你,往皇上那一稟,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裴珩笑笑,“來也是欺君,不來也是欺君,看來我這個欺君之罪,是背定了。”


    莫漢橋聽出了話外之音,“你什麽意思?”


    “皇上派了蕭庭兵分兩路,一路跟著衛坤來梅山押我回京都問罪,一路去了江南,尋我。”


    莫漢橋立馬就懂了:“所以皇上,信你也信你,不信你也不信你。”


    這話說得拗口,不過意思很容易懂。


    璋和帝生性多疑,是骨子裏帶出來的脾性,改不了。


    登上君王之位後,孤家寡人一個,生性多疑的脾性,會更加放肆,看誰都是敵人。


    “所以我來請你幫忙。”裴珩看著莫漢橋:“我現在就要出城。梅山的其他事情,隻得你自己來了。”


    “我憑什麽幫你。”莫漢橋雙手環胸,“我來是找阿淵的,阿淵既然已經平安出了城,我大可以什麽都不管,直接帶著阿淵回京都,我憑什麽要幫你。”


    “就憑你沒有直接帶著阿淵回京都,而是留了下來。”裴珩眼神清朗,看向莫漢橋時,眼底依然有著盛夏驕陽的光,讓人無法拒絕那暖烘烘的明媚。


    莫漢橋看著那明媚的眼神,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多年前,三個風流不羈的少年,以裴珩為中心,策馬揚鞭,拈花一笑醉風流,叱吒京都。


    拒絕不了。


    莫漢橋怎麽都拒絕不了。


    那是他年少時最好的玩伴啊。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玩伴,哪怕後來發生了種種變故,他恨裴珩,可卻依然無法抹去這些年結下的兄弟情。


    “現在就要走嗎?”心裏是這樣想的,嘴裏也是這麽問的。


    裴珩未言先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是,我,還有三個屬下,要全部都帶走。”


    “一次要出去四個人……”莫漢橋咬咬牙,“他娘的,誰讓我欠你的。”


    可不是欠他的嘛!


    將衛淵下落不明的事情怪罪到裴珩的身上,一怪就怪了這麽多年,無論怎樣,贖罪,他心裏才會好受些。


    “我們一走,於榮山怕是會起疑了。”


    “怕什麽,我是朝廷命官,他還能綁了我不成。”莫漢橋笑笑:“不過你在梅山查到的這麽多的消息,到時候論功行賞,可全部都是我的功勞了。”


    裴珩也跟著笑:“本來就是給你的。”


    精衛是皇上心腹,精衛統領更是心腹中的心腹,隻是莫漢橋做了太多年的心腹了,知曉了太多辛密。


    在璋和帝沒有對他起疑心之前,換個位置,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


    莫漢橋要去找於榮山了,不過走之前呢,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裴珩,你到底做了什麽,讓皇上不信你了?”


    裴珩默了默,“應該是伴君如伴虎吧。”


    莫漢橋愣了下,“伴君如伴虎?”


    好像這句話,對他也很適合,修理了裴珩,下一個,是不是就要輪到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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