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很美,但也很熱。


    屋內很安靜,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鑽了進來,隨即幽幽熱氣,湧了進來。


    薄薄的輕紗帳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床上的人還在熟睡。


    突然,帳後傳來一聲嚶嚀,是許婉寧熱了,用腿一蹬,將蓋在身上的薄被踢開了。


    可踢掉了薄被,依然熱。


    床邊兩盆冰鑒,裏頭的冰塊已經全部都融化成了水,許婉寧怕熱,特別是耳邊傳來陣陣熱氣,酥酥的,麻麻的,又熱又癢,丁點睡意全無。


    許婉寧睜開眼睛,看了看帳頂。


    確信自己已經提前到了江南,她輕輕地長舒一口氣,然後微微偏頭,就看到一張俊美無鑄的臉。


    近到臉上細微的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唇微微抿著,呼吸均勻,眼睛閉著,睫毛像是一把扇子一樣,低垂著。


    劍眉星目、鼻梁挺立、皓齒紅唇。


    連日來風雨兼程,披星戴月,搖櫓護衛,裴珩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這段日子,真是累著他了。


    許婉寧伸出食指,撫摸上他的眉骨,仔細輕柔地一寸一寸地往下。


    到鼻梁,到上唇……


    在唇縫中間往下滑的時候,許婉寧滑不下去了,食指被突然張開唇的裴珩,卷入了口中。


    旋即,鳳眉張開,露出笑盈盈的眸子。


    許婉寧想縮回來,卻被他牙齒輕輕咬住,不疼。


    “你鬆口。”許婉寧嬌嗔道:“都沒洗手的,也不嫌髒。”


    裴珩不僅不鬆開,反倒用舌頭去舔舐沒入口中的食指,一股癢意在頭皮炸開,許婉寧羞得麵色通紅,也不敢說話了。


    這人,聽話的時候像隻乖乖的貓兒,順毛順的你想如何就如何,他都聽你的。


    可有些時候,就像是長了反骨的浪子,你想如何他便不如何,著實讓人……


    驚喜又意外。


    裴珩舔舐了指頭,終於鬆開了,許婉寧一把抽了出來,羞得恨不得鑽到床底下去。


    看到懷裏的人麵龐通紅,裴珩笑著將人按在了懷裏,低頭尋著紅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比剛才舔舐食指的力道不同,這回的掠奪,帶著凶猛的狠意,右手也漸漸往下,從鎖骨一路向下。


    最後不動了。


    裴珩起身,在許婉寧耳邊輕輕低語了一聲,臊得許婉寧連連搖頭:“不要。”


    裴珩笑笑,又成了那個長了反骨的浪子,你不讓我如何,我偏要如何。


    屋內的陳設裝修溫馨,裏頭的一應陳設全部都是嶄新的。


    就連床上的床品,被褥、被單、輕紗,全部都是新采購的,蠶絲的,睡在身上軟軟的,清涼又貼膚。


    許婉寧身上出了細密的汗珠,就像是在水裏遊過一圈一樣,熱……


    裴珩將她身上礙事的衣裳全部都脫去,就連那層薄薄的蠶絲被也都被踢到了一邊,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平複著激動的心情。


    許婉寧是被伺候的那個,就好像騰地一下子升到了雲端,就突然重重地落地,那是令人酥麻的,癲狂的,也是一個女人,應該享有的!


    愛一個人興許就是這樣,他有的,都給你,他沒有的,想盡一切辦法,都會給你最好的。


    熱水很快送了進來。


    就在隔壁的盥洗室,白鴿白雀在外室福福身子:“老爺夫人,熱水已經備好了。”


    內室沒有回應,白鴿白雀直接轉頭出了房間,就站在門口守著。


    洗澡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宋夜生竟然在盥洗室安排了一個能容納兩個人同時洗浴的大浴桶,兩個人坐進去竟然綽綽有餘。


    兩個人可以洗鴛鴦浴。


    昨天晚上對宋夜生升起的那丁點不滿此刻消失殆盡。


    “這宋夜生,倒會來事。”裴珩嘀咕道。


    許婉寧愣了下:“什麽?”


    裴珩笑著將人摟住:“誇你的二當家呢。”


    “那是自然。”許婉寧一臉的自豪,說起宋夜生的時候,竟然眼睛發光,剛消失殆盡的醋意,隨著許婉寧的眼睛一閃一閃,裴珩不僅是不滿,還醋了。


    他突然靠前,雙手捧住許婉寧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霸道的很,用力啃咬。


    直到許婉寧呼吸不暢,他才將人放開,“惡狠狠”地啃咬著她的下唇,“以後不許當著我的麵提及其他男人。”還談得眉飛色舞,當他那麽大方呢。


    許婉寧反對:“你連一個孩子的醋也吃?”


    “那可不是孩子,十八了,已經是個成年的男子了,這個年紀,孩子都會滿地跑了。”裴珩醋勁兒非常大,也很得意:“我不也是十八歲當爹了嘛?”


    許婉寧噗嗤一笑,雙手主動摟住了裴珩的脖頸,“好好好,以後不討論十八歲以上的男人,行不行?”


    裴珩親了好幾下,將年齡還收緊了些:“不行,十五歲以上都不能談論。”


    許婉寧主動將紅唇送了過去,閉著眼睛呢喃:“好,都依你。”


    半個時辰過後,許婉寧和裴珩終於從廂房裏出來了,白鴿白雀還等在外頭,準備好的飯菜早就涼透了,也沒必要熱了,因為……


    樓下高朋滿座,到了吃中飯的時間了。


    許婉寧戴著帷帽,跟著裴珩下了樓。


    正好碰到掌櫃的,笑眯眯地打著招呼:“客官,又出去遊玩啊?”


    裴珩點點頭:“還有好些景致沒欣賞完。”


    “那是那是,我們江南十八景,一景就要一日,既要看,也要吃,還要玩,一日都是走馬觀花地看了。把這十八景看完了,才能不虛此行嘛!應該的!”掌櫃的脾氣很好,聲音也很洪亮,一樓吃飯的客人都聽到了。


    “這十八景,每一處都有屬於它的特色和美食,不知道客官吃了買了沒有?”


    裴珩點點頭:“自然是買了,昨日去的雲山,那裏的雲廟聽說求學業很靈驗,拜了它必定能高中,我妻子便替家中幼弟拜了拜菩薩,還求了一道符,回去送給小舅子。”


    “那是那是。”客棧老板一臉的驕傲,“我們這裏的雲廟,全大越各地的學子要考試之前,都要來拜一拜,考前來拜得多,那是求菩薩保佑高中,考後也來得多,那是來還願的,謝菩薩保佑。您求了學業符,回去必定能保佑幼弟高中狀元。”


    許婉寧頷首:“借掌櫃的吉言了。若是考上狀元,一定回來感謝菩薩,感謝掌櫃的美言。”


    “哈哈,那我就等著喝公子高中狀元的狀元酒了。”


    大堂裏。


    有位客人聽說還有學業符可以保佑學子高中狀元,立馬就跳了出來:“還真有這種符啊?我也要去,請問這位大哥,那雲廟在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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