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有十多個修士正在一處精雕細琢的玉龍台上排隊等著金光照耀的一刻。白頃頷首示意浮休前去排隊取武器。他自己也想腆著白頃這張老臉去測測能不能拿到仙器。他站在許居慎身邊,好奇問道:“居慎,為師年歲大,許多事記不得。我以前有來取過劍臨山取武器嗎?”“這個嘛?師尊,您真的身子骨不行,這麽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其實居慎也不知道有沒有,但是居慎知道師尊以前帶過我跟師弟師妹來過。”白頃果斷地站在浮休身後,排隊取寶物。浮休轉頭過來一臉嫌棄地說道:“師尊,您都一大把年紀了,寶物仙器一大堆,還跟一群小孩搶?為老不尊。”“閉嘴!”白頃狹長瀲灩的桃眸迸射出一道寒澈的冷芒,抬手捏住浮休那白皙潔淨的臉蛋,凝峻端重地說道:“要你多嘴!”這小子,真是仗著我心軟,到處跟我抬杠。不教訓一下,你都不知道你慶國大哥多社會!“師尊,我有點緊張,你先來。”白頃被浮休推到前麵去。他往一座金光燦爛的玉龍台一站,身上的紅光與金光恢宏吐納出來,照耀了整座山洞。如緞如綢的墨發隨風飛揚,被玉龍台的金光托起,白頃撚足淩空而立,俊美清朗的模樣如玉如珠,仿佛是散落塵間的仙人,此刻高蹈出塵,隨意入世。排在後麵的修士叫聲大叫道:“哇,小兄弟是金火兩種道氣,曠世,百年難得一見。”“對呀,上一個也是兩種道氣的就是臨仙榜第一人抱遺老人,厲害厲害,以後必成大才。”白頃那雙如深潭冰泉的眸光視線落在自己眼前的一根細如毛毛細雨般的小針。落地之時,那根細如毛絮的銀針驟然衝進他的眉心墜裏,消失殆盡。白頃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一而再地確認自己的凝霜玉珠眉心墜,果然當真蘊涵著一根針。“咦,還以為是曠世奇才,什麽東西都沒有。”“看來天空不作美,有兩種道氣也不是都能成為第二個抱遺老人。”浮休一臉迷惑地注視同樣麵目疑惑的白頃。等待白頃走出玉龍台,浮休才站上去。許居慎不解地問道:“師尊,您怎麽沒有收到仙器呀?”白頃凝氣聚神,紅光赫赫的素手撚指從眉心墜逼出那根細如銀絲的小針。在鳳凰真火的淬煉下,它顯得浩氣凜然。“就這個。”許居慎遺憾地說道:“繡花針呀?我寢房一大堆。”“……”白頃隨意一扔,那銀針如青絲雪線驟然衝進他的眉心墜裏,轉瞬即逝。白頃注視白光勁風中發絲飄揚的少年郎,他的眼裏滿是期待與興奮。一道白光燦華霎時從他體內迸射而出,如正午陽光,如閃電霹靂,發出謔嚓謔嚓的閃電聲。烈烈炎暉,耀得人眼不能直視,若不閉眼睛,可能快廢掉的感覺。所有人都看不清楚發了什麽事。轉瞬間,皓白雷霆光芒消失殆盡,浮休呆愣地注視著眼前,什麽東西都沒有。下一個排隊的修士說道:“你沒有,快走,快走,輪到我了。”浮休驚愕得難以置信,抿抿嘴直皺眉頭。山洞頓時發出一陣劇烈的搖晃,塵土滿天飛,仿佛是要天崩地裂,山洞坍塌。山洞內的修士驚恐不安,如無頭的蒼蠅到處亂撞亂碰。白頃見山洞產生劇烈的異動,趕忙衝上浮休身邊,喝道:“快走……”許居慎兩隻手輕而易舉地把浮休與白頃高抬起來,仿佛是拿他們兩個擋灰,奮力一躍,踏著搖晃的山壁,飛馳電掣地衝出山洞。白頃被許居慎雷霆之力與緩緩落下來的石塊嚇得快要叫出聲。他揮出一把赤紅的鳳凰羽扇,將掉下來的石塊揮進山洞裏麵,以免砸到他們。山搖地墜,天地仿佛快要傾瀉坍塌。逃出山洞之際,許居慎放下他們兩個,眾人揮劍禦器,踏風歸去,倉皇出逃。直到逃出劍臨山,那巍峨寬闊的山脈才不晃動。白頃一行人落在山腳一處空曠的地方,眺望著恢複正常的劍臨山。浮休身子瞬間虛弱如精神氣力被抽空,發軟地靠在白頃懷裏,細若蚊蚋的聲音說道:“師尊,我好累。”白頃低頭看著那麵上蒼白無色,嘴唇褪紅的男孩,仿佛一塊易融的冰塊。他趕忙打入一道靈力道氣在他體內運轉周旋,關切問道:“哪裏不舒服嗎?”浮休閉上那雙綠茵茵般眼睛,緊緊箍住他纖細的腰肢,靠在他懷裏,聞著清香的杏花味,弱弱說道:“不知道,就是沒力氣,想睡覺。”許居慎抱起沉沉入睡的浮休,不解問道:“師尊,小師弟沒事吧?小師弟好輕,沒幾兩肉,最近這幾個月他老是精神氣不足,是不是酒喝多了?師尊,別老是給他喝酒,我阿娘說了,酒多傷身,氣大傷人。”“你阿娘懂得真多。”“嘿嘿,我阿娘可聰明了。話說師尊,剛剛劍臨山怎麽顫動了?是不是地震?”“或許吧,遺憾的是居明未能取得仙器護身。”“師尊,您有那麽多寶物,師弟會喜歡的。師尊,那個……那個……我餓了,師尊,我們能吃個飯再回去嗎?”白頃:“……”第19章 吃貨的下場白頃與許居慎在劍臨山山下清源鎮的福成客棧打了個尖。小二送來飯菜時,浮休剛好微微睜開眼睛,淺聲低哼著。白頃囑咐著許居慎去客棧打三四兩酒來,而後給剛睡醒的浮休倒杯溫水,將水送進他涼薄如冰玉的唇瓣中,問道:“感覺如何?”浮休眸中的綠意光澤似乎深了一層,身子莫名虛弱仿佛一球千羽的蒲公英,風一吹來就融化開。他啞聲問道:“師尊,我是不是不適合修仙?”“取不到仙器並不能說明什麽,許是沒有適合你的武器,也可能是你靈力太低。旁人修仙為了名利聲望,亦或者為了證明自己,也或許是匡扶正義。你呢?若是為了名利聲望,想證明自己,你有我就夠了。你能驅動為師幫你做事,去哪兒我都保護你,這還不夠嗎?若是匡扶正義,小事也是善意。”浮休粲然一笑說道:“真的?師尊,我想到處吃喝玩樂,帶我去吧。”白頃捏捏他的臉頰說道:“行,我們吃完飯,回九霄雲宗一趟,打點好一切後就去玩,你想玩多久就玩。快起來吃飯吧。”三人吃過飯後出了福成客棧,打算直接回九霄雲宗。走出福成客棧,聞到一股特別香的肉香味。許居慎的嗅覺向來發達,聞著那股子肉香味,整個人都亢奮起來。浮休則是因為剛剛吃了又吐,麵色又凝霜般發青發白,他也很想吃。三人尋尋覓覓到了一個小巷子裏。賣炒麵筋與炸酥肉的攤位是一位十六七的少女,冰肌玉骨,汗流粉麵。娥眉柳帶煙,眸眼含星辰月光,粗布麻衣依舊顯得綽綽約約,娉婷嫋娜。他們還沒靠近,三四個威猛壯漢衝了上去,直接踢翻那女子的攤位。滾燙的油水如酸水噬液,狠狠地砸向那女子的腳邊,女子被嚇得吃疼地摔倒在地上,腳邊被油水燙得吃疼,她嗚嗚地啜泣出聲。其中一個男的大喝道:“小姑娘,別買酥肉了,給我回去當婆娘吧……”那少女哭得梨花帶雨,哀怨地說道:“大哥們行行好,我家裏還有病重父親,別打趣我好不好?”“有病重的父親啊?行呀,你父親就是我老丈人,帶我回去看看。”許居慎氣得牙癢癢,目光望向白頃時,見白頃示意他上去幫忙,許居慎雷霆萬鈞的力量踏地而去,鐵拳氣勢磅礴淩人地揮向那幾個流氓地痞,打得他們爹媽都不認識。許居慎喝道:“都給我滾,再來一次我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