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幻與凹凹凸凸一樣,也是一朵黑黢黢的魔雲,不過他不怎麽說話,通常都慢慢悠悠地隨風飄蕩。深幻空靈的聲音說道:“隻是一個蒙麵人,聲音很年輕,聽起來是少年。”“少年?”白頃腦海裏閃過有可能接近自己的少年,但除了自己的弟子他都不怎麽見旁人。深幻道:“許居慎被抓,兩日後的午時三刻,神夢一族神壇處死。”“啊?”白頃被這話嚇得麵色發青,不敢相信地問道:“居慎被抓了?”深幻道:“嗯,發公文。”白頃瞬間愣住了,怔然過後是焦急,他慌慌對段虔說道:“走走走走,我們去救人。”段虔命令道:“深幻,回去把凹凹凸凸叫出來,帶上所有的幽靈死侍。”深幻冷冷說道:“公子,法師不許您這麽胡來。”段虔鏗然命令道:“不用你叫,你去一趟神夢,查查許居慎關在哪裏。”“是,公子!”白頃與段虔趕忙往寧州的神夢一族,兩人這幾天經常飛來飛去,身心格外疲倦乏累。寧州異常之處便是前往神夢一族的修士變多。兩人還沒靠近寧州,在附近的小鎮吃飯時就聽聞很多仙門世家門派都趕往神夢一族,觀望抱遺老人座下第一大弟子的死刑。一張飯桌上圍著三個修士在討論,但聲音盡悉傳入白頃耳中。“我看是為了引抱遺老人過來。”“你說他會來嗎?萬一抱遺老人也不喜歡他這個弟子呢?”“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白依山經常帶著許居慎,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最寵愛的弟子呀。”“神夢一族這是陷阱,甕中抓鱉,抱遺老人肯定不會來。”“賭不賭?賭他來不來?”“富貴賭莊已經在下注,去不去?”三人齊聲喝道:“走走,賠率如何?走走……”白頃攢眉苦臉,一聽旁人的閑言長語,猛厲筷子插在米飯上。段虔急忙安慰道:“師尊,別生氣,我們不理他們,我等下去毀了賭莊,竟然拿別人的命開玩笑。”“我想了想……”白頃思考須臾,堅決說道:“我覺得不能白來!”“什麽?”“我們也去賭莊賭一把,全部壓我會去,還能發個橫財!”“……”兩人披星戴月,不辭辛苦地啟程前往寧州的神夢一族神壇。守城戒備森嚴,路上的修仙者不勝枚舉,整座城頓時被人族修仙者包圍起來似的,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隻是到哪裏都是言三語四,白頃聽得怒氣填胸,幹脆癱在客棧等待深幻打探到居慎關押所在之處。他心裏總是難免寢饋不安,憂心如搗。這畢竟是一場大戰大場麵,難免會有死傷。他害怕自己受傷,也害怕有意外發生,但依舊要勸自己把命置之腦後。段虔買了點果脯蜜餞,回到客棧時,清澈明朗如秋月的眼眸盯著躺在床上的白頃,瞬間摧剛為柔,輕聲說道:“哥哥,九霄雲宗還有北鬥仙盟的人都到了,還有……你說的沒錯。”白頃坐起身,不解問道:“什麽?”段虔坐在他麵前說道:“方才我在城中買東西時,你猜我看到誰?”他見白頃一臉茫然,繼續說道:“當年看守我的泉客族將軍逐浪,你記得嗎?”“他也來了?”白頃腦海裏思量著,點點頭,麵色凝重說道:“若是他們也是來動手,還真有點棘手。”“無論如何,逃命以你為先,以我殿後。”段虔撚起一塊葡萄幹送進白頃的嘴裏。白頃輕笑出聲:“這都沒打呢,你就想到逃命了?”“那是自然,你的安全最重要。”夜半,月色皎潔,晚風習習。深幻與凹凹凸凸偷偷潛入白頃與段虔的客房。凸凸見兩人正在親密抱在一起睡覺,它們實在不忍心打擾段虔的美夢。段虔其實並沒有睡,給白頃揮了一道隔音結界才慢慢坐起身,問道:“怎麽樣?”深幻輕聲說道:“我偷偷潛入神夢一族的弟子的神識,根本探不到什麽。至於神夢一族長老,他們頗為警惕,無論怎麽樣都進不了他們的神識。”“會不會是根本沒有抓到許居慎,故意引師尊上鉤?”段虔若有所思地嘀咕幾聲。他同那三朵魔雲商量了許久,等到他們離開才回到床上休息。白頃睜開眼睛,看著躡手躡腳的段虔。段虔揮去結界,笑道:“你沒睡呀?”“睡了……”隻不過感覺身邊的人不在,溫暖柔和的木香也不在,醒後便看到段虔與他們幾個在說話。段虔把深幻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白頃後,白頃問道:“你知道泉客族的逐浪住哪裏嗎?”離居慎的執行期越近,白頃越不安。白頃拽住段虔的衣袖說道:“不能坐以待斃,打了再說!”夜深更闌,皓白皎潔的月輪清輝如流水般撒向人間,凝成霜雪的清冷。白頃身穿夜行衣,全身包裹得緊緊的,而段虔卻絲毫不遮蔽自己的樣子,反正他用了靈力也會被人一下就看出來是閃電霹靂。兩人到了一處山莊別墅,白頃再三問道:“真的是這裏嗎?”“確認,我一路跟蹤跟來。”兩人快如流星趕月,飛速地竄進山莊別墅裏麵。別墅有一隊隊強壯男子四處巡邏,兩人快如閃過亭台回廊。段虔以最快的速度拽住一個巡邏男子,把他打暈後急忙與白頃把人抬到池塘小水塘,而後慢慢把人浸透在湖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