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俞頭暈腦脹,勉強看到窗戶外有個小腦袋,翹著一根呆毛,隨著夜風吹拂左搖右晃。看到季眠的一瞬間,傅沉俞的鼻子就酸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從他心裏泛起來,讓他的眼眶也跟著紅了。“你還好嗎?”季眠拍拍窗,小聲地“呐喊”。傅沉俞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到後門,隔著玻璃,季眠和他兩兩相望。窗戶外的小臉肉乎乎的,焦急地看著他,眼裏是純粹的擔憂,就像九八年的除夕夜晚。“你為什麽不回家。”傅沉俞虛弱道。“我擔心你。”季眠開口:“我媽媽來接我了,但是我想陪你一會兒,你一個人一定很害怕。”季眠和傅沉俞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這麽多年,他早就不能像當初剛穿越過來的那樣狠心。在他心裏,傅沉俞早已不是一個小說中的人物,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不是那個未來季眠素未蒙麵的大反派,傅沉俞現在隻是他的朋友,曾經在他孤立無援的時候,唯一一個留在教室陪他的朋友。季眠覺得自己也應該陪著傅沉俞,這樣一來,他和大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他像隻嘰嘰喳喳地小麻雀:“你把燈打開吧,燈是亮的,施老師說紫外線燈還能消毒。開燈了你就不害怕了。”或許是生病了,傅沉俞的心理格外脆弱,也格外的刻薄:“你不怕我傳染給你嗎,你會死的。”季眠墊著腳,認真地看著他:“我不怕!”傅沉俞神情一愣。季眠用很認真很認真的語氣告訴他:“傅沉俞,你不會有事的,你會有很好的未來,會成為很厲害的大人物。”這是他盼望的傅沉俞的未來,不再是讓警界聞風喪膽的大魔王fox,隻是斯坦福計算機博士、建京公大最年輕的犯罪心理學教授。他想嚐試著改變傅沉俞的未來,至少……不要讓他一直活在黑暗中。傅沉俞沉默了很久,第一次罵出聲:“蠢兔子。”這一晚,傅沉俞沒有等到寧倩,就像他無數次等不到寧倩那樣。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夜晚他不再感到恐慌、孤獨。有個小孩,傻乎乎地把臉貼上玻璃,固執的陪伴他等到救護車來臨,他對他說:“傅沉俞,你別怕呀。”第18章 小學畢業最後檢查出來的結果隻是單純的感冒,醫護人員忙了一晚上,虛驚一場,雖然累,但是大家都沒有半句埋怨,而是慶幸。更何況,傅沉俞雖然年紀小,但是懂事謙遜,除了不愛說話之外,聰慧的表現讓每一個遇見他的人的都稱讚有加。2003年的春天在緊張的氣氛中度過了,隨著暑假的到來,讓全國聞風喪膽的傳染病悄悄地消失了。生活又回歸常態,季眠也按部就班的上學,按時長大。小學的時光悠閑又漫長,六年彈指一瞬間,轉眼就到了畢業這年。黎明小學大榕樹的葉子被太陽曬得打卷,空氣被熱浪扭曲著,蟬鳴聲“吱吱吱”的叫,六一一班的所有同學都躲在大榕樹下,等著拍畢業照。施老師心疼孩子曬太陽,去小賣部買了兩箱冰棍,被一搶而空。季眠是不愛出汗的體質,此時雖然吃到了冰棍,臉上也被熱出了細汗。今年暑假過完,他就是一個準初中生了,十三歲的季眠已經有了少年的模樣,那張肉乎乎的臉蛋也逐漸長開,細眉貓兒眼,眼尾挑著,唇紅齒白,屬於豔麗逼人的長相。和女生站在一起,能把女生的臉比下去。季眠對自己的長相還挺微妙的,畢竟他是一個男孩子,長得這麽漂亮有什麽用?男人是要靠本事說話的!而且,在原著小說中,厲決就是因為季眠這張臉,對季眠色心四起,費盡心思把季眠搞上了手,玩了幾年膩了,又一腳把他踹開去尋找自己真愛。從十七歲到二十五歲,他短暫的一生如同煙花一樣在厲決的生命中燃燒、綻放、消逝,成為厲決跟蘇珞瑜生死絕戀中的指路明燈。要是沒有他,厲決還察覺不出自己真正愛的是蘇珞瑜呢。季眠嘎吱嘎吱咬著冰棍,想到自己可能還有五年時間就會遇到厲決,頓時頭皮發麻。施老師說,拍畢業照的時候大家不用穿校服。已經悄悄開始發育的女孩兒們穿起了漂亮的小短裙,脖子上係著白色的小背心帶子,原本露在外麵的額頭現在也被薄薄的平劉海遮蓋著。幾個女孩紮堆,嘰嘰喳喳地嬌笑,給悶熱的夏天注入幾分甘甜與活力。她們在一起討論最多的就是傅沉俞。十三歲的傅沉俞個頭已經很高,身材挺拔,膚色蒼白,唇色卻紅,容貌俊美,因為沉默寡言,性格孤僻高冷,身上總縈繞著一種淡淡地陰鬱。就像小說裏高冷的男主角,讓情竇初開的女孩們看紅了臉。“等拍完畢業照,我們就一起去找傅沉俞寫同學錄。”“算了吧,我不敢,上次徐佳佳找他都被他無視了。”“我們這麽多人一起去找,應該不會被無視吧?”“要不然我們去找季眠,讓季眠幫我們帶,他跟傅沉俞不是關係挺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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