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並不好奇,隻是擔心他那一屋子的東西。統計商戶未付款項時,小陳發現了點問題,有一家欠了半年的款子還沒打,看來得他親自去催一催。溫宛不懂這些,小陳心裏卻有數。-工作室的運營狀況隻能算是將就,溫宛有些擔心,上了地鐵後,都還想著心事。從地鐵口出來,他聞了聞身上,有點淡淡的海鹽味道,不仔細聞是聞不出來的。溫宛剛走到公寓樓下,有人叫了他一聲。是季則,他甩上車門,朝溫宛走過來。季則個子也算高大,就是這會兒拘謹,衝溫宛訕訕一笑:“溫宛,好久不見了啊。”溫宛禮貌性地笑笑。上了住戶電梯後,季則全程沒再找到機會跟溫宛說話。溫宛不愛跟人寒暄。顧偕深的朋友,溫宛都不太熟悉,他現在對著顧偕深冷淡,對他的朋友也是如此。更何況,上次在醫院見麵,季則當時還衝溫宛撒了氣。季則有種自己被人晾在一邊的錯覺,但在他的印象裏溫宛不是那樣的人,隻是不太擅長社交。顧偕深下了班,在家裏等到天黑,溫宛才回家。見著顧偕深,他叫了一聲“顧先生”,表情有些勉強。顧偕深見著他回來,心裏才舒坦了些。午休的時候他還在會議室坐著,沒心情吃飯,秦助理買回來的外賣,是餐廳裏的招牌菜,顧偕深覺得難以下咽,灌了兩大杯黑咖啡,他揉揉酸脹的眼睛,拿過手機,打開桌麵,微信的未閱讀消息為零。很久沒有收到溫宛的微信消息,上一條還是把溫宛帶回之前。他似乎不太關心顧偕深,每天再也不會收到他說些瑣事小事的消息。顧偕深還想多跟他說幾句,季則卻跟在溫宛後麵進了門。“阿深,我們聊聊?”顧偕深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季則知道,如果不是溫宛,他根本見不到顧偕深。他跟顧偕深是好友,兩個人某些時候有些相似,強勢且冷酷。隻不過季則麵上熱情,內心冷漠,顧偕深是將冷意刻進骨子裏的,表裏如一,冷酷至極。“跟我來。”他把季則帶去了書房。關上門,顧偕深氣勢全開,季則用了很大努力才支撐住,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為了緩和下現在的氣氛,季則努力擠出笑來,跟顧偕深聊起溫宛:“你家小美人,還在跟你鬧?”“沒有,他很聽話的。”顧偕深淡淡地道。一句話堵死了季則往下聊的欲望。“夏夏……”季則猶豫地開口。他揉揉臉,“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想不起是怎麽跟夏夏在一塊兒的嗎?”顧偕深冷眼看著他,起身要走。季則這兩天腦子裏一塌糊塗,抓著顧偕深的西裝下擺:“別別別,你聽我說完。”他將顧偕深喝醉那天,他跟傅夏送他甜水路公寓的事兒說了一遍。其實整個過程沒什麽曖昧的,但季則就覺得哪裏反常。按說他沒有什麽想法的,他是喜歡傅夏,但傅夏喜歡的卻是顧偕深,季則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傅夏有個什麽結果。他一直以來都是如此,默默守護著傅夏,如果傅夏想要跟顧偕深複合,他願意當那個神助攻。那天晚上,他扶著顧偕深進了門,傅夏想要跟進顧偕深的房門,卻被喝醉的顧偕深叫滾開。他不讓任何人進自己的房間。顧偕深搖搖晃晃進去,把門重重關上。傅夏看起來有些受傷,卻笑著說:“阿則,你先回去吧,我留下照顧阿深。”季則說好的。到這裏,他這個助攻就該退出舞台,將故事留給他們。後來慢慢季則時常頭痛,有一天晚上做了個夢,醒來的時候,他感覺心髒鈍痛,但在看到傅夏時,不知為何,喜歡的情緒淡了很多。傅夏讓他幫忙調查溫宛,季則嘴上答應,實際卻是不想傅夏去找別人。溫宛有什麽好調查的,哭哭啼啼的,那樣的一個人,不需要對他說狠話,他自己就會離開。他還很奇怪,自己現在怎麽想到溫宛就覺得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