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說:“要不你先坐我的車離開。”他的車停在負一樓, 溫宛倒是不必跟外麵那些記者碰著麵。溫宛想想覺得這樣也可以的,他給顧偕深發消息,讓他別來了。顧偕深在媒體這塊兒, 還算比較防範。溫宛唯一一次被記者圍堵,就是去醫院探望顧母那次,不用小陳跟他說,溫宛也不準備出去。他回複顧偕深自己在哪裏,隻是單純回答顧偕深的問題, 壓根沒想到顧偕深會來接自己。所以顧偕深說他要過來,溫宛還得留下等, 不過他也就等了片刻。“已經中午了, 我們是現在找個地方吃飯,還是直接去工作室。”小陳問道。溫宛說去工作室好了。他們手上的事情挺多的。小陳說:“那就隻有叫外賣啦。”兩個人都不是講究的人,有得吃就吃。路上有些堵車,路過一家商場,溫宛跟小陳說自己想順便去逛一下。顧母喜歡佩戴珠寶, 溫宛從珠寶店買了一條碎鑽項鏈,顧母最近在家研究怎麽做甜點, 她還在微信上問溫宛, 這趟已經出了門, 溫宛幹脆一次買好。他去了家居館, 在今天那家品牌店買了小燉盅, 顧母最近研究怎麽做紅豆湯, 剛好用得上。兩個人又到各家品牌的線下實體店轉轉, 情況跟溫宛的判斷差不多,線下銷量不錯的,線上也不差,線上主要是方便,跟著主播下單就夠了。從家居館裏出來,他們準備乘扶手梯下去。人多,溫宛站在小陳後麵,將另一邊的位置讓出來。商場裏暖氣很足,溫宛被吹得昏昏欲睡,然後突然耳根一痛,溫宛下意識拿手去摸,沒流血,但破了皮。他身後站著個人,那人提著大包小包,看起來都是差不多大小的畫框。對方似乎正忙著接電話,換了隻手提東西,在他騰手的時候,沒注意距離,溫宛就被裝在紙袋裏的畫框銳角刮了一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這會兒都沒發現。溫宛忍住痛意,把眼淚憋回去,讓小陳往下一格。小陳回頭看看,沒發現什麽異常。下了扶手電梯後,身後那人快速經過,他手上東西多,隻顧著自己走路,不小心又將溫宛撞了個踉蹌。溫宛的腰在扶手上磕了一下,好在溫宛穿得是羽絨服,衣料厚實,沒怎麽覺得痛。那人撞了他,腳步沒停。溫宛抓著小陳的袖子才站穩,他剛下扶梯,就被對方的力道帶了出去。小陳朝那人背後喊了一聲,“你好!”前麵的人回過頭來,是個麵色略帶戾氣的男人。“有事?”對方的語氣很不耐煩。小陳一樣不客氣地道:“您撞著我朋友了,是不是該道個歉再走?”“道歉?”男人聽著這話很好笑似的。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小陳,又看看後方的溫宛,溫宛眼睛有點紅紅的,一副要哭的樣子。男人敷衍地道:“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到。”溫宛拉了拉小陳:“我沒事的。”小陳注意到他的耳根被什麽東西刮了下,破了點皮,也顧不上跟對方糾纏,拉著溫宛問:“你真的不要緊嗎?”溫宛說自己沒事,隻是沒有繼續再轉下去的心情。他們準備離開時,在大廳遇到了傅夏。見著溫宛和顧偕深以外的男人一起逛商場,傅夏真的感到有點驚奇,這麽快,溫宛就有別的人了嗎?他實在太好奇了,主動打了招呼。“溫宛,居然真的是你。”傅夏臉上的驚訝之色半點不假。溫宛卻隻是笑笑,笑得有些勉強。“你們吃飯沒有?”傅夏問道。“這裏有家網紅餐廳,牛排做得不錯,一起嚐嚐吧。”溫宛說不用了。“這位是,你的朋友?”傅夏上下打量一眼小陳。小陳一身沒什麽名牌,連中低端線都算不上,就不知道哪兒買的手工羽絨服,裏麵穿著燈芯絨的藍色格子衫,圍巾也是羊毛質地的寶藍色格子,頭發亂糟糟的,戴著個眼鏡,看起來有點木。果然是能跟溫宛做朋友的人,還真有點相似。離開了顧偕深,就隻能跟這樣的人來往,溫宛為什麽會發瘋,傅夏稍微有點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