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走到等待的地點,在路燈下的長椅上坐下,椅子沾著霧氣,有點涼,打濕了他的褲子和外套。他凍得瑟瑟發抖,等了十幾分鍾,一輛車子終於在他麵前停下。溫宛沒有任何抗拒,上了那輛車。回想完畢,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他努力調整呼吸,讓痛楚不要過於強烈。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溫宛抬起頭看了看。幾個細細長長的身影貼在玻璃上,想要從那裏進來,卻沒辦法推開窗戶。-“哢嗒”審訊室的日光燈亮了起來。“你們這是在幹什麽?”看清有人被吊在裏麵,曲教授神情嚴肅起來,“你們綁架了他?”他有些嚴厲看著幾個學生,誰知幾人全都支支吾吾不敢說話。李耀走進來,曲教授讓他把溫宛放下來再說。“以顧偕深的能力,最多幾個小時就能找到這裏來。”“教授,你幹嘛那麽怕他,我們這裏這麽多人,還有那些東西在。”“你就因為太不清楚顧偕深的實力,才會被他打成那樣,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還不足以讓你清醒點嗎?”李耀摸了摸鼻尖,笑著說:“教授,你話也太多了。”曲教授了解李耀的脾氣,趕緊又緩和臉色說,“小耀,我這都是為了你好。”李耀拍拍曲教授的肩,“你放心,不是我綁架了他,是他自己跑到這兒來,我隻是想跟他聊幾句,不會對他怎麽樣的。”“小耀——”李耀踹開麵前的椅子,“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難道我還要把他供起來不可?”曲教授推推眼鏡,冷靜地道:“除非你想徹底激怒顧偕深。”他走到溫宛麵前,拽了拽綁住溫宛的繩子,“好了,現在我要問你幾句話,不想挨打的話,就老老實實回答我。”溫宛一個字都不肯說。“你在等著顧偕深來救你嗎?”李耀說:“我不是阿深,別指望我憐惜你。”他朝溫宛甩了一巴掌,溫宛白嫩的臉頰上再次出現了指印。“說啊,你是怎麽發現的?”李耀抓著溫宛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來,“你真的不怕嗎?”曲教授讓他別再綁住溫宛,“夠了,你沒看到他在皺眉頭嗎,大概是聞到了你身上的氣息。”溫宛頂著巴掌印,眼神卻沒有變,沒有絲毫的怯懦。李耀拽著溫宛的頭發不鬆手,“不是說他膽小懦弱,我看著怎麽不像,打死不肯說話。”“阿則說他就是這樣,反應比一般人慢,說白了,腦子不太好使。”傅夏卻沒有阻止。“那就關起來,等他想說了,自然就會告訴我。”“小耀,他是聽到了聲音來的。”溫宛繼續被關在狹小的審訊室內,他怕痛,後背冷汗津津的。李耀說幹脆把溫宛一塊兒帶走,反正都這樣了。曲教授不同意的他的做法,“在沒有弄清楚他的身份之前,你不能這麽做。”傅夏卻覺得曲教授莫名的維護溫宛,不像是初次認識的人。他指出曲教授的矛盾之處,說:“要是一直弄不清楚他的身份,我們就一直陪著您在這兒耗嗎?”傅夏知道自己是在縱容李耀犯罪,但溫宛是自己送上門來的,跟他沒關係,挨打也不關他的事。李耀鬆開手,“他能聽到聲音,那就怪不得了。”曲教授說:“你消消氣,把他放下來吧。”溫宛被按在椅子上重新綁住,但比起被吊起來,坐下來要好受得多。-顧偕深在睡夢中感覺到什麽,用力摟了一下,卻撲了空。他立刻驚醒了,發現應該在他懷裏睡著的溫宛不見蹤影。他摸摸身側的位置,溫宛躺過的地方還有點餘溫,看來是在他睡著後不久,溫宛就下了床。顧偕深下床,在家裏找了一下,沒有找到溫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