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看著皇上親手舀了粥並固執的要喂進鄭良人嘴裏的畫麵,痛苦的捂住了眼睛。突然覺得眼睛好辣。大約一刻鍾之後,軍隊整裝待發,停留過的痕跡被打掃幹淨,就連地上生火後燒焦的泥土都被小心掩埋了。鄭璫坐在馬車裏,馬車被圍在部隊中間,搖搖晃晃的前進。他翻了會角落的書,然後又丟到一邊,撩開車旁的簾子,“瑾之。”葑銘騎馬跟在車旁,“怎麽了?”鄭璫:“我坐馬車會不會拖慢你們的速度?”在這個世界待了一段時間,他空白的世界觀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架,更何況還有係統平時指點,此時鄭璫也明白他這樣的行為似乎是不對的。葑銘:“不會。後麵還有步行的士兵,總要為他們考慮。”不過璫兒居然如此貼心,他心裏非常高興。心裏的擔心放下,鄭璫:“那我們直接去戰場嗎?”葑銘:“不,按現在的速度,此行距離北境還有一個月的路程,期間經過瀾滄城時,我們會去捎上備好的糧草。”聞言鄭璫有些緊張:“那裏沒吃的?”葑銘:“有是有,但若這次蠻族不依不饒,我們自然要早做準備。”兩方交戰,糧草充足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環,瀾滄城周圍土地肥沃,是大葑糧食產量最高的地方之一,在此處籌糧,一來便宜,二來距離北境戰場較近,減少運糧途中的波折。鄭璫點頭。煙花三月,草長鶯飛。這一日陽光正好,鄭璫便舍了馬車與葑銘同乘一騎,懶洋洋的曬起了太陽。馬兒悠哉悠哉的踏著優雅的步子前進,晃得鄭璫昏昏欲睡。迷糊中聽見葑銘與副將的輕聲交談。副將:“皇上,前麵有一個村莊。”葑銘:“派斥候前去打探打探,若無異常,便繞過此處繼續前進。”副將:“是,末將領命。”鄭璫轉了轉身子,這邊曬燙了,換另一邊。噫,瑾之的衣服好涼快啊。副將:“皇上,打探清楚了。斥候回來說前麵被屠村了!”鄭璫一驚,睜開了雙眼。往前麵看去,寬闊的道路一望無際,除了兩旁綠油油的莊稼,什麽都沒有。“再探!朕要知道前因後果!”葑銘低沉的聲音裏透著斬釘截鐵的冷意。說完便一夾馬腹,縱馬朝副將口中的村莊奔去。身後黑壓壓的士兵在將領的指揮下小跑著跟上。他一直以為大葑在自己的治理下不說民富,至少民安是有的,可是現在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居然發生了屠村這樣殘暴凶惡之事!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是否又真如那群官員口中所說的那般安寧?還未進村,空氣中便隱隱傳來令人作嘔的鹹腥味,村口的石磨染上鮮紅的血跡,低下躺著一個中年男人的屍體。腹部一道巨大的幾乎將人截腰斬斷的傷口,鮮血腸子淌了一地。未待鄭璫看個仔細,身後一隻大手便捂住了他的眼睛,然後葑銘用安撫的語氣在他耳邊說道,“別怕,我在這裏。”鄭璫:“……”我不怕。但鄭璫也知道這個時候不開口才是正確的做法,因為他在葑銘心中一直是個單純不諳世事的人。安撫好懷中的少年,葑銘將目光投向副將,一改對鄭璫說話時的溫柔,聲音冷硬道,“可查清楚了。”“這……”副將冷汗涔涔,支吾半天說不出話來。就在此時,一道響亮的聲音從某個屋子裏傳來,“大人,這裏發現一個活口!”副將一喜,“帶過來!”很快,一個士兵模樣打扮的人就拎著一個嬌小的人影走到葑銘麵前,人影身著粗布麻衣,頭發淩亂,始終低垂著頭看不清樣貌,他輕輕發著抖瑟縮著身體,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卻仍藏不住那通身細膩白皙的皮膚。葑銘垂眸看著,不帶情緒的問道,“你知道村裏的人怎麽死的嗎。”人影抖了抖,“知、知道,是附近的山賊。”聲音幾不可聞,若不是鄭璫靠的近都聽不清他說什麽。葑銘朝副將使了個眼色,副將便領命帶著一隊人馬走了。“哦?那你為何還活著。”人影有些躊躇,“我,我被人藏起來了。”似是發現這些人與之前的山賊不同,他的膽子大了點,主動交代起自己的來曆。“我本是個富家哥兒,無意間聽聞父親想要將我送給一個貴人換取利益,但是我根本不認識這位貴人!而且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一個情投意合之人,與他白頭到老,因此氣不過,便逃了出來。”“哪想到途中被小偷摸了身上的銀錢,我沒錢住宿,店家便將我趕了出來。幸而途經這個村子,村裏的人心善,見我可憐便收留了我。”“卻不想,不想遇上山賊……”說到這裏,人影掩麵低低哭了起來,黃鶯般清脆悅耳的嗓音,聽了叫人於心不忍。就連周圍的士兵都不自覺的憐惜起了這位哥兒的遭遇,葑銘卻不為所動。山賊既然能將村裏十幾戶人屠戮,說明他們人不少,這樣的隊伍目標通常是路過的商隊或者家境殷實的車馬,怎麽會對一座村子出手?這個村子看起來並不富裕。把目光移到地上的人身上,“山賊所求為何?”“錢財。”葑銘眼神一冷。係統:【他說謊!】正在靜靜聽故事的鄭璫嚇了一跳,“小a?”係統:【他說謊!事實才不是他說的那樣!】鄭璫:“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小a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嗎?為什麽會知道這人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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