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接受失去這個人的後果,那麽,現在隻能先委屈委屈他了。鄭璫:???“今天出門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伯父也要去龍門辦事。”解信一邊走一邊解釋,語氣十分哀怨,大有你們倆父子是不是玩我的意思,明明一個目的地還非要分成兩撥來嚇他。結果沒人理他,解信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父親。”淩涯隔著車簾喚了一聲。車簾依舊擋著,裏麵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嗯,”與淩涯溫潤的聲音不同,淩絕的聲音明顯更低沉些,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懾力在,“既然人到齊了,那就出發吧。”這次匯合順利的不可思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了解自己兒子的為人,淩絕竟然沒有過問鄭璫的事情。淩絕坐了馬車,鄭璫不可能跟著去坐,他現在還沒鍛煉出那麽大膽量,自然就隻能騎馬了,算上解信那裏的兩匹,四人一人一騎正好。然而鄭璫本身卻是不會騎馬的。隻見他坐在馬背上,背脊挺直,姿勢端正,若不仔細看還真像那麽回事。但是,“哈哈哈哈,鄭公子,你的馬又不聽話了,哈哈哈,我們的是要去龍門,可不是回落星城啊!”解信看著自顧自往回走的一人一馬笑的直不起腰來。對於鄭璫,淩涯的意思是鄭璫亦是進京趕考的學子,與他在落星城相識,兩人一見如故,是以約好同行。鄭璫沒有否認。這樣的事情一路上已經發生過不少次了,一開始解信還礙於與鄭璫生疏強忍著不笑,後來兩人熟了之後,解信簡直嘴就沒合攏過。像這種馴養過的馬,沒有人控製的時候其實是會跟著頭馬走的,但是在鄭璫這裏卻總是往大家的反方向走。鄭璫以為是自己不會騎馬技術不過關的原因,幹脆放開了韁繩,索性前進速度不快,不抓著韁繩也不會有危險。誰知道這馬就跟放飛自我似的,扭頭就往回衝!被嘲笑久了鄭璫都快麻木了,熟練的扯著韁繩再縱馬跟上去。“這位鄭公子可要上馬車坐坐?”說話的人是馬車裏的淩絕,“我看你似乎不會騎馬。”被人邀請同乘,鄭璫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當然更多的是惶恐。“不不不,我挺喜歡騎馬的,嗬嗬,外麵風景不錯。”淩絕沒有再說話,鄭璫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緊張,剛剛他是不是拒絕的太直接了?如果淩爸爸以為自己不喜歡他怎麽辦?就在鄭璫以為他與淩爸爸的第一次交流就要這麽結束的時候,“若是要學,你可先與人同騎感受感受控馬的感覺。”“哎?”鄭璫一驚,這不就是他之前和淩涯做的嗎?“哈哈哈,鄭公子若是不嫌棄就讓在下來如何?解某自認馬術還不錯。”解信聽後自薦道。鄭璫:我可以說我其實挺嫌棄的嗎?解信驅馬走到鄭璫身旁,躍躍欲試,見鄭璫眼神猶豫的在兩人中間看來看去,以為他是怕了,一邊安慰他別怕,一邊伸手想要將鄭璫拉到自己馬上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解信打包票道。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鄭璫拉著韁繩的手時,一道聲音插了進來,“我來吧。”是淩涯。淩涯騎著馬在鄭璫的另一側,在解信愣神之際,對鄭璫伸出手,柔聲道,“別怕。”鄭璫自然而然的將手放進淩涯手心裏,兩人相視一笑,直到將人攬進懷裏,淩涯才覺得自己空蕩蕩的心被填滿了。隻是心中的另一股隱憂卻越來越大。兩人姿勢親密,淩涯不時低頭在鄭璫耳側說著什麽,似乎在為其講解騎馬的要領。解信有些不是滋味的看著這一幕,明明自己馬術也不錯的啊。靈雎麵無表情的騎馬經過解信身邊,朝他投去一瞥,神兵山莊的少主也不過如此嘛,還沒我有見識。然而對這種男男之事有見識真的值得驕傲嗎?解信被看得莫名其妙,轉眼發現大家都已經走遠了,趕緊夾緊馬腹,“哎,你們等等我啊!”馬車裏,一位看起來約摸三十出頭的男人側首看著車簾外,劍眉下,一雙眼睛格外幽深。這種車簾用料特殊,裏麵的人能大致看清外麵的情形,外麵的人卻不能看見車內的情況。第90章 狐狸精與書生那天下午,因為短時間內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落腳,因此一行人借住在一戶農家裏,鄭璫也有幸見到了淩爸爸的廬山真麵目。如果說淩涯是一縷溫潤的清風,那麽淩絕就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他與淩涯有七分相像,隻是五官輪廓很深,穿著黑色的常服,整個人顯得堅毅威嚴。就連解信見了他都老鼠看見貓似的,說話時聲音都低了幾個度。隻是以淩絕的年紀來說,他看起來太年輕了,與淩涯站在一起說是兄弟恐怕都有人信。而且他處事雖然沉穩老練,但卻沒有那種老一輩的固執,很多事情也會詢問他們的意見。按鄭璫的話來說,那就是看著嚇人,其實一點也不可怕。鄭璫與麵癱季琛相處過不少時間,此時心裏的那點忐忑立刻就沒了。經過幾天趕路,離落星城越來越遠,而距離下一個城鎮仍有一段路,大家已經在荒郊野外露宿了幾天。這天下午,大家趕了一天路,又接連幾天沒有好好休息,即便有武功在身也吃不消了,精疲力盡,就連精力旺盛的解信此時都有些懨懨的。“老爺,少爺,前麵似乎有一家客棧?”靈雎麵帶遲疑的說。眾人精神一振,凝神朝靈雎口中的方向看去,果真見一座房子佇立在路邊,一麵破舊的旗子豎在門口迎風招展,上書“一間客棧”四個大字。字跡歪歪扭扭,可見寫字的人極不熟練。說客棧那是客氣的說法,像落星城裏的客棧,不說全是如福安客棧那般雕梁畫柱,至少也是美觀大方。而麵前這家,估計也隻有“大”能拿的出手了。不過如今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能有一間客棧已經是大家的意外之喜了。客棧的大門半掩著,眾人在門前下了馬,淩絕這次沒有在馬車內,而是跟大家一樣騎的馬。靈雎上前敲了敲門,“店家在嗎?”屋裏安靜了片刻,“誰啊?”隨著一道略顯不耐的女聲,大門被拉了開來。門內的女人約摸四十左右,身姿婀娜,即使穿著一身粗布長裙,也難掩她本身的風情。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看見門口站著的淩涯等人,女人沒有露出半分驚訝的神色,隨意的招呼道,“進來吧。”然後便轉身往裏去了,“當家的,有客人來了。”嗯,也是一家有故事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