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曉斯看齊簡出來,嚇了一跳,連忙跟上去,“大婚的日子,您不留宿世子妃這邊?”“還不到時候。”齊簡停頓片刻,突然厲聲道,“我定要知道他不吃什麽。”這就走了?理都懶得理自己?柳憶眨巴眨巴眼睛,分不清自己該慶幸,還是該失落,他慢悠悠吃完桂花糕,又把醒酒湯灌下肚,沒一會兒就去見了周公。他穿過來那年,原主還不到十五歲,正跟著一幫皇子王孫,在太學裏水深火熱煎熬著。穿越前柳憶剛念完高三,太學裏的算數簡直小意思。語文吧,稍微有點難,可他背過不少高考相關古文,也能馬馬虎虎糊弄過去,甚至有時隨口來句經典,能被太傅讚揚半天。要知道,得到蔣太傅的讚揚可不容易,連他親生兒子,自小有天才之名的蔣風俞,都沒得到過幾次。至於騎射這門體育課,那能叫煎熬嗎?那簡直是柳憶心頭好。就這麽上了兩個月的學,突然有天,蔣風俞找上他,硬邦邦道:“齊世子回京了,看你這風頭還能盛多久。”柳憶記得,那是個晴天,一幫同學拉著他一起,說是要去迎新。他對迎新真沒什麽興趣,這太學裏又不可能來女生,迎來迎去有什麽意思?架不住同學們熱情高漲,他也不好太不合群,隻能慢慢吞吞往門口挪。“快點啊,攸臣,今天可是齊世子第一天來太學。”有人等不及,邊跑邊回頭催。“來了來了。”柳憶敷衍著答應兩聲,裝模作樣小跑幾步。這兩個月裏,柳憶算是徹底搞明白了,他是穿進了本書裏,好巧不巧,還是他曾經看過的《二龍爭儲》。按理說,知道結局就能全書通殺了吧?可悲催的是,那本書被作者坑了,除三皇子和太子一直明爭暗鬥之外,他就隻知道自己便宜爹沒出場幾章,就被滿門抄斬。至於這個什麽齊王世子,柳憶想了很久,隻能記起他好像叫齊簡?“來了來了,那馬車,肯定是齊王府上的。”有人激動地指著遠處。柳憶眯著眼睛看半天,勉強看到馬車上插著個小旗,旗子上寫著個齊字。“可不是,這齊王府就是不一樣,連馬匹都比別家威武。”有人搭話。“齊王常年鎮守北方,北邊那是什麽地方?就是產駿馬的地方。”又有個人,指著車前的馬眼饞不已,“要是我家也能弄來這麽匹馬,就好了。”這馬特別好?柳憶頓時提起興致,仔仔細細盯著車前白馬看。他上過騎射課,自然也學了點相馬知識,這會兒對照著遠處的馬,一條條看下去,不由得感歎,果真是匹好馬。有人嘲諷:“你就做夢吧,齊王是什麽人?也是你家能比的?”齊王是什麽人?柳憶想了想,還真有點印象,這齊王是當今皇上的伴讀,後來皇上即位時,他又護駕有功,被封異姓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齊王也可以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隻是在原書裏,齊王長年戍守邊疆,就沒露過臉。戍邊?對了,戍邊!逃避勢力紛爭最好辦法,可不就是遠遠躲到邊疆去?山高皇帝遠的,隻要老老實實不作妖,小命不就徹底保住了?柳憶想通這點,頓時高興起來,他腦子裏快速思索著如何能去戍邊,連馬車越行越近都沒意識到。“柳公子,讓讓,你快讓讓。”有人小聲喊他。柳憶從如何能戍邊問題上回過神,看著已經到麵前的馬,有點愣神。他從小就喜歡馬,上輩子是孤兒,連去動物園看看真馬都沒什麽機會,更別提摸。這輩子倒是能摸到馬,可是眼前這全身純白,連一根雜毛都沒有的馬,他還是第一次見,柳憶忍不住想,要是能摸摸這匹白馬就好了,這麽想著,手便不受控製般伸出去。“柳攸臣,你做什麽?那是世子的座駕,你快點讓開。”旁邊有人急了。柳憶也沒想到,自己還真摸了上去,他連忙收手,沒等讓開,就看見車簾被掀起來。“抱歉,我…”道歉的話說到一半,待看到馬車裏的人,柳憶舌頭突然有點打結。他張了兩次嘴,都沒能把話說全,腦子裏就隻剩下一句,我靠,明星出街了?齊簡俯身下車,對著柳憶深深一拜:“多謝公子提點,臨近太學的確不宜乘車。”他說完,對駕車小廝吩咐幾句,回過頭來,見柳憶沒有讓開的意思,目光裏帶著疑惑:“敢問公子,還有何指教?”對上那雙絢若星辰的眸子,柳憶呼吸微頓,怔怔地搖頭。見他搖過頭卻沒有讓路意思,齊簡也不惱,微微一笑,緩步繞過柳憶,朝大門走去。直到那白衣飄飄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柳憶長出口氣,終於找回自己的呼吸,同時他也記起,原書裏關於齊王還有段描述,說齊王乃當朝第一美男子。齊王是不是第一美男,柳憶不知道,但這齊王世子,倒是真美。肌若冰雪,朱唇皓齒什麽的,男的美成這樣,這也太犯規了吧?柳憶無奈地抿起嘴,覺得有點渴。他揉揉眼睛翻個身,慢吞吞坐起來。“世子妃,您醒了?”看著突然出現的曉斯,柳憶嚇了一跳:“你怎麽在這兒?”“來給您送醒酒茶。”曉斯放下食盒,從第一層拿出個小茶杯,“這是用蜂蜜兌好的醒酒茶,還溫著,您現在用嗎?”柳家雖也是世家,但戎武出身,柳將軍又不喜歡下人伺候,柳憶身邊除粗使仆役,還真沒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廝。突然被這麽伺候,他還挺不自在:“先放這吧,我洗漱完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