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皇上再次歎口氣:“隴南的事情,你怎麽看?”老太監連忙低下腦袋:“奴才不敢議政。”“北麵的軍隊,都敢擅調了,看來是有人,真當朕快死了。”皇上原本也沒指望他說什麽,隻是給自己找個話頭。“華琮當了太多年太子,他忍不住了。”皇上眼皮動了動,蓋住渾濁眼珠,“還有華瓊,這裏麵,真真假假的,多半也少不了他的功勞。”頓了頓,皇上又念出個名字:“還有齊簡。”齊簡翻身,摸到旁邊沒人,他挑眉睜開眼,伸手仔細摸摸,被褥已涼,估計最少起了一個時辰。這大半個月,柳憶每天起早貪黑,雞還沒叫就爬起來,悄無聲息溜進院子,神神秘秘也不知要做什麽。齊簡好奇心起,也跟著偷溜去看過幾次,黑燈瞎火的,柳憶站在牆根底下,先打套不知什麽拳法,然後就開始蹲馬步。今天多半也是去蹲馬步了,齊簡看看天色,慢悠悠起身,先喚曉斯進來備水。洗完臉,他看著院子裏意氣風發的身影,想了想:“曉斯,你上次說,上下要靠比武來定?”“不、不是。”曉斯忐忑淩亂,“小的是說,您和世子妃,可能需要這樣。”齊簡頗為認同點點頭:“也是,你和知文又沒有比武必要。”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世子您隨口就來這麽一句,真的大丈夫嗎?曉斯欲哭無淚。“可是,比武他又比不過我,還天天瞎折騰什麽呢?”慢條斯理換好朝服,無奈看看蹲馬步蹲得如癡如醉的人,齊簡隨便吃幾口東西,打算出門。走兩步,回首看看桌上東西,仿佛剩的多了點?想到柳憶不悅的表情,齊簡遲疑片刻折返桌邊,又吃幾口,再把其中一碗粥喝見底,這才用帕子擦擦嘴,上朝去了。看齊簡走了,柳憶估算著時間,又蹲了幾分鍾,捶著腿挪回屋裏:“曉斯,快,把小七叫來。”小七就是之前被選出的那個前暗衛,他進到院裏,咚的一聲,先放下懷裏木頭人。“我就說不用這東西,咱倆直接練著,不就行了?”柳憶瞄眼木頭人,撇撇嘴。曉斯和小七都倒吸口冷氣,一起搖頭:“那可使不得。”世子日後發現世子妃抱木頭人,那還好說,要是發現抱自己,這胳膊腿的,還要不要了?小七抹著冷汗,滿臉哀怨。“行行行,我不為難你。”柳憶擺擺手,示意小七開始講課,自己則打算用膳。用膳前,先仔細比較過兩份食物分量,確認小霸王龍有好好吃飯,他才愉悅抓起奶黃包,邊吃邊看向小七。小七得了令,開始慢慢比劃。柳憶認真看了一會兒,嚼著奶黃包有點走神。倒不是他不願意和齊簡共進早餐,實在是,少年人活力旺盛得令人發指。要不在齊簡起床前溜走,柳憶總覺得某處即將失守,而且隻是溜走還不夠,在齊簡平複心緒前,最好都別出現在他麵前,這是某天差點被按在早膳桌上後,柳憶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能吃盛世美顏,那是好的,被盛世美顏吃,可就不一定了。想到齊簡漂亮的人魚線,柳憶心尖抖了抖,連忙收神重新看向小七。見小七慢速比劃完,又用正常速度比劃一遍,柳憶下意識點點頭。這套招式不算難,和他之前苦練過的那些比,殺傷力也一般,重點並非斬敵,而是活捉。要說招式,在西蜀那五年,柳憶還真拚命練過段時日,想到那些日子,柳憶搖搖頭,再次看向小七。“世子妃可學會了?”小七演示完,站在木頭人旁邊。“應該是學會了,隻是…”柳憶有點猶豫,“隻是靠這招術,想毫發無傷將人捉住,是不是有點難?”小七想了想,肯定道:“毫發無傷倒是不行,斷幾根頭發應該可以。”也是,這招術裏,還有扯人頭發的動作呢。柳憶抿著嘴,歎口氣:“還有其他招式嗎?既能將人拿下,又不會傷到分毫。”武術招式大多為擒敵,抓住又不能傷到一點,那可太難了,小七滿臉為難。曉斯趕忙出來打圓場:“世子妃,您學這招式,是想對付誰啊?”“沒、沒誰,就就隨便練練。”柳憶耳根微微發紅,喝口粥遮掩過去。曉斯若有所思點點頭,又有點好奇:“世子妃,您當初在蜀地聲名鵲起,後兩三年更是戰無不勝,難道就不會些招數?”柳憶撇撇嘴,實話實話:“會倒是會,但戰場上的招數,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用在平日裏不合適。”話都說到這份上,曉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想到世子妃苦練這些日子,就隻為了那一個目標,在心裏替柳憶掬把心酸淚的同時,曉斯也開始躍躍欲試。“小七,你快想想,還有沒有其他招式,能將人一招製服。”小七看看曉斯,又看看柳憶,頓感壓力重大。他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半天,還真又想到個招式:“這招式不知行不行,小的給世子妃演示一下?”說完他朝著木頭人扭頭,還沒等出手,便被曉斯攔下:“來來來,你直接教我,我倆演示,比你跟木頭人比劃強。”齊簡下朝回府,還沒等邁進主院大門,便聽到陣喧嘩,聽那動靜,不像在高門深院王府之內,反而像是在軍中比武場上。“不行不行,曉斯你下手重了,不能抓那裏,那是要害,會傷到人。”柳憶高聲吆喝。“這、這樣行嗎?”曉斯聲音猶豫。“避開要害,下手要快。”這是另一個聲音,齊簡聽出來,這是自己曾經排行第七的影衛。柳憶、曉斯和影衛,趁自己不在府內,聚眾打鬥?帶著重重疑惑,齊簡推開院門,映入眼簾的就是柳憶□□雙臂,叉腰呐喊,曉斯抱著小七,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