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曜並不覺得這種小傷有去醫院的必要,他本想再次掙開黎女士的手,但在看到她看起來都快要哭了的表情後,心頭忍不住一軟。路曜不自在地轉頭望向別處,“走吧。”看到路曜終於同意去醫院處理傷口,黎女士本來緊蹙著的細眉這才鬆了開來。***醫院,骨科辦公室。檢查了一番後,確認隻是擦破皮肉,並沒有導致骨折或是其他內傷後,黎女士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因為傷口擦破皮處粘有一些小石子和碎沙,醫生需要用到生理鹽水和消毒液進行傷口清創處理。看到路曜在清洗傷口時,依然麵不改色,似乎絲毫感受不到痛覺,主治醫生笑著跟黎女士開口道:“你們家這孩子耐力挺好的啊,挺能忍痛的。”黎女士笑了笑,“醫生,他隻是會忍痛,又不是不痛,還是麻煩醫生你下手輕點哈。”醫生笑著點了下頭,“行,知道你們做父母的都心疼孩子。”黎女士笑笑沒說話,隻是低頭望了路曜一眼。察覺到黎女士的視線,路曜不自然地垂下了眸,隱藏在柔順黑發下的耳朵突然隱隱發燙了起來。包紮完傷口後,路曜和黎女士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醫院。走到醫院門口,路曜故意放慢了腳步,語氣狀似隨意地開口道:“走吧,我送你回去。”看見少年別扭地關心著自己的樣子,黎女士嘴角忍不住上揚了起來。路曜卻是不知道他們就住在自己家附近的快捷酒店,因此當他將黎女士送到酒店門口時,看到酒店簡單樸素的樣子,心中也微微吃了一驚。路曜不用猜測,都知道以他們的身份,住在這種酒店也算是委屈自己了。路曜擰了擰眉,神情認真地望著黎女士,聲音低沉,再次開口道:“回去吧。”回到海市,回到屬於你們的世界去。或許是因為血緣關係,路曜這沒頭沒尾的一句,黎女士卻是聽懂了。但她隻是笑了笑,沒理會路曜這句話,反而是開口說道:“你回去後,傷口記得小心別碰到水,免得發炎了。”路曜知道黎女士能夠聽懂自己剛才的意思,但黎女士不接話,他也知道自己繼續勸下去也沒用,因此也便沒說什麽,在酒店門口處就跟黎女士告別了。留在酒店的路父聽到黎女士講述了路曜剛才為了救她而受傷的事後,再一想到之前路曜在樓上窗戶前目送著他們離去的事情,目光沉沉,陷入了思考當中。一眨眼就又過了一周,路父和黎女士打算去山城一中了解下路曜的學習環境,以此來增加對路曜的了解。對於路曜的一切,他們都很好奇。路父和黎女士今天是打著給山城一中捐款的名義來訪問學校的。校長本來還在外地交流學習,但他昨晚一接到路父秘書那邊打過去的電話後,便連夜訂了早上的高鐵,趕在中午時來到了學校。老陳皮見到校長突然出現在學校,還納悶發生了什麽事情。等聽到全國聞名的路氏集團打算捐款給他們學校,也忍不住興奮了起來。校長再過幾個月就退休了,而他將是繼位者,那到時候路氏捐款的這個政績,也就是記到了他頭上。這可是大功一件啊。下午兩點多,路父和黎女士便出現在了校長辦公室。因為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們之間的聊天內容,路父便跟校長說,他們隻需要直接跟校長溝通就行,其餘閑雜人不需要參與此次見麵。因此,老陳皮就算心裏好奇地都快要撓穿地心了,卻還是被擋在了校長辦公室外。聽到路父計劃給學校捐款五千萬,校長也激動了起來。聊完正事後,黎女士裝作不經意間提起道:“校長,我們想去看下高二八班的路曜同學,不知現在方便嗎?”校長聽到路父和黎女士這種大人物居然認識他們學校的學生,不由震驚地開口問道:“不知二位跟路曜同學的關係是?”黎女士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校長一看她這態度,便知道人家不想多說什麽,也就識趣地沒再追問。此時正是下午的上課時間。路父和黎女士在校長的指引下,走到了高二八班。兩人安靜地站在後門處往裏望去,卻都沒有發現路曜的身影。路父和黎女士疑惑地對視了一眼。校長看到他們這副神情,便開口問道:“請問是發生什麽事了嗎?”路父之前調查過路曜的情況,路曜確實是高二八班沒錯,而且路曜雖然平時上課都是睡過去的,但他卻很神奇地從不逃課。因此,路父反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路曜是不是生病請假了。他把自己的猜測跟校長說了後,校長便直接打了個電話給路曜的班主任老劉。“劉老師,你們班的路曜同學今天是請病假沒來上課嗎?”老劉聽到校長突然這麽問都懵了,他直接開口道:“校長,路曜在上周一就被陳副校長勸退了。”校長驚得瞪大了眼睛,“勸退?!”路父和黎女士聽到這個詞後對視了一眼,神情都嚴肅了起來。老劉三言兩語就將那天發生的事情如實講了出來。校長聽完後,簡直火冒三丈,卻因為顧及著在場的路父和黎女士,還得努力壓抑下自己的怒火。那個蠢貨,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校長掛斷電話後,尷尬地朝路父和黎女士笑了笑,腦子瞬間轉得飛快,思考著該如何解決這事。還沒等他想出辦法,路父便直接開口問道:“校長,請問你剛才說的勸退是什麽意思。”事已至此,校長也瞞不下去了,他隻得硬著頭皮將這事簡單說了下。路父聽了後,怒極反笑,“所以貴校對待學生的方法便是如此粗暴是嗎?僅僅因為一個不知真假的視頻便可以將一個學生驅逐出學校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