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厲不厲害的問題。”女子氣道,“孤山那倆名字帶霜的師兄弟,沒一個好東西。平日裏在外麵裝模作樣不夠,連荒漠也和聖宗搶。”“畢竟是‘懸秋’”一個從未出現的蒼老聲音道,“雖然不知道孤山怎麽得知的消息,但是懸秋如此神奇,自然誰都想分一杯羹。”淩讓謹聽見那人聲音時,一下怔住,隨即皺起眉,仔細聽他們說下去。女子笑道:“還好仙盟那邊沒動靜,翁老,你們在那邊藏的夠深的”“仙盟不可能會有懸秋的消息。”翁老道,“主人自不用說,位高權重,再說仙盟裏還有我呢,但凡有相關的消息,早就被我扣下,根本到不了邊沉霧的手。更何況淩讓謹百年沒出現,說不定早就死了。淩讓謹不在,就算有人知道世間有一樣寶物叫懸秋,仙盟也沒那個能耐來搶。”翁老緩了緩,繼而笑道:“我派出的人也快到了。等事成之後,希望宗主不要忘了承諾,我和主人不求懸秋,隻求等他打上仙盟,殺了邊沉霧和柳臨風那群人,讓我和主人也得些好處就行。”“那是自然,你和那位在仙盟裏可真是幫了大忙了,要我說呢,那淩讓謹就算了,邊沉霧算什麽東西,憑什麽他能當副盟主和代盟主,那位大能不行?就是我也不忿。”男子笑道,“等聖宗一統天下後,少不了二位的好處。”後麵的淩讓謹麵色如水,他抬眸看去,隻見要往前走,必然經過那洞穴,此戰避無可避。他沉思片刻,忽然回頭對自己身後的假柳臨風笑道:“他們要殺你呢,你不怕?”假柳臨風被他這麽猝不及防一問,一下子懵住。淩讓謹輕輕一笑,手腕一轉,手中扇子飛出去,隻在頃刻之間,便將那殘荒宗的男子當場殺死。洞穴中剩餘兩人怔了一怔,女魔修被男魔修的血濺了一臉,勃然大怒跳起來:“哪來的混賬,在殘荒宗的地盤上撒野!”淩讓謹低聲道:“迎月姑娘,離其他人遠點,護好自己。”說罷他雙指並攏,向回勾了勾,那扇子便飛回到他手中,淩讓謹搖著扇子自黑暗中走出,對那女魔修笑了笑:“你不認得我,翁道友卻應當認得我手中的扇子。”女魔修莫名其妙,回頭看了一眼那老態龍鍾的仙盟道修,翁老卻像是見了鬼一樣盯著那把扇子,嘴唇不止地顫動,倒像是個真的老人了。“醉醉花陰……”翁老呢喃道,隨即睜大了眼睛,“盟主的扇子,你,你是誰?”淩讓謹搖了搖頭,無奈笑道:“想不到我六十年的老部下也認不出我了,不過更想不到的是,仙盟內閣這種地方,居然也出了叛徒。”他叛徒兩字一出口,那翁老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他咬了咬牙:“盟主緣何這副模樣,又何時來到這裏?屬下有失遠迎,此罪一。您來了,也不必走了。屬下以下犯上,此罪二,請盟主臨死前,都恕罪吧!”話音未落,翁老手中長劍已到了淩讓謹的麵前,淩讓謹一合扇子,喝道:“梅迎月,離柳臨風遠點!”梅迎月先前聽他吩咐,已經悄悄遠離旁人,一聽這話,下意識回頭一看,隻見那假柳臨風麵露凶光,直直向她撲來。梅迎月反手拔出自己的武器,不退不讓,直接迎上去:“你到底是什麽人!”與其同時,淩讓謹稍微一偏頭,翁老的長劍擦著淩讓謹的臉刺過去,不偏不倚扯下了淩讓謹臉上的麵具,淩讓謹順勢旋身,衣袂揚起,他躍上一旁的石頭,絕美的臉在火光下熠熠生輝,一眼看去,都能讓人屏住呼吸。“什麽人?”出塵絕世的仙尊站在石上光側,居高臨下的搖著扇子笑道,“假樓主遇見了真盟主,還兀自炫耀自己在仙盟中地位不凡呢。”作者有話要說:淩讓謹:“我就靜靜看你演。”淩仙尊終於可以真麵目示人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第19章 背刺 你殺了淩讓謹,我就放了你師兄……盛張大嘴,直愣愣看著淩讓謹,淩讓謹好脾氣地對他笑了笑,這次這種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配上那張漂亮的臉,不再似之前那般令人生厭。之前他像是前輩寵著後輩,又像是人看著貓兒狗兒打架,雖說伸爪子抓了自己一下,但是大多一笑了之,並不在意。但是因為太醜了,導致很多人都對他這種溫厚包容反感。長得那麽難看,裝什麽溫柔。現在他們才知道,人家是真的溫柔,淩讓謹脾氣好是出了名的。而看自己也的確是看孩子,修真界仙修第一人,無數道修敬仰者,憑一劍一穀守護天下數百年,看誰不是看後輩?盛咬了咬嘴唇:早知道一開始……可是現在都晚了,他盯著那如仙人般的淩讓謹,心裏忽然冒出個念頭:我如此針對他,他還能讓我活命?別說傳聞如何,那可是天下第一人!淩讓謹瞥見盛和宋初臉色幾變,但是現在沒工夫管他們。他抬手指向那假柳臨風:“持仙盟低級弟子的玉牌,假冒小柳,閣下得到的究竟是誰的示意?我可不記得我有讓人找懸秋。”那假柳臨風被他一指,全身不由自主一僵,梅迎月看好時機,一劍揮去,逼退那假貨。淩讓謹對她笑道:“迎月姑娘,來我身後。”梅迎月一點頭,縱身一躍,跳到那石頭下,持劍盯著對麵的魔修。那胡策也想動,卻想起之前幫著盛無理取鬧,一時間有些訕訕,宋初更是眼巴巴看著梅迎月,唯有盛,低頭不語。淩讓謹垂下眼睛,笑吟吟道:“諸位也過來吧,仙盟之事,不可殃及無辜。”假柳臨風被識破身份後,跑到不語的翁老身後,低低道:“翁大人……”“廢物!”翁老怒叱道,“你和他一路同行,居然沒發現他的身份?!”“我就是個外閣跑腿的,我哪知道……”假柳臨風嘟囔著,忽然眼睛一亮,對著淩讓謹嚷嚷道,“仙盟盟主,你也沒什麽立場說我們吧,和你同行那人我雖看不出深淺,他將一身氣息都掩蓋住,我分不清仙魔,但是後來那個叫蕭擬的大夫可是魔修!”淩讓謹扇著扇子笑道:“我淩讓謹從來都有魔修朋友,我認識的魔修可未曾殘殺平民,屠戮中原,倒行逆施,無所不用其極,為人所不齒之輩。更何況是誰讓我不得不求助於魔修醫者的?可不就是殘荒宗宗主麽?若非宗主傷我體脈,我何必來這荒漠與魔修同行呢?”那女魔修陰惻惻道:“隻可惜宗主沒直接殺了你。”淩讓謹笑著一收扇子,在掌心敲了敲:“好說,如果他有那個能耐,淩讓謹項上人頭隨時等他來取。隻怕他被我傷得更嚴重。宗主今日可還好?”女魔修怒喝一聲:“不必宗主動手,今日我就讓你命斃於此!翁老頭,一起上吧,他若死了,你還有條生路,不然”翁老哼了一聲:“要你廢話!”說罷手中長劍一震,再度攻上來,淩讓謹在心裏歎了口氣,抬手用扇子隔開那一劍,輕聲道:“你若說出你身後那人是誰,我或許還會留你一條活路,我說到做到。”“我知道仙尊人好,也說話算數。”翁老神色狠戾,一點也不像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但是你在這個位置上做的太久了,你的那個好侄兒邊沉霧和你一樣,從來不會漏點東西給我們,道修,道修就要兩袖清風,不吃不喝嗎?那些凡人都是些不能成仙的廢物,供養我們是理所當然的,我們還要護著他們,憑什麽!”淩讓謹微微皺眉,難得動了火氣:“你們不過是有機緣和天賦能夠修行,原來不一樣是凡人?你們的父母祖先不也是凡人?修了幾年的道,便真以為自己是仙了?就算是真的仙神,受了人間煙火供奉,也要庇護眾人。”翁老冷笑一聲,劍上凝起冰晶,霎時間數道冰箭淩空射來,直指淩讓謹的背後與頭頂。淩讓謹垂下眼眸,微不可查歎了口氣,他一手持扇擋住翁老正麵的劍鋒,另一隻手忽然捏了個訣,緩緩道:“同道之人,兵戎相見,實在令人惋惜。”翁老、女魔修和假柳臨風一見他捏的訣,臉色一變,隻見淩讓謹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古樸的長劍,劍穗上掛著一塊墜子,似玉非玉,雕成了一朵曇花的樣子,綴著石青色的穗子。淩讓謹收手後撤,慢慢拔出那把長劍,挽了個劍花,雙指彈了彈劍身,劍身長鳴,竟似龍嘯。淩讓謹臉上浮現一抹微笑:“許久未見。”“吟霧……”女魔修後退一步,驚恐說道,“吟霧劍出鞘了!”淩讓謹抬眸,震劍一揮:“背叛仙盟,勾結外敵者,殺。”他一向溫和的眉目間一點點染上殺氣,“恕我不顧多年同修之情了。”話音剛落,淩讓謹抽身上前,長劍一刺,伴隨陣陣龍吟聲,荒漠下的空曠洞穴裏忽然湧現一股股泉水,繼而泉水匯集成成巨浪,鋪天蓋地地向那三人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