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麽會被人毒暈, 隻能解釋為老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或是有些別的隱情在。淩讓謹一開始擔心是仙盟內有人搞鬼, 將人安插過來, 然而他師弟親自去查, 發現秋長天還真就是路過,確實是要去仙盟的。若是他真的崇仰淩讓謹,那收為部下,對找出叛徒, 壓製殘荒宗都是不小的助力。他還在琢磨如何不動聲色地將人納入麾下時,一抬頭, 秋長天已經拎著那種橘色肥貓笑眯眯站在自己麵前了。淩讓謹:“……”看得出是挺想加入仙盟的, 他要是再早來一炷香, 那淩讓謹臉都還沒洗完。隨後等風瓊野也收拾好後, 這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禦劍往川蜀去了。步繁霜看著躺在食鐵獸堆蹭那些黑白熊的毛還一臉幸福的風瓊野, 認真思考斷絕師徒關係, 雖說他這個掛名師尊屁事沒幹, 但是這個掛名徒弟眼下的模樣實在有點丟人。站在他們不遠處的食鐵獸王倒是很感動:“多少年了, 除了蚩尤, 少有仙人喜歡我們。我這就去問問可有熊願意和少穀主走的。”淩讓謹笑道:“不要強迫,定要自願。”“仙尊放心,能去仙盟,是我們修來的福分,到時候我把願意去的都叫來, 少穀主自己選。”風瓊野吸熊貓吸到恍惚:“我,我何德何能,還能自己選熊貓……媽媽我發達了!”步繁霜麵無表情打開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一邊的溫狸回頭一看,差點閃瞎自己的貓眼:“你這扇子和仙尊的醉花陰好像啊,咱山上還有這玩意嗎。”“仿款。”步繁霜道,“滿大街都是,我現買的,做戲做全套,既然秋長天仰慕淩讓謹,那總得有些地方模仿他。。”“……”溫狸伸了個懶腰,一嘴利牙在陽光下反光,“你開心就好。”正說著一隻熊貓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原本笑吟吟打算去摸他頭的淩讓謹臉上保持著禮貌而虛假的微笑,手腕在空中一動,直奔另一隻獸型的熊貓妖而去。仙尊這一手厚此薄彼做的滴水不漏,當事熊都沒注意到,唯有一邊冷眼旁觀的兩位魔修看的一清二楚。“哇。”欠得不行的溫狸嘲笑道,“還真是獸型懷裏揣,人型往外踹啊。”“能近他身的人隻有你尊主我。”步繁霜看見風瓊野已經選好了熊貓,轉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多呆,“反之亦然啊切什麽味道?”魔尊鼻端嗅到一縷味道,激得他當即打了個噴嚏。一邊的淩讓謹聽到了回頭對他笑道:“幾年前有道友同人間皇帝的人一同遠渡重洋,帶回一樣東西,名喚辣椒,能祛濕防潮。川蜀之地霧氣多,故而先種植開來。現川人做吃食也喜歡放一些。”“你們這邊倒是比我們那邊上早引入很久。”風瓊野插話道,“我們”淩讓謹笑道:“秋兄可要試試?”風瓊野被淩讓謹打斷,自知失言,忙也跟著點頭。卻聽那秋長天又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擺了擺手,示意不必。淩讓謹見狀低頭從乾坤囊中找出一塊疊的整整齊齊,還散發著皂角清香的麵巾遞給秋長天:“先帶上擋一擋,這氣味確實有些刺鼻。秋兄既然不適應,瓊野,帶上你選中的食鐵獸,我們快些離開這裏。”風瓊野點點頭,忙讓那維持獸型的大熊貓跟上,一行人飛速逃離了川蜀,臨走風瓊野還感慨道:“秋道友若是能吃辣,我們去吃頓火鍋多巴適。”為了維持形象一直板著臉的步繁霜不說話,沉默著往前飛,直到鼻端再無那辛辣氣息,才扯下麵具,隻是他並沒還給淩讓謹,而是堂而皇之放在了自己衣袖中:“洗幹淨了再還給仙尊。”淩讓謹笑道:“不必還我,秋兄不嫌棄就留著吧。”慘遭婉拒的秋長天不僅沒生氣,反而看上去很開心,也笑了笑:“那我便占了這個便宜。”正說著話,淩讓謹忽然就聽見一絲奇異的聲音,他垂下眸子,嘴裏還和秋長天說著話,耳朵卻豎起來,隻在頃刻之間,他忽然將風瓊野往身後一推,淩空一搖手腕,隻見那醉花陰扇忽地被他展開,不偏不倚擋下數道姍姍來遲的法術。來者皆帶著麵具,看不出門派,隻能看出是魔修。風瓊野倒也不似一開始那樣怯場,雖然察覺的晚了點,但是立刻反應過來,拔劍迎戰。淩讓謹看著眼裏,心裏倒是有些欣慰。正想帶著徒弟來個現場教學,卻忽然感覺身後有人襲來。他還麽來得及回身,一道劍光橫空而來,直接打在那偷襲者身上,偷襲者一聲慘叫,直直墜下去,淩讓謹匆忙中回眸一瞥,長風吹亂他的頭發,驀然回首,他自發絲空隙看見跌落的偷襲者指尖射出一絲魔氣,直直向著自己丹田射來。淩讓謹正打算移開,卻見那先前劍光的主人,半路撿回來的秋長天瞬間出現在自己麵前,硬生生接下了那一擊。淩讓謹:“……”其實他自己完全可以躲開的。但是秋長天這一番好意,淩讓謹總不能辜負了,忙扶住他:“如何?”秋長天臉不紅不白:“沒事,那魔修被仙尊打傷,已無力氣,倒像是給我錘了錘背……仙尊小心”正說著捶背,秋長天卻腳下一滑,腳下飛劍飛出,整個人徑直撲向淩讓謹,淩讓謹立刻向後一撤,躲開了眼前俊美青年的投懷送抱,一柄扇子合起來虛虛托著秋長天手臂,看上去像是攙扶,但是當事人很明顯感受到那扇子是向外用力的。若是秋長天再往前想抱人,估計會被直接推開。秋長天人雖然沒撲上去,但是手還是搭在了對方的手腕上。就在握住的瞬間,秋長天一怔,然而沒等他做什麽,掌中的手腕就退了出去。“秋道友怎麽了?”淩讓謹笑吟吟道,“既然無事,怎麽忽然腳滑?”“……”秋長天垂眸,“得意忘形,請仙尊恕罪。”淩讓謹自然一笑了之,給他把了把脈,發現那魔修確實隻是給他錘了錘背,便放下心來,轉頭一看,那些魔修來得快走的也迅速,滑不溜丟像是泥鰍一樣,偷襲不成立刻就撤,跑的比兔子都快,放眼望去,雖然擊傷幾人,但竟無一人被擒。“想來是知道咱們要回仙盟特意埋伏下的。”風瓊野雙手交疊扣在腦後,“也沒打算真的得手,騷擾下就跑了,好無賴的戰術。”“那也要小心。”淩讓謹道,“接下來不知還有多少這樣的人。先走吧,快些禦劍,半日便能回去。”“得令。”風瓊野站直,一馬當先當前躥,“走走走。”落在後來的魔尊在廣袖長袍的遮掩下不動聲色撚了撚摸到淩讓謹手腕的手指,一邊的貓護法看其他人離得遠,便開口嘲諷道:“聽說尊主是唯一能近仙尊身的?”慘遭打臉的步繁霜沒說話。“剛才那波是尊主安排的人吧?”溫狸嘲笑道,“配合你演戲打魔氣那個,是莊墨那孫子吧?他假摔掉下去的時候我看見他脖子上的胎記了。”步繁霜仍是默不作聲,溫狸發覺不對,努力抻著脖子看他:“怎麽了尊主?”步繁霜驀然皺起眉:“他體內怎麽還有一絲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