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沉霧似乎察覺出他心情不好,轉身不知道和風瓊野說了什麽。風瓊野把劍一扔,洗幹淨因為練劍磨出的血泡,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仙尊百忙之中也不忘督促徒弟學習,午後他處理完事務,正命人把風瓊野叫來,便聽見風瓊野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來來來,沉霧和師尊都來嚐嚐!”隨著而來的一股炸物的香氣,風瓊野先走進來,手裏拿著幾樣東西,淩讓謹見狀托著臉笑道:“什麽東西?”風瓊野身後跟著邊沉霧,正麵無表情捧著兩壺不知道是什麽的液體。風瓊野屏退左右後,將食盤放在桌子上,笑道:“沉霧說師尊心情似乎不好,你們這個世界的事情呢,我幫忙也有限,不過在我們那個世界心情不好就會大吃一頓,這幾樣是我們那邊公認的解壓神物。”淩讓謹看去,一盤是炸物,似乎是雞翅裹了什麽東西,炸成金黃模樣。另一樣卻是四四方方的小東西,點綴了些不知什麽做的花朵,通體是白色,下麵卻像是炊餅。而拜托邊沉霧拿著的喝的,倒出來有股香甜氣息,隱約有奶香和茶香。風瓊野坐下一一指著解釋道:“這是炸雞,這是蛋糕,蛋糕坐起來不太容易,主要是奶油要自己做,還好大家都說修仙的,不用手動打發,還有就是烤製胚子費勁,我特意找了幾位火靈根的幫忙,根據現代科學,吃甜的可以緩解心情。這個是肥宅快樂奶茶,是牛乳和紅茶煮的,和那種匈奴的奶茶不一樣,也是我們那個年代的飲品,裏麵加了糖和蜂蜜。也就是咱們家底大,不然就現在生產力還真喝不起。你們嚐嚐?”淩讓謹依次嚐了些,果然味道不錯,不過他素來不愛吃甜的,那蛋糕和奶茶就隻留下一小塊和一杯,打算按照風瓊野說的做下午差遣。邊沉霧雖然性格冷,倒是意外愛吃甜食。他們便吃著東西便閑聊,風瓊野喝著奶茶翹起二郎腿,心滿意足一攤:“說起來我最近在回憶劇情,琢磨扣出點細節幫幫你們,解結果發現個奇怪的事情,殘荒宗宗主在原文中沒提過名字,通篇叫宗主,你們也一樣,都沒提過他本名,這是怎麽回事?”淩讓謹正在壓香灰,聽他發問便道:“因為他沒有名字。”風瓊野一怔:“啊?”淩讓謹將香爐蓋上,對他道:“殘荒宗宗主出現在江湖時便極為神秘,黑紗覆麵,聲音喑啞。後一次爭鬥中其黑沙掉落,方知他容顏盡毀,已看不出本來麵目。咽喉亦是受損,才有那等沙啞難辨的嗓音。”他見風瓊野聽得出身,便繼續道:“傳言他原本也是正常人,隻是為了修為墜入魔道,閉關數十年,出關後便已經不人不鬼,功力大成卻記憶盡失,相貌被毀成那個樣子,就算是其至親也認不出。是以無人知其身份。連他自己都說不清。他又因修魔而失憶,不記得自己名字。”“那為何不給自己重新取一個?”淩讓謹沉默片刻,淡淡開口:“也是傳言,他所修魔道也非正統的魔修所練,而是魔修都不敢涉獵的邪術,那邪術要以一個人的記憶為代價,同時……必須由魔修本人殺父弑母、欺師滅祖。此人雖失憶,卻還記得當初的修煉的過程,從殺人獻祭開始,到閉關期間容顏聲音俱毀,再到出關大成,隻要和邪術相關的都記得一清二楚。自言將父母、師尊、兄弟、姐妹、妻妾、摯友、子女全部屠殺殆盡。不過這代價所謂慘痛,是我覺得的。他和天下說描述自己修煉過程倒是非常自豪。並說姓名是父母所給,他既然已經拋棄,便無意拿俗世姓名約束自己,他既然跳脫紅塵,以後自無須姓名,故而世人皆稱他殘荒宗宗主。”風瓊野瞠目結舌:“殺親證道這麽狠?”淩讓謹冷冷道:“投機取巧罷了,妄圖得到力量,卻又不想按部就班,便修習邪術,他如今半死不活全是咎由自取,隻可憐他的親人為他所殺,怕是也都不能瞑目。如此陰毒卑劣之人,不配活在世上。”風瓊野聽完故事,出了回神,等回過神來,見桌上小食見底,而邊沉霧又喜歡,二話不說又鑽去廚房。淩讓謹看他倆有趣,便笑著將那蛋糕推給邊沉霧:“喜歡就多吃點。”邊沉霧道:“世叔不再吃些?”淩讓謹搖開扇子,伸手接住了窗外飛進來的蝴蝶:“甜的不能解我的憂,若要消愁,我會選擇喝酒。”邊沉霧立刻把他柳世叔賣了:“柳世叔昨天剛買到一批好酒,世叔何不去搶他的。”淩讓謹將那蝴蝶輕輕放在屋內的玉蘭花上,聽聞這話,扇子一合,欣然道:“我晚上閑暇時去搶他幾壇。”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仙尊告白!!!!!第45章 告白 你可要殺我?酒必須是搶好友的才好喝, 柳臨風自然也深諳這點。所以當他偷偷摸摸藏酒被淩讓謹抓到時,內心即為崩潰:“你怎麽知道我有酒!”“被人看見啦,小柳。”淩讓謹笑眯眯俯身拿走他手上的酒壇, 用清泉洗去上麵的塵土, “改日我再請回來。”他頓了頓, 看著一臉希冀的柳臨風殘忍地補充道:“還有麽?一壇似乎不夠。”柳臨風瞬間淚如雨下:“一共也沒多少, 拿了這一壇趕緊走吧我求求你了。”隻拿一壇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柳臨風嚎是嚎, 手上倒利索,扒拉出五壇就塞給淩讓謹:“給你準備好的。”淩讓謹接過:“給我準備好的?”“看出來你心情不好。”柳臨風隨手拍來一壇,“酒能解千愁。”淩讓謹失笑:“這麽明顯?都看出來了?”“用腳想都知道你肯定不開心。”柳臨風仰頭喝了口,“這仙盟盟主沒給你帶來什麽好處, 帶來的都是些煩惱。你那一身傷不都是為了仙盟,你看最後誰領情道謝了。讓謹, 你不如解甲歸田, 還能自在點。”“凡事哪有為了自在就可以一走了之的。”淩讓謹笑笑, “怎麽忽然說起這話?”柳臨風沉默片刻, 他坐著, 淩讓謹站著, 看上去到有點涇渭分明的意思。他盯著手中的酒壇, 漫漫道:“我最近總在想, 為何人在世上, 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隻能為了什麽大局,或是為了別的什麽,而去做不喜歡做的事情,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淩讓謹看他, 低聲笑道:“人在塵世,向來身不由己,命不由己。”“我已經錯過花期。”柳臨風又喝了一口酒,“現在認命啦,但是讓謹,你還能離開這個囹圄,當個世外高人,找個心上人,夫妻浪跡萍蹤不好麽?何必為了所謂世人忙忙碌碌?”淩讓謹也沉默起來,最後他開口道:“我留在仙盟……是我自願。”柳臨風月下抬眼看他,見他神色,便笑道:“你就是個操心的命。現在仙盟無事,你急流勇退還來得及,要是以後再有點什麽事,你想走可就走不了了。”“我若要走,就不會回來。”柳臨風若有所思點點頭:“也是。罷了不說這個。”他話鋒一轉,笑道,“讓你縱馬江湖你不去,那你也該找個夫人了。多個人在身邊,總比形單影隻好。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我幫你張羅張羅。”淩讓謹一錯眼竟覺得柳臨風和卿卿姑娘的臉漸漸重合,沒等他開口,柳臨風就自顧自說道:“我看咱們尹樓主就相當不錯啊。”淩讓謹搖起扇子:“你前陣子不還調侃我和步繁霜?”“那就是起個哄,看你倆一天天你死我活完又喝酒聊天的,誰能忍住不調侃幾句。”柳臨風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在說,“你又不是斷袖,再說你和他也沒什麽。況且斷袖也不和他在一起…啊!”淩讓謹越聽越想笑:“你怎麽斷定我不是斷袖?”柳臨風的侃侃而談戛然而止,他看著淩讓謹的笑意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嚇得跳起來:“你不會真的是斷袖吧!”淩讓謹點點頭。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柳臨風瞠目結舌,呆滯得像是以前淩讓謹養過的貓,他吭哧了半天,揉了揉臉:“和誰斷的!”淩讓謹道:“目前看來,並非和誰斷的,可能孤身一人時間太長,自己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