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本來哈欠連天,聽到這句清醒了大半:“做檢討?我們什麽時候有過這種傳統了?”“才沒有這傳統呢,估計是這個人犯了很大的錯吧。”“不會是考試作弊吧?”“考試作弊隻會通報批評,從來沒有在國旗下做過檢討。”“所以說他犯了比作弊還嚴重的錯?”路同甫頂著全校人的注視,硬著頭皮往升旗台上走。腿跟灌了鉛一樣重,明明隻是幾步路,他卻走得異常艱難,汗都流了下來。路同甫站在升旗台上,台下的目光快要讓他窒息了,他咬牙念起檢討:“我是高二二十一班的路同甫,我不該意識鬼迷心竅,利用班費誣陷高二14班岑朔同學偷錢,造成了惡劣影響。現在我為岑朔同學道歉,偷錢完全是我自導自演,跟岑朔同學沒有半點關係,請大家以我引以為戒,千萬不能做這種給別人造成巨大困擾的事情。”路同甫話音剛落,全場嘩然:“臥槽,誣陷別人偷錢,路同甫也太惡心了吧!”“我靠,想想這種事如果發生在我身上,我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正好圍觀了這一幕,當時路同甫義正言辭,我還以為真的是岑朔偷了班費,沒想到是路同甫自導自演。”“太惡心人了!”“人渣!畜生!多大的仇能幹出這種事,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一想到和他在同一個學校,我就感到一陣惡寒。”“不能……強製他退學嗎?”一道道鄙夷的目光落在路同甫身上,他感到脖子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頭來。他心裏發慌,手心全是冷汗,兩股戰戰,都快站不穩了。他現在真切地體會到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到底是一種什麽感覺了。升旗儀式結束後,路同甫瘋狂地想逃離眾人的視線,可出口已經被人流堵住了。他已經怕到不敢和人接觸了。顧煦舟冷哼一聲,“路同甫,這都是你自作自受,你誰也怨不了。”路同甫心底的瘋狂扭曲地生長著,幾乎喪失理智,此時聽到顧煦舟的話,他紅了眼睛,重重地推了顧煦舟一把。顧煦舟反應很快,向左撤了一步,險險躲過了路同甫的手。可左邊有欄杆,顧煦舟的腰正好撞在上麵。顧煦舟吃痛吸了口冷氣。路同甫趁機跑了。岑朔本來跟在人群後麵,礙於人群沒有立刻到顧煦舟身邊,但他的視線一直緊跟著顧煦舟。他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路同甫的動作。岑朔眼神一凜,不管不顧擠過人群,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顧煦舟身邊。可他還是慢了一步,路同甫已經跑得沒影了。岑朔看到顧煦舟吃痛的表情,心中不可抑製地湧出一股戾氣,緊緊地握起了拳頭。他心中的那頭猛獸越籠而出。顧煦舟揉著腰,見岑朔來了,便說道:“岑朔,你幫我看看後腰紅了嗎?”岑朔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他小心翼翼地掀開顧煦舟衣服下擺,生怕弄痛了他。顧煦舟皮膚瓷白,後腰那裏紅了一片。岑朔心中湧出嗜血的恨意。顧煦舟沒得到岑朔的回答,便又問了一句:“岑朔,我後腰紅了嗎?”岑朔回過神來,斂起眼底翻滾的情緒,說道:“紅了,我帶你去看醫生。”顧煦舟已經疼過那一陣去了,聞言笑了笑:“不用去看醫生,已經不怎麽疼了,你還記得我當時被籃球砸了一下,額頭就紅了一片嗎,其實沒什麽事,隻是我皮膚比較敏感罷了。”顧煦舟說完才注意到岑朔神情有異,他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怎麽了?”岑朔收起自己陰暗的情緒,掩飾地笑了笑:“沒什麽。”顧煦舟見岑朔看他的眼神還是有些緊張,便說道:“我真的已經不痛了,不信我扭腰給你看看。”說著他真的要扭。岑朔連忙阻止他:“不用了,我信你。”顧煦舟點點頭,放心下來。他偏頭想跟岑朔說話,可看到岑朔眼神的刹那,忘記了他要說的話。岑朔迅速收起情緒,側頭問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顧煦舟愣了一下,笑笑說道:“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