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煦舟說完後,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他等了幾秒,都沒有等到岑朔的回答。顧煦舟遲疑了一下,用手拍了拍岑朔的背。岑朔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用手推了一下,岑朔依舊一動不動,聽著岑朔逐漸平穩下來的呼吸,他輕聲道:“岑朔?”此時顧煦舟才確定岑朔睡死了過去。顧煦舟整個人在風中淩亂。剛才到底發生了怎樣魔幻的一幕?他記得是……岑朔整個下午和晚上都沒有回來,他打的電話不接,發的消息不回,他擔心了一路,回到宿舍後卻發現岑朔喝醉了。然後……顧煦舟的臉上泛上熱度,整個人紅的跟蝦子一樣。岑朔抱著他跟他告白,還問他喜不喜歡自己,最後還吻在了他嘴角。隻是稍微回想了一下,顧煦舟就羞得恨不得把臉埋在涼水裏,好好的降一下溫。他低頭看著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睡著的岑朔,無奈的歎了口氣,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岑朔放在了床上。做完這一切後,顧煦舟沒有開燈,因為他不敢麵對這個時候的岑朔,他推開門,沒有出息地逃了出去。他剛走到衛生間,就迎麵撞上了隔壁寢室的兄弟。隔壁寢室的兄弟看到顧煦舟的瞬間,愣住了。一雙桃花眼蒙著層水霧,像是水洗過一般,微翹的眼尾盛開了點點桃花,白皙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紅,殷紅的嘴唇帶著可疑的水光。他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發燒了?你的臉好紅啊!”顧煦舟摸了摸自己的臉,被臉上的熱意燙到了,他含糊其辭道:“沒事,我就是有一點熱,沒有發燒。”說完他快步走到了洗手台,打開水龍頭,捧起冷水就往臉上澆。隔壁寢室的兄弟看著顧煦舟生猛的動作,整個人都呆了。現在快到冬天了,他穿著厚外套都冷得厲害,顧煦舟竟然用涼水洗臉,真是勇士。顧煦舟用冷水洗了半分鍾的臉,臉上的熱度才消下去,他關上水龍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視線控製不住的落在嘴角。他再次想起那個吻的觸感。顧煦舟在心裏哀嚎了一聲,抱著頭,努力的把那些畫麵趕出腦海。他在洗手間磨蹭了十幾分鍾,等到息了燈,大家都回宿舍了,他才慢悠悠的拖著步子回到宿舍。宿舍裏安靜無聲,岑朔還在睡著。顧煦舟沒有開燈,摸著黑爬到了床上。隻要一靜下來,他就會控製不住的去想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幕。沒辦法,他隻能逼著自己背數學公式:np完全問題、霍奇猜想、龐加萊猜想、黎曼假設、楊米爾斯的存在性和質量缺口、楊·米爾斯理論、納維-斯托克斯方程、bsd猜想、哥德巴赫猜想、四色定理、費馬大定理……也不知道到了幾點,他才慢慢睡著了。****顧煦舟困得厲害,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顧煦舟用手拍了一下,嘴裏咕囔了一句聽不清楚的話。那人還在鍥而不舍地叫他。顧煦舟這才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他剛睜開眼就對上了岑朔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顧煦舟:“……”昨天發生的那一幕幕像潮水一般湧進他的腦海,顧煦舟猛地坐了起來,僵直著身體,十分不自然地說道:“早,早上好。”岑朔麵色淡然,跟以往沒有什麽不同,“快起來吧,再不起就要遲到了。”顧煦舟見岑朔完全沒有提昨天發生的事情,平淡的像是什麽都不記得了,他暗中猜測岑朔應該是喝多了,把昨天的事情都忘記了。顧煦舟鬆了口氣。如果岑朔把這件事情忘記了,那麽他就當昨天那個吻從來沒有發生過。結果顧煦舟剛從床上爬下來,左腳還沒落地,就聽到岑朔在他背後說道:“舟舟,我昨天是認真的。”顧煦舟心中的那根弦繃斷了,他忘記自己一隻腳還踩在欄杆上麵,猛地轉身,結果失去平衡,向前倒去。他沒有倒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而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手下是岑朔結實的胸膛,耳邊是岑朔關切的聲音,“你沒事吧?”顧煦舟恍惚回到了昨晚,當時岑朔也是像這樣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