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淵書院’是一起時代的悲劇,是教育的悲劇,它本應該是敲醒老一代人教育後一代的警鍾,但留下的烙印卻又不夠深刻。誰曾想,當警鍾再次響起,走紅的,卻是這種方式?昔日的施暴者以受害者的姿態,來尋求他人的庇護。可悲,又可笑。......“你們來了?”門一打開,迎麵而來的是一個看起來至少有六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格子衫,頭發花白,麵目慈藹,看不出有半分戾氣。由於職業素養,楊樂不會對任何采訪者擺出半點不悅的臉色。哪怕她麵前是一個殺人犯,隻要她是在因為工作,她就必須笑臉盈盈。楊樂伸出手,笑著說道,“您好。”中年男人回握住她的手,態度非常友好,“你們可算來了,我們都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楊樂點了一下頭,跟著中年男人的腳步往裏走,她的手裏還拿著臨時準備的腳本和采訪內容。沈熙白則一臉沉默地扛著設備跟在兩人背後,表情非常複雜。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一棟別墅,別墅外麵還有院子,院子裏種了不少花草,而別墅裏麵,裝飾雖不能說是豪華奢靡,但也絕對花了不少心思打理。這棟別墅的選址是在郊區,空氣比起市區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更沒有車水馬龍時嘈雜的車鳴聲。地皮的價格,不可能便宜。中年男人看到沈熙白身上的架勢,立馬熱絡地說道,“小夥,東西這麽重,先放下吧,我也可以幫你把這些東西拿進去。”沈熙白立刻擺手,禮貌性地回答,“沒事沒事。”楊樂手裏拿著資料,一邊詢問,“你們這邊是有多少人?”中年男人腳步稍微頓了一下,表情一如既往地掛著一個虛假的笑容,“加上我有十九個。”楊樂點了一下頭,開始跟中年男人對接工作流程,將資料遞給男人一份,說道,“您先看一下,等會兒我先問你這幾個問題,然後你再.....”沈熙白從進門後,除了回答中年男人主動的體貼詢問外就一直表現得沉默寡言,他老老實實地跟在楊樂的身後,存在感也並不強。在楊樂和中年男人聊得熱火朝天之時,靜默了半天的沈熙白盯著男人的臉盯了老半天。就在楊樂剛一說完初步流程以後,沈熙白站在旁邊,非常硬邦邦地突然來了一句,“還不知道您叫什麽呢。”就連楊樂都嚇了一跳。因為她對沈熙白的第一印象就是內斂,白淨,本分,不愛說話,這樣沒禮貌的插話還真挺讓她有幾分吃驚。中年男人愣了愣,表情僵硬了一下,“我姓張,張倉鷹。”沈熙白蒼白著一張臉,麵上沒有表情,問完以後就不再說話了,也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是什麽。問的問題非常莫名其妙,聽起來也有些沒頭沒腦的。一時間,氣氛都有些尷尬。不過好在楊樂畢竟在這個行業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這點小插曲很輕鬆就可以應付過去。氣氛在楊樂的調動下,又開始緩和起來。沈熙白看著男人慈善的麵容,心裏麵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自己似乎對對方也有一種天生的厭惡之意。尤其是在聽到中年男人的名字以後,他原本就發怵的內心,一下子就不對勁得更加厲害了。張倉鷹。張蒼蠅?沈熙白皺了皺眉頭,思緒又開始胡亂地竄個不停。蒼蠅,又稱為巴力西卜,在聖經中被看作萬惡之源,在聖經新約裏更是被猶太人當作鬼王,跟撒旦,路西法一樣,是惡魔頭領的象征,跟醜惡是同義詞。沈熙白的思維在不停地發散,表情都略微顯得木訥,眼神也變得空洞失焦起來。他晃了晃腦袋,停止了自己仍在擴散的思維,認為自己隻是因為一個名字就開始各種胡思亂想,實在是可笑。故也因此,沈熙白沒有注意到的是。中年男人在跟楊樂交流的過程中,時不時地,目光會落定在他的身上,上下地掃著他的全身,眼神非常複雜,隱隱約約的,還藏有幾分驚悚之意。“ok,現在去見他們吧。”楊樂將筆蓋蓋好,準備開始正式工作。這個“他們”,指的這正是其他‘崇淵書院’的教官們。張倉鷹笑著說道,“當然可以。”說完,他故意用一種打趣的語氣說道,“楊小姐看起來很年輕,才二十出頭吧。”哪個女性不喜歡被人誇讚年輕,楊樂也不例外。她笑了笑,知道對方也隻是弄個官腔,“哪有,小沈才是二十出頭,我早就不年輕了。”“小沈?”張倉鷹故作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