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被解禁以後,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不論好壞,教官們的命令全都一五一十的服從。就像是被判了無期徒刑的罪犯突然醒悟,認真進行勞改,遵守監規,服從教育改造,為自己爭取離開的機會,獲得所謂的假釋。在這群“教官”眼裏,就是被關怕了,終於知道像條狗一樣,學會服從了。而真正的原因,隻有他一個知道,那是因為他答應了一個人。他一定要從這裏出去!“誒,對了,前幾天被發現的那個男的呢?”“哪個?”“就是在禁閉室外麵被人發現的,長得還挺白的那個。”“呃...穿白色t恤,衣服上繡了一個城堡圖案的那個?”“對,是他!”原本一直冷著臉,目不斜視的盯著前麵的男生像是受了什麽刺激,渾身一個激靈,原本毫無波瀾的表情突然間變了變,就連那雙失焦的眸子也一下子聚攏起來。他整張臉也變得有些扭曲,表情略顯猙獰,竟有些不像個人,而像是被惹怒了的凶獸。他撇過頭,眼神直直的望向了正在嘮嗑的教官們的身上。眼底的情緒還在各種沸騰著,憤怒強烈到根本藏不住,完全就是溢於言表,臨近爆發。已經穩穩當當蹲馬步蹲了半個小時都沒有顫抖的男生,卻在聽到這群人嘴裏討論的內容以後,身體竟開始不受控的抖起來,精神狀態也有些不對勁。臉上流下來的冷汗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多到甚至有水漬順著他的眼睛處一點一點的砸下來,遠遠的看,甚至會給人一種,他正在無聲流眼淚的錯覺。但因為隔得距離比較遠的緣故,這群人壓根沒有注意到男生的不對勁,還是在繼續的大聲嘮嗑聊天。“被張總帶走了吧?”“張總?張倉鷹?”“哇靠,不是吧,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哈哈哈。”說著,這群人發出了嘖嘖嘖的曖昧笑聲,擠眉弄眼,彼此確認了一番眼神,心裏麵都有些心照不宣。“誒誒,話說,這是他這個月第幾個了?”“不知道,反正我知道的就已經有三四個了。”“這還真是葷素不忌,男女不分。”“那有什麽?長得好看不就行了,不知道有多少個學生巴不得發生點什麽呢,還能混個班委當一下,以後也不用受到懲罰,還可以隨便給別人加圈!他們爽了,我們也爽了,誒!別這麽看著我!你們不也幹過嗎?”“你說得哪個‘幹’?哈哈哈哈!”“艸,你們的車速真快!”正當他們高談闊論,聊得正高興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是,剛剛還在烈日地下蹲馬步受罰的男生突然一下,跟個抽瘋一樣,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趁他們不備,猛地從遠處撲了過來。他們集體懵逼,還沒有反應。男生就已經紅著眼直接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用了十足的力氣,狠狠地砸到剛剛笑得最歡的那個有著刀疤臉的男人頭上。“pong”地一聲巨響,玻璃瓶炸裂,在空中直接碎成了一塊一塊的冰花,然後落在地上。被砸的刀疤臉瞪著眼,張著嘴,整個腦袋都差點被打飛出去。他踉蹌了兩步,腳步不穩,成片成片的血順著男人的後腦勺,滑下來,然後流進他的衣服裏。男人兩隻手下意識的抱住自己的腦袋,差點跪在了地上,幸好旁邊的人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他。“老楊,老楊,你沒事吧?我操他大爺的!”反應過來的眾人徹底怒了。血嘩啦嘩啦的順著刀疤臉的後腦勺開始流下來,砸在地上。刀疤臉的傷勢並不算太嚴重,沒有傷及要害,但是看上去非常嚇人。男生卻絲毫沒有想要收手的樣子,蹭的一側身,趁著這群人沒有反應,一把抓住了距離最近的那個胖男人的衣領。然後目眥欲裂的瞪著眼,拿著已經破碎得隻剩下尖刃的玻璃瓶抵在胖男人的臉上,嘶吼的質問道,“人呢?他人呢?”胖男人嚇得兩條腿發顫,旁邊的教官也嚇得一時間不知道做何反應,麵麵相覷。“誰?啊啊啊,你說得誰?”胖男人瘋狂的大喊,試圖掙脫,但奇怪的是,明明都蹲了半個鍾頭,暴曬了這麽久的男生,到了這種時候,力氣居然還能大得驚人,而他作為一名體壯大力的成年男性竟然根本無法掙脫。“剛剛你們在聊的那個人,他去哪兒了!”男生的嘴裏說出這句話都有些咬牙切齒。他原本抓著胖男人衣領的那隻手甚至氣得變成了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大有一副要殺人的氣焰。“在張總那裏啊啊啊啊!!”胖男人又開始掙紮,他被勒得幾乎快要無法呼吸。旁邊的教官們彼此對視一眼,互相確認了眼神,便一個接著一個掏出了別在腰間的電擊棒,準備開始反擊。開玩笑,他們這些人能在這裏當上教官,哪個不是練家子?他們裏麵,有的可是退役軍人,有的之前還在道上混過,什麽大場麵沒見過?流過汗,出過血,就這?小意思。還有人甚至非常迅捷的掏出對講機,用一副狠戾的表情說道。“來點人,這裏有個學生在發瘋,就在操場後麵的小樹林,企圖傷害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