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梧沒有多說,加快了腳步。杭十七在後麵磨磨蹭蹭地跟著,突然注意到腳邊有一點殷紅,像是花瓣落在雪上。但他隨即反應過來,那不是花瓣,是敖梧身上的血。杭十七驚呼:“你受……唔!”敖梧伸出一隻胳膊箍住杭十七的脖子,又用手捂上了他的嘴。“小傷,無礙。”敖梧麵無表情道。“唔。”杭十七眨眨眼睛,表示知道了。雖然他不太明白敖梧為什麽要把傷口藏起來,如果是他的話,身上破一個口子,他也要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會撒嬌的杭十七有雞腿,道理就是這麽簡單。說起雞腿,杭十七漸漸感覺到了由衷的饑餓。這裏的供餐是一天兩頓,一頓在早上,一頓在傍晚。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吃晚飯了。“我雞腿呢?”杭十七追在敖梧身後問。敖梧:“等會讓廚房烤好給你送來。”杭十七覺得自己追求變低了,不然為什麽聽見一個“烤”字,都發自內心地覺得幸福。嗚嗚嗚,終於能吃到熟食了。沒有烤成黑炭的那種。第12章 敖鏡把帳篷收拾的很好,地上的灰沒有了,卷軸也碼得整整齊齊。敖梧沒發現什麽異常,當然,他也沒心思去觀察什麽異常了。敖梧脫掉外衣,露出裏麵的紗布,已經被血水浸透,傷口和紗布粘連在一起。他輕嘖一聲,皺著眉頭,廢了些力氣才把紗布撕下來。杭十七從沒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麵,敖梧撕紗布的時候,額頭和手臂上的青筋都複現出來,顯然是忍耐到了極致。想想也是,紗布和血肉粘粘,撕開就像是從身上扯掉一塊皮肉似的,自然極痛。再看傷口,敖梧左肋處仿佛是幾根並排的刀刃齊齊紮入腰間,深可見骨,周圍粗略地用繃帶綁住,周圍凝結成黑色的血塊。其他地方也有不少抓傷和擦傷,不過都來得沒有這一處嚴重。杭十七邁著小碎步繞著敖梧轉圈,腳步輕得像是怕把傷口吵到,說話也細聲細氣的:“你不疼啊?這還小傷,這都快致命傷了!”“幫我上藥。”敖梧在床邊側躺下,讓傷口朝上,聲音有些啞,顯然忍得很辛苦。“哦哦哦!”杭十七轉身回床上翻出敖梧給他的傷藥,擰開瓶子就想給敖梧倒。“……白癡,不是那種。”饒是克製如敖梧,這一刻也忍不住罵人了。那是活血化瘀的傷藥,塗在傷口上,是想讓他活活疼死?“啊?”杭十七慌手慌腳地把藥瓶放下,在帳篷裏轉圈:“那是哪種啊?”“櫃子裏,上麵第三個,白色的罐子,拿過來。”敖梧耐著性子指揮。杭十七這回總算拿對了,捧著藥瓶一溜小跑湊到敖梧旁邊,打開瓶子,裏麵是白白的藥粉。“這個是外敷還是內服?”敖梧閉了閉眼,側倚在床邊:“對著傷口,倒上去。”杭十七把藥粉對著傷口倒下,藥粉在傷口堆成一個小山包。“這麽多?”杭十七停下手。敖梧:“抹勻。”杭十七一把對著傷口按下。敖梧疼得眼前一黑,倒抽一口涼氣,咬牙道:“嘶輕點。”“哦哦。”杭十七趕緊抬手,這次動作輕柔了很多,輕輕地把藥粉在傷口處抹開。杭十七一邊塗藥一邊感歎:“我還以為你真不怕痛呢,你傷這麽重,在外麵的時候,我一點都沒看出來。都是幽夜平原的野獸咬得嗎?”“嗯。那邊環境凶險,受傷是常事,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傷藥是祭司給的,塗上明天就能痊愈,你不必擔心。”敖梧側躺著,眼睛半闔,看上去比平時脆弱不少。“為什麽在外麵你不讓我說你受傷的事?”杭十七抹完一處傷口,又換一處繼續。“影響士氣。”敖梧說。因為我是他們的王,所以必須是無堅不摧的,傷再重,也不能在手下麵前喊。“不懂。”杭十七搖搖頭。這就是傳說中的大佬包袱嗎?敖梧沒打算給杭十七解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杭十七沒必要知道這些。杭十七也不想理解那麽複雜的問題:“今天謝謝你幫我出氣哈。”敖梧:“不是幫你,塵西加入狩獵隊,卻放不下少爺的架子,早該敲打敲打了。”杭十七沒想到敖梧回這麽說:“啊?可你明明一開始還說算了……”敖梧抬眼:“不那麽說,怎麽封死他的退路。”他故意先說看在杭十七沒受傷的份上,給對方一個認錯的機會,卻早就料定對方心高氣傲一定不會認錯。等到他說出分析,證明塵西就是有意害人,這時候就沒人再能拿著塵西認錯,或者杭十七沒受傷這樣的借口來求情了。不是他沒給機會,是對方不接。“所以你是故意的?”杭十七覺得敖梧這樣也太可拍了,不聲不響地就把人算計了。心裏努力回憶著有沒有得罪對方的地方。“還有你。”敖梧卻話鋒一轉。“我,我怎麽了?”杭十七耳朵一抖,心虛地想,不會是之前弄亂房間被發現了吧?敖梧:“他讓你入隊你就去?明知道他要整你,這麽不怕死?這次是他蠢,沒有成功,如果換個心更黑,手更狠的,就是把你害死了,都沒人知道。”杭十七鬆了口氣,就這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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