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三長老怎麽回事嘛,陰陽怪氣的。他好好的說什麽假冒王族,什麽混血,他是不是發現什麽了?他張口就要反駁,一隻有力的大手按在他肩上。敖梧:“三長老想說什麽?保持血統純淨是火羽一族的規矩,我們霜狼一族一向是隻要能夠變強,願意接受任何血統融入的。比如商會的塵會長祖輩不就有雲狐血統。慢說杭十七是個混血,就算他真是個外族,我喜歡,便也娶得。”杭十七鬆了一口氣,外族也行啊,所以暴露身份也沒事……個鬼啊!杭十七把敖梧的話在心裏過了一遍,剛剛放鬆的肌肉瞬間繃緊,一雙眼睛睜得溜圓,瞪向敖梧:外族你也幹嘛?什麽喜歡?什麽娶得?我拿你當兄弟,你特麽居然想睡我!!!他當場就要跳起來暴走,敖梧拿過一張手帕,擦他嘴角的油漬,然後趁勢捂上了他那張即將嗷嗷出聲的嘴。壓低聲音說:“別動。”“唔唔唔!”杭十七才不聽話,撲騰得敖梧幾乎按不住人。敖梧威脅道:“再動我親你了。”“嗯?”杭十七抖了抖,不敢動了。三長老倒是寸步不讓:“娶妻娶賢不娶色,希望殿下能明白,您娶的不僅是一個妻子,也是北境的王後。您該找到一個賢德的人選。”三長老不怕惹怒敖梧,長老院的長老是言臣,勸誡主上是本職,就算話說得再過分,也不至於因言獲罪。而且他們長老院可有不少賢良淑德的雌性霜狼,若是其中有人能入得敖梧的青眼,長老會的話語權,也會跟著水漲船高。“王後不是職務,是我的愛人,伴侶,我沒辦法像你這樣清醒地權衡利弊。把感情當工具,婚姻做籌碼。”敖梧好不客氣對回懟道。三長老當年本來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卻為了權勢,娶了上一任大長老的女兒。上一任大長老卸任前,小夫妻之間恩愛甜蜜,沒多久就有了安晴,隨後過了兩年,又有了安語。等到前任大長老卸任,三長老夫妻間的關係卻迅速惡化。說好聽了是相敬如賓,說難聽了根本就是形同陌路。三長老天天忙著工作,而他的妻子在生完二兒子霜語後,很快就去世了,聽說是生完孩子後情緒恍惚,落進河裏淹死的。之後兩兄弟中安晴又是雌性,尚未成年,就被三長老當做聯姻工具來培養,看那架勢,甚至恨不得送到塵家給塵西當童養媳。至於為什麽沒有盯上敖梧,主要還是覺得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不值得冒風險。這些事都早已是圈子裏公開的秘密,不過既然是三長老的家事,其他人也不好多說而已。“說得好!伴侶就該是一生所愛。”大祭司揚起嗓門到。雖然看著年齡很大了,說起話來倒是中氣十足:“別理別人說得什麽屁話,你就按照自己心意找!我看誰敢反對。”大祭司大概是這裏活得最通透的人了,畢竟要做祭司,掌控自然之力的,一般都是心思純淨之人。大祭司雖然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霜月喜歡敖梧,也從沒有強迫過敖梧半分,現在更是力挺敖梧,表明了祭司庭的立場。敖梧半低下頭以示尊敬:“晚輩的事不敢勞您費心,我會處理好的。也請您多多保重身體。”大祭司卻擺擺手:“不行嘍,我老嘍。這裏早晚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小語我放心,他跟他爹不像,心思幹淨,應該能把祭司庭管理的很好。隻是我這女兒,隨了她母親,執拗又好強,若是有哪裏做得不好的,你多替我管教她。”敖梧眸色微動:“您放心,霜月一直是我最優秀的部下之一。”一句話帶過了在極北冰原發生的事情,也把霜月和自己的界限劃得明明白白。“好好好,我一直怕你性子太硬,過剛易折,如今看,你也有了牽掛,這是好事。既然心意定下,不如早點完婚。”大長老提議道。敖梧麵色平靜,像是已經完全預料到這樣的狀況了,他的神色一如往常:“說來慚愧,雖然我喜歡十七,但他對我,尚無意願,在他同意之前,我不想勉強他。”這樣的答案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畢竟任誰看來,一個無依無靠的流浪獸人和北境狼王在一起,都是高攀了。大長老哼了一聲,凡是他教過帶過的學生,他都當做是自己的孩子,護短得很,一聽有人看不上他最優秀的學生,立刻臉色黑了下來:“既然如此,殿下倒是也不必委屈了自己,我們北境這麽多優秀的雌性心儀殿下,沒必要強求一個身份不明的外人。”敖梧搖搖頭,眼神裏帶著不容置喙地堅定:“敖梧不覺得委屈,十七不想嫁就不嫁,我可以等。他一年不嫁,我等他一年,他一世不嫁,我等他一世。”杭十七張了張嘴,完全被這深情款款的表白震懾住了。因著怕敖梧真親過來,也不敢動,也不敢問。雲無真端著酒,好笑地看著兩人互動。敖梧總算是開了竅,但他心裏真對杭十七有這樣的深情麽,隻怕未必。他更多的目的還是為了數一個擋箭牌,阻止長輩們催婚。而杭十七,完全還是狀況外。唯一的進展大概就是他知道敖梧的心意了。就算他現在不信,逃避,別人一直說,一直說,他總會相信,總會正視這個問題,然後做出一個選擇。當然,並不急於今天。敖梧目的已經達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宴席結束後,杭十七跟著敖梧朝王宮的住處走。“剛剛你說娶我是什麽意思?”杭十七的有些苦惱地撓撓腦袋:“就算你說我是那個什麽……雌性,但我也沒打算把自己嫁出去啊。”杭十七越說越覺得尷尬,他實在不適應這樣的場合,何況對方還是個男人。最後他眼一閉心一橫:“你要不還是喜歡別人吧,你是個好人,但我們真的不合適。”“那不行。”敖梧不為所動:“我不喜歡別人。”杭十七:“可我……”“你不需要回應。”敖梧想了想,看著杭十七糾結的樣子,覺得不給他個合理的解釋,他估計又要折騰著不睡覺了。“大長老,大祭司,都是我的長輩,他們希望我成婚,我很難推辭。但我心思不在這裏,也不想白白耽誤誰。你不需要接受我,我隻是需要一個可以拒絕他們的借口。”“啊,是這樣啊!所以你其實也不喜歡我對吧?你隻是拿我當借口不結婚。懂了懂了!”杭十七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嘴也跟著開始瓢:“嗨呀早說嘛,是兄弟就要兩肋插刀,別說當借口了,就是你要跟我假結婚,都沒問題。”“那先謝了,如果有需要,我不會客氣的。”敖梧說。“誒?”杭十七耳朵立起來了,他剛剛就隨口一說的:“真要假結婚啊?”敖梧:“暫時不用。”行吧,那暫時沒有危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大不了就跑路賴賬。杭十七不負責任地想。第二天狩獵隊回來的人迎來短暫的假期,可以修整幾日。杭十七起來後卻又閑不住,和敖鏡打了個招呼,就跑出去找敖順玩了。敖順住在治安隊的宿舍,離宮裏不遠。見杭十七來了,先帶他在治安隊熟悉了一圈環境,認了認人。巡邏隊一共百餘獸人組成,大部分都並非霜狼。而是其他種族考上來的,比起霜狼在戰鬥上的天賦優勢,這些獸人也有自己的特異之處。比如以防禦和沉穩著稱的石狼獸人,是守門的一把好手。而背生雙翅可以短暫飛行的翼犬獸人,則是巡邏的主力。還有鷹獾獸人,像獾一樣靈活,又有鷹一樣的銳利的視覺,是偵查的一把好手。杭十七挨個打過招呼。天生自來熟的他,很快和這些人稱兄道弟。臨近午飯,敖順勾著杭十七的脖子走在街上:“十七是第一次來北境,帶你嚐嚐咱們這裏的特色。讓我哥請客,大家能來的也一起,我哥剛升職了,別給他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