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是不可能乖的,不過有吃的勉強可以不亂跑的樣子。敖梧最了解杭十七的德行。專門吩咐廚房給杭十七準備了一盤零食瓜果放到他麵前。杭十七抱著一盤點心,哢嚓哢嚓吃得像隻倉鼠。一邊支棱著耳朵聽其他人討論。其他人對杭十七這位傳說中的“準王後”也是好奇得不得了,不過誰多看兩眼,立刻能收到來自狼王帶著低氣壓的死亡凝視,所以大家都很“自然”地忽略了杭十七的存在。“老大,剛剛分別對他們五人進行了審訊,口供能對上。應該不是說謊。”敖鏡和杭十七最熟悉,這會兒倒是沒受什麽影響,照例報告著自己是審訊結果:“他們五人是兄弟,身高體壯,經常到處接些體力活做。這幾天來了商隊,他們就一直在碼頭幫商隊搬運東西。今天去集市也是因為有人差他們來集市送些東西。”敖梧:“他們的雇主都找到了嗎?送的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發狂?”敖鏡:“送的箱子裏打開都是石頭。發狂或許是因為中毒。今天在他們去集市路上曾遇到一個漂亮女人,給他們每人喝了一杯果酒,說是家鄉的特色,打算拿去集市上賣的,讓他們幫忙品嚐一下,味道如何。據說他們都是在喝完果酒之後,沒走多遠,就徹底失去了意識。等再回神時,已經是被我們帶回這裏以後了。”敖鏡說道這裏,一個負責煉藥的祭司站出來:“在下對毒藥的製作也略有涉獵,剛才對他們進行了檢查,確實有中毒跡象,另外他們的嘔吐物中有滄魚卵的殘留,滄魚本身也提神靜氣的功效,但它的魚卵則完全相反,會使人喪失甚至,並釋放強烈的攻擊性。”敖鏡:“可惜無論是他們的雇主,還是那個送酒的少女,事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估計是使用了什麽易容的手段。”敖梧點點頭,又問:“我聽說有個藥兔族的青年攻擊杭十七不成,後來吞藥自盡了?”“哢嚓哢嚓。”杭十七抱著一塊脆甜的香瓜啃著:“對,敖鏡哥,那個藥兔是哪來的啊?和我無冤無仇地,拿個刀片劃拉我幹嘛?”“小十七,那可並非是一隻藥兔。”雲無真搖了搖手:“雖然他偽裝的很像,從外表看並無分別,但他大概不知道藥兔一族有個秘密,他們血液裏自帶藥性,所以天生對一些毒藥免疫,很不幸,他今天吃的那種就在免疫毒藥名單上,所以他並不是藥兔。”“藥兔能免疫毒性,我怎麽不知道?書裏也沒有記載呀?小王爺確定嗎?”敖鏡驚訝地看向雲無真。雲無真唰地甩開一把紙扇,在胸前搖了搖:“我敢說出來,自然就是確定的,都說了是藥兔一族的秘密,他們當然不會讓外人知道。藥兔一族本來人丁就不興盛,若是被知道了血液能入藥,能解毒,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套了麻袋當藥賣了。”敖鏡將信將疑:“既然這麽辛秘,小王爺又是如何得知。”雲無真:“我不巧前年和藥兔一族族長的小女兒有過一段露水姻緣。如果有一隻藥兔愛你愛得死心塌地,恨不得把自己連人帶心都獻給你,你自然也就知道了。”“……”敖鏡想,第一次見有人把渣了別人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那依小王爺高見,這刺殺杭十七的,不是藥兔,又是什麽?”“一隻長得酷似藥兔的家夥罷了。”雲無真不負責任地說。敖鏡:“您的意思是,混血獸人?”雲無真收起扇子,在桌沿敲了一下:“不是混血,他們有另一個名字,叫什麽……哦,對了,繭獸人。”“哢嚓。”杭十七啃瓜的牙差點咬到自己的手。第41章 杭十七沒想到會從雲無真口中聽到“繭獸人”三個字, 他不由把視線轉向敖梧,雲無真知道了,敖梧是不是也知道了。他們到底查到了哪一層, 自己的馬甲好像有點透明, 它還老實呆在身上嗎?還是已經被扒掉了?杭十七想起下午敖梧似有深意的眼神,總覺得有點春寒料峭。“繭獸人?什麽意思?沒聽說過。”其他人皆露出不解的神色。“我想這個問題, 你們狼王殿下解釋得會更清楚。”雲無真輕飄飄地把問題拋到敖梧身上、敖梧瞥了雲無真一眼,開口道:“繭獸人是對方的一種叫法, 為什麽這麽叫, 原因未知,繭獸人擁有各種各樣的體態,目前發現的五隻繭獸人,各不相同, 他們有的長相類似於某一類獸人, 被當成是混血, 有的則完全不屬於大陸現有的獸人族類。“繭獸人不算是真的獸人, 他們連最基本的自我意識都沒有,等同於一具聽話的木偶, 執行任務的時候,操縱者甚至可以占據他們的身體,進行遠程控製。”“目前掌握的資料就隻有這些,至於繭獸人是怎麽來的,由誰製造, 由誰控製, 還不得而知。對方非常警覺,每一隻繭獸人在被發現後幾乎都是立刻服毒自盡,了結自己。現在僅有的消息還是一名被發現的臥底提供的。”“臥底, 誰呀?”杭十七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安晴吧?“是我的一個族人。”雲無真說:“讓小十七見笑了。”杭十七微微鬆了口氣,那看來,他的馬甲可能還留了一層底褲。敖梧收集的這個信息挺準確的,杭十七見過的除自己以外的繭獸人確實是他說的那個樣子。但自己是個例外。他還擁有完整的意識,也不會再被別人操控。敖梧照著那個標準,應該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了。但杭十七懷疑今天突然被叫去祭司庭應該有安晴的手筆,不然沒道理霜月突然那麽篤定地覺得自己是被派來的殺手。那既然對方都把自己賣了,自己該不該和敖梧告發安晴的身份呢?杭十七有點猶豫。倒不是擔心安晴的下場,主要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知道安晴身份這件事。其實如果能跟敖梧開誠布公談談的話,他倒是能夠給對方提供不少有用的消息。但杭十七不敢賭。他承認自己是自私的。盡管知道那個組織很壞,安晴也壞,他們一直在害人,但是他不敢說,他怕說完看到敖梧失望的目光,他怕被趕走。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家。“在發呆?”敖梧的聲音在杭十七頭頂響起。“啊?”杭十七回神,才發現大廳已經空了,隻剩自己和敖梧還在:“結束了嗎?”敖梧:“嗯,目前的信息也討論不出更多,不如讓他們趕緊回去,忙自己的事情。集市出事,平民需要安撫,要治療,店鋪的損失也在計算,他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要忙起來了?”杭十七問。“這些瑣事用不到我。”敖梧起身後順手捏了捏杭十七的毛耳朵:“走吧,吃晚飯。”回答他的是杭十七的一聲飽嗝。零食和水果吃撐了。敖通給當天參戰的幾名獸人放了一天假,讓他們在家休息。杭十七趁這個機會溜到長老院,找安晴,等人通傳的功夫,沒想到卻在長老院門口遇到了霜語和三長老。三長老在霜語麵前,儼然一副慈父麵孔,噓寒問暖地問他最近過得怎麽樣,還命人大箱小箱地把一些換季的衣服和食物搬上馬車,給霜語送去白塔。和麵對哥哥時不同,霜語對著三長老,冷冷淡淡的就像是一個陌生人,聲音清冷如霜:“不用了,我平日穿祭司袍用不到這些,吃的父親也拿回去吧,我在祭司庭吃得飽飯。”三長老卻渾然不覺,笑容殷勤:“那怎麽一樣,這些可都是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在北境也不好買。像這鬆葉果,隻有這個月份的東野才有,我專門托了商隊給你帶了一箱回來,還新鮮著,你抓緊吃。”霜語連眼神都沒往箱子上飄一眼:“小時候嘴饞,現在倒是不會了。父親有這些時間操心我,不如多關心關心哥哥。哥哥最喜歡吃鳳羽一族熬製的鳳花糖,似乎也隻有初春才有,父親可記得買了?”“你哥那麽大人了,自己會照顧自己,他那麽些俸祿,沒地方用,想吃糖自己會買。”三長老提起大兒子,表情露出幾分不耐煩,像是提起什麽髒東西似的:“他年紀也大了,以後嫁了人,就是夫家操心了。本打算今年冬狩結束,就把他的婚事操辦了,沒想到塵西那邊掉鏈子了,或許你哥天生命賤,擔不起塵家的富貴吧。”霜語抿了抿唇,表情終於有了些波瀾,他眼裏帶了怒色,正準備和父親爭辯什麽,瞥到進門的位置,一雙淡漠的眼眸一瞬間被欣喜點亮,臉色的怒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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