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字衝到嘴邊,又被杭十七咽了回去,杭十七謹慎道:“我不能跑,會給敖梧惹麻煩的。而且我現在待在這裏才最安全,貿然逃跑反而容易給繭鼠可乘之機。”雲無瀾聽到杭十七的回答有些意外,愣了幾秒才說:“你倒是清醒,那我就放心了。”雲無瀾放心的有些早,第二天他收到消息,主臥的房子塌了。罪魁禍首很無辜地盤腿坐在院子裏:“我就是想在房頂上透口氣,然後鶴老伯來抓我,我就陪他玩了會兒你追我跑的遊戲,結果那房頂質量不行,才繞了一上午,居然就被蹦塌了。”“這事有我一半責任,我以為他要逃跑。”鶴族長老呐呐地解釋了句。其實一開始確實是誤會了,不過追了兩圈,也就明白了,杭十七不是真想跑,他就純粹顯得沒事溜人玩。鶴族長老可沒有鶴仙那麽沉穩的心性。一個沒翅膀的獸族崽子居然敢在空中挑釁他們鶴族,鶴族長老決定把人抓住好好教育幾句。結果沒想到杭十七依托矯健的身形,良好的耐力,再加上風係自然之力的輔助,竟跟他一追一跑玩了一個上午,最後把主臥的房頂給踩塌了。“我能和杭十七單獨聊幾句麽?”雲無瀾仍是彬彬有禮的模樣。鶴族派來的長老猶豫了一下,讓杭十七和雲無瀾單獨見麵有違協約,這時候他應該阻攔的,但他想了想,房子被弄塌,自己也有責任,這裏是雲無瀾的院子,他天天不是修這裏,就是補那裏的,也不容易,找杭十七聊聊,應該也是為了勸他安分一點,不要再拆了。再說,人反正還在小院裏,隻是聊幾句,不影響什麽,就還是放任雲無瀾把人帶到一個房間裏聊悄悄話去了。杭十七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進門以後非常老實地道了歉:“我不是故意的,修房子的錢我可以賠……”雲無瀾擺擺手說:“不需要賠,相反,我應該感謝你今天弄壞屋頂。”“啊?謝我什麽?”杭十七不是很能聽懂,甚至懷疑雲無瀾是不是氣瘋了,導致神誌不清說胡話。雲無瀾:“這給了我送你離開這裏的機會。”“不是,不離開麽?”杭十七心裏當然想跑,但是理智告訴他,留下才是對的。雲無瀾:“情況有變,鳳墨瞳掌握了對你很不利的線索,已經在申請對你用刑審訊了。”“什麽線索啊?能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我這麽配合,幹嘛對我動刑?”杭十七聽得腦袋發懵。“我不知道,跟霜狼親近,他便瞞著不肯告訴我,不過鐵甲熊,鶴族和獅虎族似乎已經都知道了。現在他們四族隱約有聯合的意思,我怕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雲無瀾眼裏有幾分焦急。“可我現在也走不了呀。”杭十七撓撓耳朵,糾結道。雲無瀾:“敖梧的船今晚離開,我今天傍晚會請人來修屋頂,到時候,你找機會和修屋頂的人換衣服離開。我會讓狐甲狐乙幫你掩護。你離開後跟著維修隊直奔碼頭,他們都是我的人,會帶你去敖梧船上。”“那我走了你怎麽交代,他們稍微想想就會知道我是你放跑的,到時候霜狼和雲狐不都能與背叛了七王族盟約。”杭十七總覺得現在走有些太急了:“再說我走不久等於我心虛了,變向承認那群鳥人的話是對的了麽?”雲無瀾:“那些敖梧後麵都能解決,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這也是敖梧的意思,總之你先跟他走,其他的都交給我。”“哦,好吧。”杭十七聽雲無瀾說是敖梧的意思,便不再和他爭執。下午,四個維修工人照常進了小院。院裏各族的護衛對這個流程早已熟悉。畢竟頭一天的整修假山,第二天清理池塘,第三天粉刷牆麵,清理院子,都是這隊人做的。甚至待人溫和熱情的鐵甲熊族還在大門口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全沒想到出門的時候其中一個維修工人已經被掉包了。杭十七和那個與自己體型相近的維修工人在護衛眼皮底下換了衣服,接著維修工人拿出兩張麵具一貼,兩人就換了臉。最後對方又遞給杭十七一個珠子:“這個叫魂影株。是專門用來對付鶴族對靈魂的探查,你滴一滴血到我這裏麵,我滴一滴血到你這裏麵,這個魂影珠就能暫時偽裝出彼此的靈魂迷惑鶴族。”杭十七立刻咬破指尖與對方交換血液:“兄弟,辛苦你了。”偽裝杭十七的雲狐搖搖頭:“不用客氣,自家人。你快走吧。”雲狐的準備果然周全,杭十七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小院,鶴族,鐵甲熊和獅虎竟然都沒有發現。杭十七不敢耽誤時間,跟著維修隊的人,一路急急朝碼頭而去。臨近碼頭時,杭十七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都到這裏了,怎麽都沒看見一隻霜狼,於是問旁邊的人:“敖梧呢,他不來接我麽?”“狼王殿下在船上等你。”扮成維修工人的雲狐回答。杭十七那種奇怪的感覺更強烈了,為什麽要在船上等他,這時候其他族的人還以為他在小院裏,應該不會防備敖梧,敖梧做事也不會小心翼翼到這種程度。可讓他走的是雲無瀾,霜狼和雲狐是自己人。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是哪裏出錯了呢?是自己想岔了麽?如果自己是敖梧的話……杭十七試著帶入敖梧的思路去思考,他知道自己要被帶去刑訊逼供,會怎麽做。是委托雲無瀾偷偷把自己帶出來,再悄悄帶著自己溜回北境?不對!從一開始就錯了。如果是敖梧,應該會光明正大地下戰帖,把其他幾族打得不敢吭聲,再領著霜狼去小院搶人才對。杭十七感覺後背一陣發涼。他沒有懷疑過,因為雲無瀾是雲狐的王,可如果,如果雲無瀾是在騙自己呢?自己剛剛似乎還給出了幾滴血液……杭十七努力穩住心神,防止自己胡思亂想嚇自己。或許沒有這麽糟,或許隻是因為自己不了解情況想岔了,或許等會自己一上船,敖梧就會給自己一個擁抱,說:“笨蛋我來救你了。”可杭十七仍心慌的厲害。如果不是呢?那這些人想把自己帶去哪裏,是直接殺掉,或者帶回去,再想辦法把自己變成繭獸人傀儡?碼頭邊飄來燒烤的香味。杭十七肚子咕嚕兩聲,計上心來,對旁邊三人說:“我有點餓了,我想買在碼頭買幾串烤魚,行麽?”“還是算了吧,這裏人多眼雜的,不安全。”“要不你先上船,我給你買。”“對對,你先上船等著,萬一出現情況,你們立刻開船走人。”周圍三人不疑有他地勸著,畢竟依照杭十七在小院裏的表現,每天除了拆家,就是琢磨各種好吃的。“哎呀,別這麽緊張麽,你們看我跑到這裏不也沒啥事,買幾串烤魚不會耽誤很久的。烤魚就要剛烤出來才好吃呀,拿過去皮皮都不脆了。”杭十七做了個拜托的手勢,央求著。“那行,咱們一起。買完就趕快上船。”三人倒也好說話,聽杭十七堅持,便點頭妥協了。陪著杭十七一起來了燒烤攤,這溫和的態度讓杭十七再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烤魚幾分鍾就好了,杭十七拎著鐵簽站在燒烤攤前哢嚓哢嚓咬,腦子裏飛快地旋轉,信他們,不信他們,信他們,不信他們……可惜轉了八十圈也沒轉出結果,倒是烤魚快要見底了。最後杭十七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他跟著這些人上船,但留下一點信物在這裏,如果敖梧查過來,應該能找到。杭十七從空間裏取出狼牙和狗牌藏在袖子裏,之前偽裝成裝修工人的時候,他就把這兩樣東西收起來了。趁著丟貼簽的時候,杭十七把狼牙和狗牌一並塞進簽筒。拍拍手上的油渣:“我們走吧。”作者有話要說:杭十七:想這些也太難了,還是拆家比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