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十七藏在附近,耐心等了一會,又見他帶人出來了,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虞方晴,步履很匆忙,朝著宮裏的方向去了。等他們離遠一些,杭十七看著空蕩蕩的入口,問宗堯:“我們現在進去麽?”宗堯卻攔下了他:“別急,再等等。”過了一會兒,果然虞孟又帶人殺回來,把裏外搜查一圈,才離開。不同的是,這次他隻帶了一半人離開,剩下一半則留在機關門裏麵。杭十七一臉懵,問宗堯:“你怎麽知道他會回來?”宗堯:“你能想到跟著他過來,他未嚐想不到。他中間回過頭,說明已經在懷疑了。剛才他帶人走得幹幹淨淨,明知道你來救人的情況下,卻連個守衛都不留,顯然是陷阱。如果剛才你趁他離開進入地下,這會兒他就逮個正著。”杭十七:“那我們現在進去?就四條人魚,我們應該能對付。”宗堯:“走吧。”杭十七按照記憶的位置觸摸機關,果然機關應聲打開。裏麵是一條長長的甬道。杭十七看了看忽然皺起眉來。“怎麽了?”宗堯問。杭十七嘖了兩聲,說“我怎麽覺得這個地方,看起來有點熟悉,像……繭鼠地宮。”第90章 生路?死路?甬道裏麵構造很奇特, 雖然路是向下的,中間卻是幹燥的地麵,地麵兩側設有水槽, 一人寬窄,如果是人魚的話, 也可以遊過去。往裏走時, 杭十七微微鬆了口氣,甬道是一條路盤繞下去,跟繭鼠那種錯綜複雜的地宮並不相同。甬道盡頭連著一個大門。門口把守著四個人魚獸人,正是虞孟剛剛留下的人。杭十七猜測, 應該就是關押雲無真的位置。周圍有水, 杭十七不敢冒險和人魚證明對抗,便拿出竹筒打算偷襲。他蹲在拐角處,從牆壁上摳了快石頭下來朝四人站的位置丟。石頭軲轆過去,發出清脆的哢噠聲。吸引了人魚的注意。對方露出警惕而疑惑的神色,朝他們這邊張望,過了片刻, 分出兩個人魚,從水槽朝這邊遊過來。宗堯使了個眼色,在兩個人魚拐彎的當口, 七個鐵甲熊便一擁而上,把兩人從水裏抓出來。那人魚剛想反抗。杭十七飛快地一人戳了一下, 兩人又軟倒下去,沒多久,便一動不動了。解決了兩人,剩下兩個就好對付很多。杭十七趁著對方背身時,按了竹筒, “噗噗”兩聲,這兩隻人魚也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宗堯本以為要苦戰一番,沒想到人竟然被杭十七輕鬆解決了,不由好奇地問:“你做了什麽?”“我給了他們一人一針。”杭十七攤開手心,露出裏麵翠綠的竹筒:“針藏在這裏麵,按機關就會飛出去,上麵淬了毒,紮到身上就動不了。敖梧送我防身的。”杭十七說完,伸手推門。房門沒有鎖,他一推就開。房間很寬敞,巨大的貝殼做床,鮫綃織成帳幔,珍珠珊瑚在屋裏錯落地擺著。雲無真泡在一方池子裏,隻露出半截光果的脊背,隔著層層帳幔,看得十分不真切。手搭著池壁,樣子倒也愜意。宗堯跟進來,也看見那若隱若現的身影,隻覺得喉嚨發幹,臉騰地就紅了,剛想出聲提醒一下,卻被壞心眼的杭十七攔住了。“噓噓噓!”杭十七伸手在宗堯麵前比劃著,用口型說:“我們嚇嚇他。”宗堯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這麽危險的環境還有心情捉弄人,杭十七這膽子也是獨一份了。似乎是聽見了開門聲,雲無真卻沒有回頭,聲音透著幾分懶怠:“島主大人還有什麽指教?”杭十七不吭聲,徑自掀了帳幔,往裏走。宗堯猶豫了一下,腳步在原地磨蹭了一會兒,沒有跟上去。雖然都是雄性,按說看一眼沒什麽的,但他既然對雲無真起了心思,再故意進去,便有些不君子了。雖然……宗堯沒忍住,隔著帳幔瞥見一角旖.旎風光,偷偷吞了下口水,又飛快地垂下眼睛,做賊心虛似的。咳,真好看。雲無真聽著朝裏麵走的腳步聲,以為是虞方晴走進來了,有些不悅起來,轉身道:“島主大人我們不是說好……杭十七?”雲無真沒想到轉過身看見的不是虞方晴,而是笑嘻嘻的杭十七,臉上終於露出些錯愕來:“你怎麽來了?”杭十七嘻嘻笑著:“來救你呀。”說完又忍不住八卦地問:“你和島主說好了什麽?”“說她不能對我用強,不然我就跟她拚個魚死網破。”雲無真徑自從池子裏走出來,隨意地披上衣服,完全不介意被杭十七看光。反正他已經知道杭十七不是雌性了,對他也早沒了那樣的心思。“老板,雲狐族的小王爺在不在裏麵,你們救到人了嗎?”門口,宗堯的船員大咧咧地推開門探著腦袋進來。宗堯一隻巴掌糊到對方臉上,把人往外推:“誰讓你們進來了,別瞎看,都出去!外麵等著。”“宗堯?”雲無真這才注意到門口還有一個高大的青年,正是先前摸他尾巴的那個船老板:“你也來救我?”宗堯被雲無真點了名,臉又紅了幾分背著身,心跳得咚咚作響,倒覺得比第一次見雲無真時更緊張了,語無倫次道:“啊,我開船來的……我是說,杭十七來找我借船,我的船快,可快點救你出來。”他說得輕巧,雲無真卻知道沒有這麽容易,且不說這一程往返耗時遠,他們一路趕過來有多辛苦。就說虞方晴他這個地方,想找到也絕非易事。何況一旦被發現,他們隨時有可能丟了性命。宗堯和他沒認識幾天,更沒什麽交情,卻願意跟著冒這趟險。雲無真縱橫情場多年,一眼就看得出,對方是喜歡他的。被宗堯這個類型的雄性喜歡,對他來說還是頭一回,他本來是覺得有些荒唐,但此刻卻有了一種微妙的動容。這感覺和以前不同。以前他總是作為,追求照顧別人的一方。那些漂亮的雌性,理所當然地享受他的優待,又最終沉迷在他虛偽的溫柔裏。但在宗堯這裏,他沒有偽裝過自己,也沒有優待過對方,相反,自己反而成了被優待照顧的一個。且和以前那些人的喜歡不同,宗堯給他的不是那種尖銳的,霸道的,讓人想要逃離的束縛感和占有欲,而是一種更為寬闊的,像河流一樣寬闊又溫柔的喜歡。雲無真抬眼肆意地打量著宗堯的五官,還有健碩的腰身。說實話,和他喜歡的精致漂亮半點也掛不上勾,尤其是和杭十七站在一起的時候。但看得久了,又覺得這陽光俊朗的模樣,別有一番美感。或許自己可以換個口味嚐試一下,雲無真有些渣地想了。但又很快拋棄了這個想法,宗堯看上去是對感情很認真的人,又對自己有恩,如果自己隨意給對方希望,又在膩煩之後拋棄,好像有些太不負責了。雲無真穿好衣服,收起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一邊擦著尾巴上的水,一邊對宗堯說:“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以後船長先生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請盡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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