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墨雨也好奇地湊了過來,一手搭著阮岩的肩膀:“之前聽說是駱柏遠,好像檔期排不開。我去,導演也太神秘了,藏著掖著不告訴我們啊,到時候沒時間對戲,又ng幾十遍,不是耽誤拍攝進度嗎?”……這種話你好意思說別人嗎?阮岩白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讓小佑繼續打聽,就看見前麵休息室前人頭攢動,竊竊私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那些人看看前麵,又會偶爾回頭看看他。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為什麽用那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我?阮岩突然有種不好的直覺。與此同時,前麵的人群像是受到指令一般往兩邊散開,眼底還閃動著灼灼興奮的光芒。阮岩看得正納悶,就見人群的最裏麵走出來一個人——他穿著水色廣袖長衫,頭發恣意地半披散在肩上,舉手投足仿佛超然於世,又像是一柄從不彎折的劍。因為化妝的緣故,這人的臉色比平時白幾分,顯得那淺色的眼眸更加深邃,目光一掃過來,視線比以往要更加銳利。他的視線在阮岩的臉上轉了一圈,然後像是無意般落在了章墨雨搭著阮岩肩膀的那隻手。章墨雨心底沒來由地湧起一股恐懼感,就跟觸電般地抬起了手,還心虛地後退了兩步。阮岩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這個人,這個人為什麽為出現在這裏!而且他穿的還是劍靈的戲服啊!阮岩咬著牙,從齒縫裏擠出對方的名字:“——聞蔚!”作者有話要說: 聞蔚:手放哪呢?我的男朋友(劃重點),是你能隨便搭訕的?章小弟:我錯了,我撤退,我給大佬遞煙。第8章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阮岩就算渾身僵硬也得對聞蔚擠出笑容,畢竟他雖然提出要解除合約,可現在在眾人眼中,他和聞蔚還是傳聞中感情好到令人羨慕的一對兒。再加上前不久的爆料微博,如果這時候他表現出跟聞蔚感情很糟糕的樣子,對家恐怕就要放鞭炮慶祝了。阮岩連對方是怎麽想的都能大體猜出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正主本人更像我方臥底,簡直是在幫我們節省請水軍造謠的錢!阮岩雖然姓阮,但他的本性卻並不軟,尤其不喜歡被人打臉,更不喜歡看見親者痛仇者快的畫麵。比起已經對他的名譽造成損害,恨不得他跌入泥潭翻不了身的對手,他寧可對聞蔚展露燦爛的笑容,和他以一個親密的姿勢麵對麵站著,甚至兩人站著的距離還不到十公分。當然,他表麵上是在笑,內心裏的警惕卻一點都不少。阮岩保持著笑的模樣,用隻有他和聞蔚能聽得見的音量低聲說:“你怎麽來了?”“你不知道嗎?”聞蔚像是有些驚訝,語氣裏透著淡淡的寵溺,表情溫柔得不可思議,完全找不到他剛才看向章墨雨時的銳利了——就像是在喜歡的人麵前收起了所有的鋒芒一般。這人就算是在安全範圍內也沒有放下他的演技,看上去無比自然,甩出阮岩幾條街了。相比之下,阮岩雖然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快,卻還是顯得有些不自然,表情轉折略微生硬。不過這在外人看來,大概也隻會覺得阮岩是因為太過意外而顯得呆滯,歡喜過了頭,反而有種遲鈍感。“我應該知道什麽嗎?”阮岩略顯茫然地看向聞蔚。聞蔚出現在這裏,就跟嚴森在電話裏說讓他們放心,流言很快會不攻自破的說法不謀而合,但他根本沒必要接下這部劇,要知道聞蔚之前隻演電影的,而且劍靈的角色連男二號都算不上!聞蔚看著阮岩臉上越發迷茫的表情,不由得勾起一個真心的笑容,把他因為造型而粘在臉頰上的頭發稍稍撥至耳後。指尖剛碰到阮岩光滑的臉頰時,他就感覺到阮岩渾身緊繃起來,像是處於極度戒備中正對著自己炸毛的小野貓,兩隻眼睛緊張地盯著自己的臉,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撓自己一爪子。但,阮岩總能給他驚喜。明明看起來就在抓狂邊緣,可實際上阮岩很好地克製住了自己,即便眼底閃過抵觸的情緒,他也沒有動。在這麽多人的麵前要是有什麽不好的舉動,很容易會讓人聯想那個對阮岩不利的爆料微博,阮岩也是深知這點,才會咬牙切齒卻又不發一語地站在聞蔚的麵前,任由聞蔚的手輕輕觸碰他的臉。聞蔚把那縷長發勾到阮岩的耳後,眼尖地看見阮岩的耳廓泛起了微紅色,忍不住又在心裏一笑。這麽敏感的嗎?這個阮岩,和他之前所了解的那個很不一樣,真不知道哪個才是他本來的模樣。“這部劇,其實在開機之前就給我送了本子過來,當時沒想接。”眼見再不說正經事,麵前這隻炸毛貓說不定就咬自己一口了,聞蔚很懂得把握時間,他稍稍正了正色,對阮岩解釋道,“正好最近推掉了一部電影,檔期空了出來,又看到是你主演的劇,所以就過來了。”雖然順序上有點出入,但大體上這麽說也沒毛病。阮岩看了他一眼:“那你來得倒是剛好。”正好能幫他解圍。兩人旁若無人地說了會兒話,周圍工作人員竊竊私語的聲音也在逐漸變小,看夠了新鮮之後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章墨雨也在這時鼓起勇氣朝他們走過來。“聞哥好,我叫章墨雨,你叫我小章或者小雨就行。”章墨雨在聞蔚的麵前全然不像他跟阮岩相處時放鬆的樣子,顯得十分拘謹小心,和聞蔚握了一下手後立馬把手縮了回來。“等……等下的那場,我們三個都有對手戲,要不要現在排一下,熟練熟練台詞?”章墨雨提議。“不用了,來之前我已經背過台詞,到時候會看情況的。”聞蔚搖了搖頭,目光十分自然地落在阮岩的身上,“而且他穿成這樣,也不方便排戲。”阮岩低頭看了看自己,沒來由地臉熱了一下。現在室內雖然有暖氣,溫度不算低,但畢竟是冬天,水牢裏的那場戲需要穿得十分單薄,阮岩的戲服隻有一套輕飄飄的白色單衣,他現在外麵正套著黑色羽絨服,笨重得像隻小熊,而劍靈剛出場時,卻是直接從水牢裏抱起了狐妖的。想到劇本上寫的那個姿勢……算了算了,還是選擇腦內排練吧。就像聞蔚說的那樣,等到正式開拍再臨場發揮就好了,反正他這場戲就是演一個半死不活的囚犯而已,對手戲比較多的反而是聞蔚和章墨雨。既然聞蔚已經說了看情況,章墨雨也隻好聳聳肩放棄了,隻是在聞蔚去跟導演說話的時候,忍不住跟阮岩抱怨:“看情況是什麽意思?你家影帝就這麽有信心嗎,他是不是不知道我演技菜,經常拖大家後腿啊?”“有你這麽黑自己的嗎?”阮岩噗嗤一笑,雖說心裏想要反駁那不是他家的影帝,不過還是算了,至少在分手的消息傳出去之前,他還得跟聞蔚演一對情侶。口頭上的稱呼糾不糾正也沒什麽關係。不過阮岩對聞蔚的了解也不多,隻知道不論是現在,還是原書裏,聞蔚都是個實打實的影帝,演技方麵應該是值得放心的,沒準還能帶動章墨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