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應該挺好記的吧?”聞蔚側頭看著他,淡笑道,“如果你想設定成你的生日也不是不可以。”“不不不不用,大年三十就很好,很好記。”阮岩搖頭的同時還飛快地擺了擺手,臉色略微慌張。真用了他的生日,就顯得太曖昧了。阮岩猶豫著朝聞蔚看過去:“可是,聞哥,你為什麽要把門鎖的密碼告訴我?”“你不會打算一輩子就來我家一次吧?”聞蔚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微笑,眼底卻閃動著令人無法看透的暗芒,他的語氣聽上去也相當的隨意平淡:“而且同在一個劇組,以後難免李導還會提出什麽奇怪的要求。我有預感,短時間內你或許還要到我家來,如果我無法及時為你開門,你可以先進來,以免引起鄰居的注意。”那語氣輕緩中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阮岩愣愣地點點頭:“好……好的。”聞蔚勾唇加深了嘴角的笑容,他走進客廳,站在酒櫃前,挑了一瓶紅酒出來:“就選這個吧,度數不高,適合不常喝酒的人。”阮岩跟在他身後,這才注意到聞蔚公寓的布局,酒櫃是嵌入牆壁中,整體顏色與牆壁的顏色一樣,陳列的酒瓶就像是點綴在牆上的裝飾。從聞蔚用軟布擦拭酒瓶上不存在的灰塵的動作上也能看出,他應該不常喝這櫃子裏的酒,平時也就是擺在那裏而已。但仔細一看,那些酒,全是有名酒莊的年份酒。“我沒有收集紅酒的癖好,這些都是我哥送的,平時我也沒有喝酒的習慣,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聞蔚笑著將那瓶紅酒放在桌麵上,到廚房拿了開瓶器、兩隻小巧的玻璃杯,還端了一碟三明治出來。阮岩在心裏估算了下那瓶沒開封的年份酒大概要多少錢,得出一瓶也要十幾萬的結論之後,再看聞蔚開酒瓶時那毫不心疼的流暢動作,他直覺聞蔚的家裏應該比阮家更有錢。連他都會在端起酒杯的時候忍不住收緊五指,聞蔚卻一點都不在乎,像倒白開水一樣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不過在阮岩正要喝的時候,聞蔚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阮岩疑惑地抬頭。聞蔚神色溫和地說:“忘了小鄭提醒你的喝酒要點了嗎,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別把胃喝壞了。”“嗯。”阮岩點點頭,放下酒杯,拿起一塊三明治。這盤三明治是切成四方形的,每塊正好一口。阮岩還以為這是聞蔚在外麵買的,但咬下第一口之後他發現這三明治跟外麵賣的不一樣,味道很獨特。裏麵的食材用料十分新鮮,蛋黃醬也像是自製的。他嚐了一口就驚訝地看向聞蔚:“這是你自己做的?”“好吃嗎?”聞蔚微微偏頭看著他。“好吃。”“喜歡就多吃點,不夠我再做。”聞蔚微笑著,看他吃下兩塊之後,仿佛很隨意地伸出手,在阮岩的臉上抹了一下,舔去拇指沾到的蛋黃醬。他就坐在阮岩的對麵,阮岩想要不注意到他的動作也難。“你……”阮岩睜大眼睛看著聞蔚,眼前這副畫麵,怎麽說呢,好像還沒喝酒,他就已經有點醉了。剛才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聞蔚的表情又十分鎮定,阮岩差點都要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但臉上的觸感卻還清晰地存在,讓阮岩的心跳忍不住變快。聞蔚仿佛沒看見阮岩那震驚、迷茫又有點自我懷疑的表情,他一本正經地端起那小巧的酒杯:“紅酒的後勁也不小,你平時不怎麽喝酒的話,第一次還是用這種小杯子,慢慢試探自己喝醉的底線。”這兩個小杯子一看就是用來喝白酒的,和紅酒的確有些不搭,但對阮岩來說卻是正合適。因為他也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到哪裏。阮岩的自製力很高,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煙酒他都沒有碰過,也不知道這副身體的承受力怎麽樣。此時阮岩也端起了自己的那杯酒,和聞蔚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開玩笑般地說:“如果我等會兒喝醉對你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你可不要生氣啊,聞哥。”“……我倒是希望你能做點什麽。”“嗯?”阮岩剛把手裏的酒一口悶了,沒怎麽聽清聞蔚的話,“你剛才說什麽?”“沒什麽。”聞蔚搖了搖頭,又幫他倒了一杯,“慢點,別喝得這麽快。”阮岩緩緩呼出一口酒氣,感覺從喉嚨開始就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好像有一把火從咽喉一直燒到了肺部,臉頰的溫度也在逐漸攀升,他有點後悔剛才自己喝得太快了。這才一小杯,他就覺得有點上頭了。幸好那股灼熱並沒有一直延續到胃裏,因為他已經提前吃了東西,胃裏倒是沒什麽不適。第二杯喝下的速度就明顯比第一杯要慢得多了,阮岩也不是那種一味往前衝不考慮後果的人,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也會選擇對身體負擔最小的方式去完成導演給他安排的任務。在喝到第三杯時,聞蔚又到廚房給他切了一盤水果:“差不多了吧,我看你的臉已經有點紅了。”“還可以再……來一杯。”阮岩往嘴裏塞了一塊火龍果,冰涼的口感與淡淡的甜味衝淡了葡萄酒的澀味,讓他覺得自己的頭腦清醒了一些,“雖然不常喝酒,但現在我離喝醉還有一段距離。”聞蔚皺了皺眉:“喝酒畢竟傷身,能感覺到醉意就行了,沒必要喝到要扣喉的程度。”“我知道,我也不想受那個罪。”阮岩對他咧嘴一笑,臉上的紅暈仿佛又擴散了些,目光帶著笑意地看向聞蔚,“但是我想再醉一些,現在我還比較清醒,沒達到李導要求的程度,讓我再喝一杯吧!”“阮岩,你可以不用這麽拚……”聞蔚皺著的眉頭,和他握著酒瓶的手,都沒有鬆開。阮岩卻笑著湊過去,拍了拍他的手背,或許是酒精的緣故,他雖然嘴上說著還清醒,但動作卻比平常要大膽得多。“聞哥還說我拚,你自己拍戲的時候不也很拚嗎?”阮岩靠近他,扶著他的胳膊,把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我還記得,你拿影帝的那部電影,演的是一個盲人,你為了體驗盲人的生活,還蒙了一個月的眼睛,甚至去學了盲語。”那部電影裏除了動人的感情之外,還揭露了很多盲人在社會上的不便之處和受到的歧視。比如七拐八拐最後通向死胡同的盲道,被磨得光禿禿的盲文,還有碰到惡意阻撓盲人出行的人,背後嘲諷嫌棄的竊竊私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