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氣氛好了些,程斐偷偷看著他專心致誌的側顏,醞釀著怎麽問錄像的事情。邵聽風冷不丁又問:“胃出血檢查怎麽樣了?”程斐:“……”邵聽風眼睛瞟了瞟他的袋子:“還去上次那家醫院複查?”程斐立即捂住袋子字樣。若說上次是情況緊急,隻能就近就醫還說得過去,這次還去產科醫院檢查腸胃就太特麽離譜了!“就,就……”他幹咳兩聲,所有的腦細胞都運作於怎麽“圓謊”上,圓得他心力交瘁。果然人不能說謊,說了一個以後要用無數個來圓。程斐搜腸刮肚找借口的時候,也在想邵聽風會怎麽解釋錄像的事。會否認還是會承認?否認的話,就得把那經理找回來對口供;承認的話,萬一人家隨便一句“刪著好玩”就能忽悠過去可怎麽辦?再者就算承認,畢竟沒看到視頻,也不能證明他就是那天晚上的人,萬一真是幫別的邵家人打掩護呢?程斐突然意識到自己手上的證據還是不夠有力,他得搜集更多線索再攤牌。程斐的如意算盤敲得哐哐響,由著邵聽風開小破車把他載回學校。他滿腹心思,也沒注意到邵聽風和他的距離比平時要近一些,甚至在進玄關時,邵聽風的手虛虛在他身側擋住,似乎是怕他身體碰撞到牆或者門。進了玄關處,兩人換鞋。邵聽風把換鞋凳讓給他坐,自己則隨意蹬掉腳上的白球鞋,換上居家的拖鞋,然後勾起白球鞋的後幫放進鞋櫃裏。簡單的動作一晃而過,莫名有些熟悉。程斐皺了皺眉,直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但這個念頭剛冒起,邵聽風就打斷了他:“在看什麽?”老子在看你是不是做過什麽虧心事!程斐心裏直罵,但話到嘴邊卻克製住了。半晌,他似笑非笑道:“小邵,你知道我剛才去的是你們邵家的酒店吧?”邵聽風點點頭。“其實我不是第一次去了。”程斐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像是在聊家常,“幾個月前,我參加了你哥的婚禮,地點就是邵家酒店,可惜……”他一邊盯著小炮灰的臉,一邊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沒遇到你。”作者有話要說:  在扒馬的道路砥礪前行渣攻終於開始幡然醒悟,but為時已晚——評論讓作者菌意識到寄幾的天真,不折騰了嚶嚶嚶第33章 程斐這輩子還從沒這麽認真打量一個男人,連第一次畫人像都沒現在專注,專注得連對方一絲一毫的微表情都不想錯過。他想從邵聽風的臉上,分辨出任何心虛或者慌亂的情緒。不得不說,邵聽風這小炮灰長得是真好看,狹長的眼型有種二次元的蘇感,皮膚是年輕男性都很少能見到的光潔緊致,甚至連一個明顯點的毛孔都找不到。但很可惜,即便他用前所未有的細致觀察,邵聽風表情一如既往,呆得天衣無縫,也隻有在他提及邵家大哥時,眼神才微微有些變化。卻是雙手插兜,不鹹不淡道:“我和大哥不親近,婚禮我很早就走了。”程斐定定注視他,心裏冷笑:是啊,但你他媽第二天又折回來刪錄像是幾個意思?你到底是幫誰毀屍滅跡呢?程斐眉一挑:“所以你是真沒見到我?”邵聽風:“嗯。”程斐:“……嗬嗬。”他怎麽不信呢。他目光灼熱地仿佛要把小炮灰燒出一個洞。邵聽風任由他看著,目無波瀾,四大皆空。這表現太淡定了,甚至邵聽風還能好整以暇地換個站姿,從站直的姿勢,改成雙腿輕微交疊,顯得更閑情逸致了。片刻後,淡定的小炮灰薄唇微動:“我餓了。”程斐:“……”“臭臭的鴨腳。”邵聽風把手從褲兜裏抽出來,生怕他不認賬似的比了比,提醒道,“十個,說好的。”“……你吖的閉嘴!”程斐捶了他一拳,邵聽風悶哼一聲,才識趣地鑽回書房,跟平時一樣坐下來看直播。出乎意料地沒打開奶油tv,而是開了別的平台,似乎是當前最大的酥梨tv,界麵設計得有些土氣,不如奶油簡潔明快。邵聽風平時站姿慵懶而挺拔,坐下來卻佝僂得不像話。此時桌上沒零食,他便把雙腿搭在椅子上雙手抱著,眼睛直勾勾盯著屏幕。用一個形容來說,就是長著夜神月的臉,艸著l的坐姿。程斐走過去,對著他的背毫不客氣地揍了一巴掌,訓斥道:“坐好,駝背了怎麽辦?”“哦。”邵聽風摸摸被打疼的後背,聽話地挺直,比小學生還乖巧。程斐突然就沒脾氣了。行吧,等他把其他線索也找出來,一並攤開擺到這小炮灰麵前,看看小炮灰還敢不敢包庇,還敢不敢跟他裝傻!不管怎麽腹誹,小炮灰的口糧還是不能短缺的。宿舍裏常年背著螺螄鹵水湯和酸筍,做田螺鴨腳煲很容易,沒多久,一鍋熱騰騰鴨腳新鮮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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