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鯉魚通靈,如此精怪之事,聞所未聞,謝寧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自己,但是周寂年對他說的話卻深信不疑。“這世間,除了你謝寧以外,再沒有能更讓我信任的人了。”周寂年說完淡定夾菜。“唔……”謝寧不好意思的嘟著嘴,又扯回正題說道:“可是隻瞧見了他將那個扔進河裏,如何能證明是他犯案呢?”“你既好奇,我就好好給你講講。”周寂年放下筷子,惡趣味又來了,他篤定,聽他講完之後,小夫郎晚上要嚇得睡不著覺了。睡不著,他正好可以教寧郎做些運動。“我問過曹良,若是鎖定了凶犯,但是第一時間沒有證據的話,可以從以下幾點下手。”“首先盡聽其言,就算明知供詞有假,也讓其言,然後書寫下來,根據狡辯的供詞發問細節,核對事實是否屬實。”“若提出疑點,百般拷問犯人卻仍然欺詐,就要采用笞掠的方法使之屈服……行鞭杖責都是輕的……”周寂年握著謝寧白嫩的手,嘴角扯著笑著說:“夾指壓踝,將手指一根根夾進竹板裏,加班兩頭都是繩,兩個壯碩衙役一人扯一邊,越扯越緊……”他聲音故意壓低,沉沉地說道,手上也慢慢收力。“啊!”謝寧被他捏的手疼,輕叫一聲,馬上反應過來,另一手一抬就去擰周寂年的耳朵。“嘶……”周寂年失算,沒防備被寧個正著,“玩賴是吧?”“哼!”謝寧抽回手,皺著鼻子凶巴巴地說:“然後呢?”周寂年挑了挑眉,兩手撣了撣衣袖,作無賴狀,“不說了。”謝寧討好的笑,起身跨坐在周寂年身上,軟了嗓音,糯糯地問:“疼嗎?”“當然。”周寂年順手摟了送上門的窄腰。謝寧一手扣在周寂年的腦後,傾身上去啄吻了一下周寂年的耳朵,隨後埋身下去,靠在周寂年肩膀上,額頭抵著周寂年的溫熱的脖子,“我錯了……”周寂年輕笑,抱起他回到床上,“小笨蛋,嚇了你還這麽乖?”“哼哼……”謝寧抿了嘴笑,眼神裏又一如既往的嬌憨,還多了些溫柔,“我錯啦。”他成長了,但是仍然喜歡和周寂年打鬧,撒嬌。可是哪有時常打夫君的小哥兒啊,也太凶悍了吧。所以他想改來著,這會兒對周寂年表麵撒嬌,實則是道歉。“笨蛋。”周寂年在他身側躺下,側著身子,一手撐著頭,一手去輕觸小夫郎的臉蛋,柔聲說:“喜歡才會故意招惹你。”明知道惹謝寧,謝寧會擰他,但是他就是喜歡,被擰也喜歡。尤其是在床榻之上,刺激。“不過方才你說得對,我明日再問問與張仁相熟的人,先弄清楚張仁的殺人動機,有了動機,審問名正言順。”謝寧點了點頭,也回到正題,“蒙冤的曲文博錄供上說,他是用五兩銀子,在一個小娘子手上買下的三彩畫眉,那個小娘子可能是知情者。”“見過那小娘子的隻有曲文博,曲文博又蒙冤致死。那張仁家中倒是有一妻一女,隻是十歲的女兒和妻子,並不符合小娘子這個稱呼。”在慶朝,小娘子在民間指的是及笄,卻未成親,尚未盤發的女子。“明日你先看看那張仁,如果確認鯉魚看到的就是他,我就帶幾個捕快暗訪張仁鄰裏。”周寂年翻身坐起,“我叫桶熱水,淨身休息吧。”謝寧應了一聲,還在想案子。……第三天,謝寧跟著周寂年約見一個農家漢打扮的衙役。衙役:“稟大人,張仁是慶元三十四年中的秀才,上門給鄉紳之子當過夫子,僅半年便不去了,不知原因。之後在家中苦讀,給書鋪抄書,幫百姓寫信為生。”周寂年問:“他和什麽人往來密切?街坊鄰裏相處如何?”“據他鄰居吳嬸說,他家時常有讀書人出入,有時出門很晚才歸家,但是不清楚打哪回來。吳嬸的丈夫是個更夫,夜裏不在家,白天要補覺,吳嬸一婦人不太方便和鄰裏往來,所以問不出來什麽。”周寂年點了點頭,“繼續盯著他,看看和他往來的書生都是誰,一一記下,我日後問話。”“是。”衙役拱手行禮後退下了。周寂年手指輕叩桌子,發出清脆地‘咚咚’聲。“張仁並不是每天都出門,想指認他有些困難。這樣,你今天還是去有書茶樓,那張仁若出了門,我讓探子去報,守他歸家的時候,你再指認吧。”周寂年站起身來,準備送小夫郎去有書茶館,“我去暗訪葫蘆巷子,問問話。先送你去茶樓,今日也不能陪你,你自己聽聽書,乖。”謝寧乖乖點頭,“嗯嗯。”“昨日那兩名差使可盡責?”“嗯,怪凶的,聽書的人都不敢瞧我了。”周寂年笑了聲,很是滿意的樣子。謝寧給了他一眼,領著昨日那兩名衙役朝茶樓去了。今日茶樓裏,說書先生換了一個故事,還是鬼神精怪,還是男歡女愛。“說這有一書生,進京趕考……”“……”謝寧深吸一口氣,將開了口的花生捏了又捏。“那書生隻好留宿武王廟,他對著武王神像跪拜禱告一番,便合衣睡去……您猜怎麽著?”“……”謝寧喝茶,心道還能怎麽著?睡著做夢了唄。“那書生睡著了!睡夢中啊,武神給這書生一件黑衣!您肯定好奇了,這黑衣有甚奇效嗎?是個什麽寶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