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計劃就是故意喝花酒,跪上一夜,事情鬧大,讓曲家知道他周寂年不靠譜!得不到回應,謝寧更生氣了,這個男人過去八年將自己捧在心尖尖上,而現在,這麽傷他心的事情,卻要以這種方式逼他妥協。謝寧大步一邁,抬了手就想一巴掌打下去。謝寧終究是下不去手,他舍不得。眾人都呆了,周三豐準備嗬斥謝寧,卻見謝寧放下手來,輕輕摸了摸周寂年的耳朵。為什麽這件事不能和我一起努力,或許在皇城門口跪上七天七夜,皇上能看在你我夫夫情比金堅的份上,收回成命呢?謝寧輕聲說:“周寂年,我不同意。”你跪吧,讓我看看你要納妾的決心,讓我徹底死了心,才好如了你的願。謝寧返身回了房間,目無尊長將房門反鎖。房門外,石頭看著老太爺們,無意看到了周六豐神色不對,他暗暗關注,待年爺酒醒,一定要詳細稟報。周三豐見兒子不聽勸,又攔不住要跪著,恨鐵不成鋼,“個耙耳朵,不成器!”眼不見心不煩,周三豐將圍觀的人都趕走,自己扯著林錦回房了。謝寧坐回床頭,抿著嘴無聲落淚,片刻又壓著腳步,悄悄走去房門口,靠著門口坐下了。就這樣,謝寧在房間裏坐了一夜,周寂年在雪地跪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郭韜如約來到周府,被石頭引去見了跪在雪地的周寂年……周寂年看人真準,自那次喬遷宴,他就看出來了,郭韜嘴上沒把門。果然,這事兒當天就在朝臣裏傳開了……周寂年因‘喝花酒被夫郎雪地罰跪一夜’告假缺了一天早朝,慶元帝得知之後,意外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大概是因為慶元帝回憶到自己與皇後年少小打小鬧的事了。而周寂年這邊,他跪了一夜,石頭送走郭韜之後,連忙將他背去右廂房,蓋了厚厚的被子,美美睡了一覺。等他下午醒來,他才知道天給他跪塌了!石頭站在床前,描述完昨夜發生的事情,將謝寧的原話轉述給年爺聽之後,眼見著年爺的臉瞬間白了。周寂年一掀被子就朝隔壁去,奈何謝寧才剛睡著,門反鎖的死死的!“寧郎……寧郎!”周寂年輕拍房門,聲音不敢急,音量不敢大。“我怎麽敢跪到你同意,你開門聽我說。”周寂年活了幾十年,第一次幹了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他就算這一次冒著掉腦袋的危險抗旨不尊,還有可能會有下一次,下下次。徹底讓人不開口,也好過人家來求婚,他再拒絕得罪人。這時,暗信匆匆來報,“老爺,大魚上鉤了。”周寂年一聽,寧郎剛睡著,左右他進不去屋裏解釋告罪,幹脆先處理周六豐。周寂年說:“書房來報。”邊走邊按了按額間,宿醉,頭暈腦脹,膝蓋脹痛,唉……書房裏,石頭遣散了仆人,走到外間燒火盆。裏間,暗信細細稟報:“在內城凱旋門胡桃巷子裏的一處院子裏,六爺喚人朱老爺,並和朱老爺詳盡說了昨夜府上之事。”周寂年點了點頭,果然是朱厚。暗信:“朱老爺從同僚處聽說皇上有意給您指婚,他們商量,要將老爺您……‘不舉’的消息在各王各府散盡,還叮囑六爺不要在百姓之間傳播,怕您查到他……總之堅決不能讓您迎娶皇親國戚,屬下這就下令去攔截……”“讓他散!”周寂年扯起唇角。這朱厚比他兒子朱大常強,有頭腦,還知道小民小官容易暴露自己,所以在權貴中心傳謠,知道他周寂年手還伸不到權貴那裏。可惜,跟我周寂年鬥,下輩子吧。“……!”暗信和石頭都驚呆了,男人的尊嚴,說不要就不要了嗎?周寂年渾不在意,揉了揉掌心,心念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謝寧醒來不願睜眼,縮進溫暖的被窩裏,總感覺少了些什麽。是了,少了一個懷抱,一個從他十七歲就從未缺席過一日的懷抱。“寧郎……昨夜就沒吃飯,這天都又黑了,不吃飯怎麽好?”林錦拍了拍門。在門外的周寂年捏了捏渝哥兒的小屁股,渝哥兒嘟著小嘴兒,“爹爹!”渝哥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隻要有一個爹在他身邊,他都不會鬧。謝寧聽到兒子軟嫩的聲音,忙下了床去開門。周寂年一聽門後有動靜了,就將兒子塞給林錦爹爹了,門剛開一條縫,他就擠了進去。謝寧冷不丁被夫君抱了滿懷,他奮力掙紮。渝哥兒睜著大眼睛看屋裏抱成一團的父親們,被石頭合上房門,擋住了視線,他拿小指頭指著,呐呐喊著:“爹爹……”林錦哄著將孫兒抱走了,留小兩口自己解決。謝寧狠著勁兒推人,“滾開!”周寂年捧著人臉就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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