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時候,玉清宗暫且還是風平浪靜,不過魔族大軍距離雲州越來越近。  楚盡霄接到消息之後,回到殿中,他手中卻還拿著一封信。  “師尊,這是外麵不知何人送來的。”  他將那信封遞過去,有些奇怪。  寧霽打開看了眼,麵色慢慢淡了下來。  這是樓危宴的信。  樓危宴雖然打著九州的主意進攻玉清宗,但是他本人卻對玉清宗並無私怨,甚至對於寧霽他很是欣賞。  如今這種情形下,他還是寫了封信給寧霽。  “九州各派如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早已不複往日,劍尊不是不記得他們當初在東海時的嘴臉,何必苦苦死守。”  他最後又寫到:“若是劍尊不插手,我魔族也不會與你為敵。”  這已經是樓危宴能給寧霽的最大寬容。  他後退了一步。  但是寧霽卻並不領情。  其他人如何是其他人的事情,他想做什麽,從不因為別的改變。  因此這勸降信對他來說毫無用處。  樓危宴是個對手,但也是敵人。看他麵色,楚盡霄隱約有些猜到了些。  “師尊,是勸降?”  寧霽點了點頭聲音冷淡:“不必理會罷了。”  ……  樓危宴發出信件之後,其實便已經知道寧霽不可能會離開,但卻還是鬼使神差的發了。  “尊上,那寧霽不識好歹,待到攻破玉清宗之後,我第一個……”其中一位魔將語氣不平。  他本是想著魔尊屈尊賞識,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但是這人族所謂的劍尊居然敢拒絕,真是不識抬舉。  他以為自己是替魔尊說話。  誰知道話音剛落下,樓危宴便看了他一眼。他神情冷淡,聲音沉了下來:“你說什麽?”  那魔將還是沒有意識到危險,訕笑:“我是說待到攻下玉清宗,一定將那寧霽拿下,替尊上賠罪。”  他說的諂媚,這句話剛落下,脖頸就是一涼。  他抬起頭來,便見長刀擦著他頭頂落下。  樓危宴淡淡道:“你也配說他?”  “寧霽是本尊唯一承認與我齊名之人。”  那魔將還沒反應過來,便對上了他嗜血瞳孔:  “下次你再說這話,掉的就是你的人頭!”  營帳內一片死寂,那魔將沒想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頓時閉上嘴不敢說話。  不一會兒,便有人來報。  “尊上,這是蘇風焱的留信。”  樓危宴接過紙條來看了眼。  ——已經潛入玉清宗了。  “他倒是很快。”他皺了皺眉後,麵色又淡了下來,知道蘇風焱這是提醒他履行約定,聲音淡淡命令:  “加快速度,明日到達玉清宗。”  “是,魔尊!”周圍六位元嬰期的魔將站起身來領命。  樓危宴摩挲著長刀,眯了眯眼。  隻是心中又想到了寧霽。  進攻玉清宗,又要與寧霽見麵了。隻是不知道這次見麵又是什麽場景。  他心底有些可惜。若是寧霽不是玉清宗的人就好了。  若是不是,他們就可以……  就可以什麽,這個念頭一閃而逝。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紅袍魔尊皺了皺眉,隱約覺得自己剛才摸到了些什麽。  樓危宴一直很困惑。  一直到天色暗下來時,侍從稟告還有一日便到雲州。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想要去看看寧霽的念頭。  這想法猝不及防,他停下手,忽然抬頭看了眼天色。  ……  另一邊,寧霽在燒了信之後,轉頭看向楚盡霄。  “你跟我過來。”  “師尊?”他有些疑惑時,寧霽淡淡道:  “活儡已經做好了,隻剩最後一步。”  他如今所餘下的時間不多,這些事情都要安排妥當。  楚盡霄向來不會質疑師尊,便跟著他來到了書房。  昏暗的房間中,隨著寧霽推開門,一個與楚盡霄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房間裏。隻不過那人雖是外表一樣,但卻眼神空洞,好似沒有靈魂一般。  “這是……?”他有些猶疑。  寧霽淡淡道:“這就是你的傀儡。”  他看了一眼補充:“你將精.魂注入便可。”  那傀儡好似他本人一般,完全挑不出錯處來。  楚盡霄本是想說什麽,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抬起頭來,便聽師尊道:“集中注意力。”  楚盡霄這才回過神來。他分出一縷精.魂來,注入活儡中。不一會兒,那活儡便指尖動了動。  隨著一點紅光閃過,活儡活了過來,在僵.硬.的轉了轉手腕之後,睜開了眼。  楚盡霄看著那與他麵容相似的傀儡,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適。  寧霽看出他的不自在,解釋了句:“注入你的精.魂後,這東西便相當於你的半身。”  “你不必回避。”  楚盡霄當然也知道。  隻是……他不習慣於師尊將目光也放在那活儡上而已。即使是同一張麵容,如今氣息也相同,但他就是不習慣。  有了這活儡之後,他才知道,他心中隱秘的生出一種渴望。渴望師尊的目光全都在他身上。  沒有別人。  就算是那頂著他模樣的傀儡也不行。  楚盡霄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忽然收緊了手。  寧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在活儡出來之後道:“如今玉清宗有難,我無暇顧忌你。”  “龍淵雖然危險,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他聲音淡淡,楚盡霄這才明白師尊的用意。  “師尊是要在此時趕我走?”他猛然抬頭。  寧霽皺了皺眉,不知道他為何這麽激動,但還是道:“玉清宗如今並不安全。”  “便是我自己也不能保證。”  蘇風焱失蹤,魔尊進攻,目的恐怕都在楚盡霄身上。  寧霽此時尚且無法保證自己,在無法護他周全的情況下,便想著讓他去龍淵。  這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不知道楚盡霄為何驚訝。  寂靜的書房中,他皺眉不解,但還是將選擇的權利交給了楚盡霄。  “你可以選擇此時離不離開。”  “我隻是將傀儡做好了而已。”  他一向是所有事情都考慮周全,可是卻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  楚盡霄收緊手,看著他目光卻道:“師尊,我不走。”  他頓了頓又道:“要走也是等魔族退兵之後。”  “現在玉清宗被困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我雖然修為不高,但留下來也能幫一份忙。”  謝與卿過來時,就聽見了楚盡霄的這番話。  他指尖頓了頓,寧霽本是想要說什麽,但見來了人,到底還是沒有開口,隻是道:“你先回去吧。”  楚盡霄也聽見了輪椅聲,他回過頭,便看見那藍衣銀發的孤月樓樓主出現在門外,看見他之後點了點頭。  楚盡霄麵色平靜下來,亦是點了點頭。  謝與卿一直到人離開之後才收回目光。  他其實在門外站了許久,也聽見了兩人對話。  剛才一瞬間,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再次泛上心頭。  楚盡霄看向寧霽的眼神很不對。  謝與卿隱隱在別的地方好似見過這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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