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城,這是一座超大型城池,它建造在頂級宗門太阿宗山門之下,它所處的位置,近乎於朱洲的地理中心。


    夜色籠罩,明月當空,卻正是太阿城繁華最濃的時候,無數霓虹燈籠在城中各處飄蕩,路上行人不絕,城內外車水馬龍,在城池半空有一道如天幕般籠罩的淡淡虛影,而虛影之外一道道修士穿梭飛行的身影未有斷絕。


    而就在這時,一道幻影在那無限深空之上由淡轉濃,逐漸凝聚成一幢高有百層的參天巨塔,這座巨塔在夜空中閃爍著耀眼的古銅色光芒,這光芒驅散了夜空周遭的所有雲霧,更使得那明月都黯淡幾分顏色。


    由於參天巨塔的忽然出現,太阿城警戒聲大作,原本籠罩城池之上的淡色虛影迅速轉濃,化作了一片完整的光幕將偌大的太阿城徹底保護了起來。


    而在城池中央的太阿山上,無數太阿宗弟子如臨大敵地飛出了宗門,在一名仙風道骨模樣的老者帶領下衝向了那高空。


    然而隨著他們急速飛行許久許久,他們卻是發現那古銅色巨塔明明就在他們眼前,卻怎麽都不能近它分毫,而腳下偌大的太阿城都已經化作了手掌大小模樣。


    “停下!”那為首的老者大聲喝道,他卻是發現了端倪,這巨塔看似就在眼前,其實就和那月亮一般,遠在他們所不能接觸到的無盡深空,他這些弟子們累死了也別想接觸對方。


    而此時,如他們一般的修士在整個朱洲都是不知凡幾,太阿宗眾人四下望去,竟又有其他宗門飛了過來,太阿宗老者與對方一番行禮問候之後,便也了解了對方的情況,自然也是被這巨塔驚擾而來。


    對方這宗門可是離他們所在的太阿城有著近千裏之遙,卻在這高空之中匯合了,而且看後麵還有許多源源不絕的修士前來。


    這些修士不是像太阿宗門人一般為守衛宗門而來,在大多數人看來,這也許就是至寶現世,隻有極少部分見識長久些的,望著那巨塔眼中充滿了憂慮,希望不是那種天外來敵吧,不然......


    所有修士在這高空之中遙望那古銅色巨塔,都在琢磨這到底是什麽東西,見那古銅色巨塔許久沒有動靜,大多數修士都是鬆了一口氣。


    也正是這時,巨塔一陣光輝流轉,便見十數道光芒從那高塔之上搖落,這光芒在途中慢慢凝成一塊塊金屬模樣,然後一邊翻轉著,一邊緩緩從深空之中飄落。


    原本如臨大敵的修士忽然神情激動,這些帶著光芒的金屬,必然是那巨塔贈與世人的至寶,很多修士鉚足了力氣飛上前去爭搶,卻是忘記了他們根本無法靠近那巨塔分毫。


    那些金屬下落之勢緩慢,但是在途中卻是突然一個閃爍,然後眾人發現這金屬離得他們忽然近了很多,又幾個閃爍,有些眼力強悍的修士,都能看見那東西的具體模樣了。


    卻見這金屬通體古銅色,形狀猶如銅鎏金令牌,上麵雕刻著“機緣令”三個大字,這樣的令牌一共有十九個。


    機緣兩字,本就能讓修士產生瘋狂,而可望不可及的機緣,更是令人抓狂。


    隨著時間流逝,那些令牌在不斷地閃爍間,終於靠近了最高處的幾名修士,其中太阿宗的那名老者施展法術,身影一閃就來到了令牌下方,隻是當他伸手去抓令牌的時候,竟如井中撈月,什麽都沒有拿到。


    這老者不甘心,連忙追著這令牌一陣亂抓,甚至施展了各種各樣的法術神通,竟都無濟於事。


    不止他如此,所有飛得很高的修士,那些實力足以睥睨朱洲的修士,無一例外都是與那緩緩飄落的令牌失之交臂,而越是這般,這些人就越是想要得到它們,這般異象,絕不是凡俗寶物所能做到的。


    在他們追趕之中,那些令牌忽然又是一個閃爍,竟瞬間遠離他們了許多距離,讓他們竟是一時沒能再追趕而上。


    令牌經過了下麵一層的修士,同樣不可阻擋,然後一個閃爍再到下一層,如此幾下,最後在幾乎所有修士都已經對這些令牌不抱希望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底下一個修士瘋狂的大笑聲:“哈哈哈,我拿到了,我竟然拿......”


    聲音戛然而止,竟是直接被高空之中追下來的一名強大修士一擊便斬殺掉了。


    瞬間場麵就變得十分安靜,下方許多低階修士見狀,聰明的已經開始準備逃跑了。


    那出手殺人的高階修士再去捉拿那一枚令牌,然而還是一如之前,他根本無法觸碰或者攝取。


    然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麽,看了看更高空的更強者,又看了看下方的一堆螻蟻修士,他笑了,語氣帶著一些自嘲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此刻不隻是他,其他一些修士也明白了什麽情況,尤其是又有幾名低階修士抓取到了令牌之後,真相已經明了,這些令牌,竟然隻有結丹境或者更低階的修士可以碰觸到。


    此時又有不甘心的強者來到一名搶到令牌的結丹修士麵前,抓住對麵衣領就想要挾,卻不料對方率先出聲喊道:“我是太阿宗真傳弟子——太上長老,救救我——”


    這修士的一聲呐喊,嚇得那高階修士一個哆嗦,連忙想要解釋,卻感覺到背後好似有什麽東西在盯著他,他一回頭,竟發現原本在高空的那名太阿宗老者已然來到了他的身後,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我沒——沒惡意,我——我——隻是想......”那修士哆嗦著話都說不清楚,卻聽對麵老者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想什麽?”


    “啊,我什麽都沒想,真沒想,打擾了,抱歉!”這修士連忙解釋了一句,然後使出了全部力氣轉身逃走了。


    這太阿宗的太上長老見狀也沒有動身追擊,僅僅是長袖一甩的動作,那名已經遠去數裏之外的修士便在空中倒栽而下。


    “曾道友,對付一名後輩下這般死手,可有損太阿宗名聲。”此時,在遠處的一名紅袍女修士見狀有些不悅,對著這白發老者說道。


    “誰說不是呢,你這宗門弟子又沒怎麽著呢,你就把人給弄死了,大家都瞧瞧,這便是太阿門的肚量,哈哈哈。”這時另外看不見的高空之中,也傳來一陣顯得十分陰柔的男子聲音。


    “哼,老夫可沒下死手,不過略微出手懲戒一下,他倒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這長老說的是實話,他可真沒想殺死對方,他出手一則是給對方點教訓,二來威懾一下在場的其他勢力,沒曾想那人這麽不經嚇,不過人死了也就死了,他可不放在心上。


    在場沒有人肯相信這老者的話語,不過人家身為頂級宗門的太上長老,他們也犯不著為一個不知名的死人和他死磕。


    原本出言的紅袍女修士也沒繼續糾纏,而是高聲對著高空中的修士說道:“這機緣令大家如今也應該明了其特殊之處,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不妨留給這些後輩去折騰,權當是給後輩磨礪一番,諸位意下如何。”


    “既然申老婆子都發話了,本老祖自然是不會反對的,正好邀月宗也是來了不少結丹後輩,那就讓他們表現一下好了。邀月宗弟子們聽好咯,誰要是拿到了這機緣令,老祖我重重有賞。”


    陰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聞其聲而不見其人,而聽到他的話語,那被他喚作申老婆子的女修士頓時麵帶寒霜。


    她雖然和這男子以及曾長老是同一輩人,但兩人關係向來惡劣,她本駐顏有術,早年開始就一直服用駐顏丹,如今容貌和那些青春正茂的少女都沒兩樣,如此大庭廣眾被人喊作老婆子,自然極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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