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


    林昭低聲道。


    淨紫琉璃蛇微微一怔,還以為林昭沒找到,或者範三郎已經死了,情緒便刹那間低沉下來。


    周圍的靈獸感受到淨紫琉璃蛇周圍的氛圍,麵麵相覷,悄悄離開了這裏,將空間留給淨紫琉璃蛇和林昭。


    “我找到他了,隻是,這個答案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接受。”


    林昭看它一下便低沉下來不由無奈道。


    淨紫琉璃蛇微微一愣,眼中重新又亮起了光彩。


    [沒關係,找到就好。]


    它緩緩遊動,專注地盯著林昭,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林昭隻得在它期待的目光中開口,將範仲卿離開以後的事情一一道來。


    聽到範仲卿與人拚命、生生砍斷了一條腿,一直在林昭麵前表現得平靜淡然的淨紫琉璃蛇氣得直起身子,吐著蛇信子,目光冰冷,周身的氣氛也變得格外沉凝。


    得知範仲卿醒來以後的想法,它既悲傷又憤怒,悲傷痛苦於他自嘲廢人,憤怒於它的軟弱,當時竟然沒能鼓起勇氣回頭尋他。


    等林昭說完範仲卿如今四世同堂,家庭幸福美滿,以及他的想法以後,淨紫琉璃蛇陷入了沉默之中。


    它呆呆地放空了一會眼神,而後蜷縮起來,將自己盤成一團,縮在角落,腦袋枕在尾巴上怔怔出神。


    它或許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林昭歎息一聲。


    “抱歉……為你帶來如此不好的答案。”


    “我來長河嶺要辦的事已經辦完了,以後有時間的話,我會再次來長河嶺拜訪。”


    “祝你好運。”


    告別的話輕輕說出口,林昭招來玩自己尾巴的豆沙,將它抱起來,後者便乖巧地蜷成一團,熱情地舔了舔他的臉。


    繡虎伸了個懶腰,搖著尾巴懶洋洋地起身,率先往出口走去。


    它比任何靈獸都想要回家,它的毛絨地毯、玩偶、毛線團……都等著它回家寵幸!


    淨紫琉璃蛇強行將自己從痛苦與茫然中抽離,它勉強抬起腦袋,看向林昭。


    [不好意思,我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送你……]


    它微微一頓,聲音莊重。


    [你的行為已經表明了你的善意與友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淨紫琉璃蛇的朋友,歡迎你再次來這裏做客。]


    淨紫琉璃蛇回頭叼下一片晶瑩剔透猶如水晶般的瑩紫蛇鱗,[這是我的鱗片,帶著我的氣息,下次你進入長河嶺我便知道你來了,將它交給地下世界的靈獸看,它們便會以對待我的態度來對待你。]


    [下次再見,我的朋友。]


    林昭對它笑了笑,看出它強打精神,便不再打擾,在繡虎不耐的催促聲中跟上去,快步離開了地下世界。


    他收回兩隻靈獸,放出小七,乘著它緩緩在村子周圍降落,而後將小七收回去,徒步走向大娘的家。


    他簡單休息一夜,第二天便告辭,再次坐著小七許久以後抵達了浮江市,乘坐禦風妖精駕駛的浮島萍回到了海州市。


    回家第一件事——當然是給四隻靈獸輪流洗澡,吹幹以後再允許它們自由活動。


    “嗷嗷嗷——”


    ‘胖虎’絲毫沒有自己進化後大了一圈的自覺,嗷嗷叫著激動地撲向客廳,幸福地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打滾,翻個身又抱住自己的小羊玩偶深吸了一口氣,滿足地舔了舔牙齒。


    豆沙高興地在家裏撒歡,像小狗一樣搖著尾巴跑遍每個房間,巡視自己的領地,熱情地和每個家具打招呼貼貼一下,又跑向後院,在院子裏來回奔跑,舌頭亂甩,興奮地大叫。


    小七最為矜持,它羽翼輕扇,墜落於長高不少的抱雲辛夷上,樹幹微微搖晃,似乎在歡迎它的回歸。


    小桃難得不睡懶覺,它甩掉討厭的水珠以後便在家裏亂逛起來,好奇地用觸手摸摸不認識的家具電器,得到反應後又嚇一跳,晃晃悠悠地去繼續觀察其他陌生事物。


    林昭仔仔細細洗了個澡,出來以後窩在沙發上,吹著溫暖的空調,蓋著薄薄的毛毯回消息。


    金被長臂猴經過兩個月的艱苦學習,終於能夠熟練上手使用手機,主動加了林昭的通訊號,除了偶爾給他打電話隻會猴叫必須得芙芙翻譯以外,其他溝通與正常人類青少年沒有什麽區別。


    芙芙的姆姆:[林昭你好,芙芙今天學會讀英語了。\/視頻]


    芙芙的姆姆:[今天我帶著芙芙去路邊擺攤賣醃菜絲和蘿卜幹,賺了47塊錢。\/開心\/激動。我轉給你,謝謝你給我們生活費,我跟芙芙會努力賺錢的。]


    林昭將芙芙認真讀英語的視頻看完,莞爾,回金被長臂猴消息:[不用。把錢攢下來,可以給芙芙買零食、衣服和學習文具。]


    芙芙的姆姆:[好的,謝謝。]


    林昭又喚來小桃,仔仔細細將帶回來的靈物分門別類,要做藥劑的便拎出來,清洗處理過以後封存起來放到藥劑室裏用桃木打的櫃子裏放好,不需要的則到網上去與他人交換,換不到什麽的便賣成錢,再買來四隻靈獸能夠用上的物資。


    時間慢慢過去,鬥轉星移,林昭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慢吞吞地從被窩裏爬起來,給四隻靈獸準備了吃食,自己簡單喝了碗燕麥以後才慢悠悠出門。


    “嗚嗚?”


    豆沙扒著他的臂膀,好奇地嚶嗚嗚叫,詢問他要去幹嘛。


    林昭揉了揉它的腦袋,帶它過了安檢,坐上了高鐵。


    “說好每個月都要去看斑斕虎頭鷹的,這個月快過完了,我們得快些去看看它。”


    噢,那隻看起來凶巴巴的大老鷹。


    豆沙想起來斑斕虎頭鷹的模樣,愉快地回應:“嗚嗚~~~”


    吳家灣這邊,到了快過年的時候,溫度降低,尤其是海邊,晝夜溫差大,有海風,更加寒冷,於是最近便沒什麽人過來玩了。


    林昭甚至都沒看見跟他講吳七娘與小水雀故事的大叔,於是他喚出小七,坐著它去墓地旁的山峰上尋找斑斕虎頭鷹。


    “小水雀!”


    他望著熟悉的巢穴,興衝衝地落了地。


    巢穴探出個腦袋來,高興地拍打著羽翼,繞了一圈,落到林昭麵前。


    “咿呀~~”


    它開心地叫起來,腳跺了跺。


    小七望見陌生的小水雀,默默後退一步。


    林昭驚詫地睜大了眼睛,“咦……小水雀?你進化了?”


    ‘小水雀’無辜地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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