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玉想轉過身去看看燕,可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他用餘光瞥了一眼方才站在身邊的少年,發現對方早就溜走了,倒是讓他鬆了口氣。天知道找不見宋楚玉的燕會做出什麽事來。如果燕真的很久很久找不到他,那這個徒弟是根本不能容忍他的身邊有其他人的。此時瞧著燕沒有讓人去追,想這一切還是可控的。“阿,我沒有跑。”宋楚玉發現自己嘴巴也動不了,隻能傳音給燕。他感受著腰窩上滾燙的血契符文,他想,這該是血契感受到另一方的到來,正起著反應。宋楚玉看見燕伸出手來捂住他的眼睛。隻一瞬間,他便陷入黑暗之中。看不見的時候,其他感覺便更加明顯起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燕的靠近,感覺到對方將下巴壓在了他的肩上,似乎正側過頭來。隨後他便感覺到一個溫軟濕熱的東西貼住他的脖子。是燕的嘴唇。濕熱的氣息噴薄在宋楚玉的脖子上,他隻感覺被氣息沾染的地方有些癢癢的。他的腰被燕用另一隻手攬住,死死禁錮著,將他禁錮在身邊。他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忍不住開始發起抖來。“師尊,你在害怕。”燕說著,那隻環著他的腰的手緊了緊,也沒去管宋楚玉怎麽回應,隻是問:“你沒有跑的話,又在害怕什麽呢?”宋楚玉沒辦法說話,他很想跟燕解釋,可對方這樣子,瞧著像是處在陷入癲狂的邊緣。雖然他有那麽一瞬間懷疑燕是故意的,可也隻是一瞬。後來他想了想。如果按照燕所說的,真的找了他很久很久。那按照這小龍崽子的占有欲與偏執,那現在的燕極有可能真的處於崩潰的邊緣。宋楚玉能想象到,燕一個活在黑暗中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片光,可那光卻在某天突然消失。就像宋楚玉朝站在懸崖邊上的燕伸出手,在燕欣喜若狂,以為自己抓住全世界的時候,他卻鬆開手轉身離開。甚至還推了他一把,讓他險些墜入深淵。“阿,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宋楚玉一想到燕一個人發了瘋似的找了他這麽久,他心裏就難受得不知道該怎麽辦。可現在燕整個精神狀況也不是很好,他隻能好好地跟燕說,希望對方能冷靜下來,聽他解釋。他真的沒有跑。他真的沒有想離開燕。“我等了您好久好久。”許久許久,久到宋楚玉心底發慌,以為燕不會聽他解釋。可就在宋楚玉想著算了,讓燕發泄一下再解釋也不是不行的時候。燕歎了口氣。“又找了您好久好久。”“我起先以為您隻是走散了,怕您找我找不見人,便不敢動,一直在原地等。”“可我等了好久好久,您也沒有出現。”“後來,我覺得您一定是在傳送過程中被人擄走了。”“我跑了許多地方,我那些有可能擄走你的勢力,全部跑了一遍,可還是沒有最後找到您。”燕說話間還張嘴咬了宋楚玉一口。宋楚玉隻感覺脖頸處帶著一絲痛意,可更多的還是癢。“我開始害怕,我害怕師尊討厭我了,害怕師尊因為我的各種缺點,對我厭煩到恨不得立刻逃離。”“我在傳送門不遠的地方建了這座城池,設了一個巨大的陣法。如果師尊回來了,那無論師尊往哪條路走,最後都能走到這個地方來。”“我對血契的掌控力比您高,楚玉,你可能還不了解龍族的血契。”燕鬆開捂住宋楚玉那雙眼睛的手,將人轉了過來,與睜開眼睛的他對視著。“楚玉,隻要你出現,我就能找到你。”燕捧著宋楚玉的臉,親吻著他的眉眼,說:“隻要血契還在,這輩子你都別想逃開。”宋楚玉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些話像個中二病小孩,若是陌生人一聽,肯定心中不快。可宋楚玉一想到燕瘋了似的找他,像個溺水的人,無助地尋找那曾經救命的稻草。一這麽想,宋楚玉根本生氣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