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周輕歎氣:“好吧,我今天去請假。”聞崢乜他一眼:“如果不是你消極怠工,我也不會親自給你創造機會。”校慶什麽的,他完全沒有興趣,若不是為了唐枵的事,他是懶得去的,捐款到就夠了。陳周縮了一下脖子,他發現自己消極怠工了?但嘴上還是不能認:“聞總,我沒有消極怠工,是真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這次就有機會了,我看你怎麽把握。”“那我盡量把握。”不過陳周轉頭就把要去參加校慶的事告訴給了聞嶸,隻是略過了唐枵白月光的事,因為一旦讓聞嶸知道,肯定又會給他倆製造矛盾。聞嶸得知消息,說:“行,我知道了。”第二天一早,陳周洗漱完畢,打開門,便看見蘇姨站在門外,手裏捧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說:“小陳,你起來了,這是少爺給你今天準備的衣服。”“我有衣服。”陳周說。“少爺說最好是別穿重複的。”蘇姨說。陳周以手扶額頭,有錢人也太奢侈浪費了吧。他接過襯衫和西褲,按照聞崢的要求將衣服給換上了。吃早飯的時候,聞崢推給他一個盒子和一張黑卡:“手表你戴上,卡是到學校後捐款用的,刷個一二十萬就可以,捐款人的名字就寫淩颺的。”陳周咋舌,大老板就是富有,隨隨便便出手就是二十萬,比自己半年工資還高。現實世界中窮就算了,怎麽跑到這虛擬世界來了,自己還處在食物鏈的底端啊。深咖色的盒子看起來樸素但質地非凡,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塊極其精美的機械手表,深藍色的表麵上有著清晰的“patek philippe”字樣。陳周不玩表,不認識這個牌子,但看得出來這手表價值不菲,“這手表很貴吧?”聞崢說:“還好,百來萬吧。別弄丟了,回頭都還我。”陳周手抖了一下,差點沒拿住手表:“一百多萬的手表?你就不怕我拿著表跑了?”“你想跑哪兒去?”聞崢瞟了他一眼。陳周想了想,還真是沒地方跑,他在這裏舉目無親,唯獨這個雇主是自己最熟悉的人,縱使聞崢有再多不好,但也比別人讓他覺得可靠些。“任務沒完成,跑到天涯海角都沒用。”聞崢輕哼了一聲,“別以為我好說話。別人讓你做的,我也能讓你做,別人不能做的,我照樣能做。”陳周笑:“說得自己跟個黑社會似的。”“不信你試試。”聞崢斜睨他。陳周絲毫不懼他的威脅,正好,就怕你下不了狠手呢,你既然敢做,那我就能拚命作死。陳周將手表往手腕上一戴,頓時覺得自己身價倍增,人靠衣裝馬靠鞍,富人和窮人的衣著區別就體現在細枝末節上,比如男人的手表和皮帶。出門之後,兩人還是各走各的。聞崢的母校是一所老牌公立高中,學校已經有百年曆史了,因為曆史久遠,校園顯得逼仄而破舊。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這所學校竟培養出了無數的革命家、科學家、政商界名人,令陳周肅然起敬。簽名捐款的時候,聞崢耍了個小心機,讓陳周排在唐枵後麵簽名。所以唐枵剛簽名捐完款,就聽見有人叫:“唐總,這麽巧,您也是一中畢業的?”唐枵扭頭,看見了陳周,露出詫異的表情:“你怎麽在這裏?該不會是我學弟吧?”陳周笑著搖頭:“不是,我是代表我表哥來的。我先簽個名啊。”說著他在簽名本上寫上了淩颺的大名,一旁還沒離開的唐枵眼睛已經瞪圓了。陳周手指頭一動,直接捐了五十萬,反正是大老板的錢,既然是為教育事業做貢獻,那就多捐點。捐完款,他收到一個裝了校徽、紀念冊和文化衫的袋子,轉過身,看見唐枵果然沒有離開,他笑了一下:“唐總,怎麽不去那邊坐?”唐枵回過神來,舔了一下唇:“你表哥叫淩颺?”“對。唐總不會認識我表哥吧?”陳周笑著說。唐枵點頭:“我還真認識一個叫淩颺的同學,高中沒讀完就去美國留學了。”“對啊,我表哥是高二的時候出國的,去的美國。他聽說母校舉行校慶,委托我過來參加校慶,順便表示一下心意。”陳周說。唐枵喃喃說了一句:“難怪,你跟你表哥有幾分相似。他現在還好吧?”“挺好的。他去年結婚了,在美國已經拿到綠卡,以後應該就在那邊定居了。”陳周說。其實陳周心裏是有些不安的,他真有點擔心唐枵是個多情種,對淩颺餘情未了,讓他和聞嶸的感情起風波。但聞崢就在一旁盯著呢,他不能不按照指示行事。所以他隻能祈求唐枵對聞嶸的感情堅若磐石了,就算是對他倆的考驗吧。唐枵微笑著點頭:“那就好。你先找個位子坐吧,學校還給我安排了一些事,我要過去一下。”“唐總您去忙吧。”陳周心裏有些安慰,唐枵的反應還算正常,似乎並沒有對淩颺餘情未了。唐枵走後,聞崢的信息就發來了:“他跟你說什麽了?”陳周抬頭掃了一圈,看見聞崢正蹺著二郎腿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擺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周圍也確實沒有一個人,他這孤僻性格可見一斑了。他找個椅子坐下來,給聞崢回信息,說了一下剛才的情況。聞崢顯然不太滿意唐枵的反應,打字過來:“中午還有個宴會,是在我家酒店舉行的,到時候把唐枵灌醉,在樓上開個房間,你把人帶上去。”又來!陳周扶額,他實在很不喜歡這種套路,便建議:“同一個招式用多了就不靈了,不如我送唐總回家好了,順便去會會二少。”聞嶸到底什麽時候來啊。“也行,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不要浪費機會。”整個典禮過程,陳周算是見識到了唐枵的人氣和人緣,而同樣年輕有為的互聯網大佬聞崢卻完全沒人搭理。陳周百思不得其解,聞崢這樣的業界大佬,長得也不比唐枵遜色,怎麽人氣差這麽遠。直到他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發現網上居然找不到任何一張聞崢的照片,這才明白過來,這家夥大概有社恐症,從來都沒拋頭露麵過,世人壓根就不認識他。不過社恐症患者也並不完全是件壞事,比如吃飯的時候,好處就顯現出來了。中午在酒店的時候,輪番給唐枵敬酒的人一波接一波,絡繹不絕,都沒看他停下來吃過幾口菜。倒是聞崢優哉遊哉地吃飯,除了校長和他的老師,他就根本不需要應付其他人。酒過三巡,聞崢就吃飽喝足放下筷子了,這時唐枵端著酒杯過來了:“聞董,這杯我敬你,希望聞董能夠賞個臉。”其實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跟聞崢打招呼,之前在學校的時候碰了一鼻子灰,聞崢沒鳥他,但他還是鍥而不舍,希望能夠找到機會跟聞崢冰釋前嫌,畢竟這是自己大舅哥。聞崢坐在那兒,冷淡地說:“要我賞臉可以,我一杯,你得喝三杯。”唐枵滿口答應:“可以,我喝三杯,你隨意。”他正要喝,被聞崢伸手攔住了,拿過了桌上的白酒:“紅酒似乎不太能體現唐總的誠意,喝這個吧。”說著還拿了個高腳杯來倒白酒。這是唐枵自找的,別說大舅哥讓他喝三杯,就是三瓶,他也沒法拒絕。唐枵果然一連喝了三大杯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