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趕緊摸了摸身上,想找點紙巾來給陳周擦,但是沒有。聞崢將鑰匙給他:“去車上拿紙和水來。”小張趕緊跑去了。聞崢將陳周扶到一旁:“你能耐了是吧?不能喝酒,幹嘛往死裏喝?我簡直想抽你。”陳周慘兮兮地說:“我能喝,是他們灌我,那幫混蛋欺負我!”小張又快速回來了,拿著紙巾給陳周擦了擦嘴,又擰開蓋子將水瓶給他。陳周沒接,聞崢接過去,給他喂水:“漱個口。”陳周就著他的手喝了水,漱了口,重重歎了口氣。聞崢說:“上車吧,送你回去。”陳周犯了擰:“不坐車,走回去。”小張接過聞崢遞來的水,說:“要不我背陳少吧。”聞崢說:“你開我的車。我扶他走。”小張隻好去開車。聞崢將陳周的一隻胳膊架起來,放在自己肩上,一手摟著他的腰往回走:“誰欺負你?”“組裏的同事。”陳周在聞崢身邊,感覺安心了不少,他可能有點雛鳥情節,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就是聞崢,所以不管聞崢的身份如何,目的如何,態度如何,他都覺得他是最可靠的。聞崢皺眉:“他們為什麽欺負你?”“白總監讓我當組長,他們不服我,覺得我不配。”陳周說到這裏撇了撇嘴,“哼,我還是浙大的呢。”聞崢:“?”說胡話了?他試探著問:“你是浙大畢業的?”陳周仿佛想起來什麽,用手抹了一把臉:“什麽?”聞崢覺得他可能是醉糊塗了,開始胡說八道,便不再糾結,說:“領導看重你,說明認可你的能力,你用實力讓他們閉嘴。”陳周委屈地嘟囔:“我做了,比他們都做得多,可他們都不幹活。”“那就讓老板開了他們,不幹活留著白拿工資?”聞崢不高興地說。陳周突然嗬嗬笑起來:“對,我認識唐總。不行,這樣他們會覺得我抱大腿。”聞崢皺起眉頭:“你怎麽那麽婆婆媽媽?幹得不開心,就辭職。”陳周嘿嘿笑:“辭職去崢嶸?”聞崢扭頭看著他:“你要是想來也可以。”就算他不幹活,自己還養不起一個閑人嗎?陳周歎了口氣,搖頭:“崢嶸也不行。”聞崢挑眉:“為什麽不行?”“那個趙洋不行。”陳周嘟囔。聞崢瞪他,螞蟻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你說趙洋不行?”陳周打了個大哈欠,眼角滲出淚水,他也不擦:“以後他會投靠美國,崢嶸要倒大黴。”這話聽著非常無厘頭,但是聞崢心裏卻咯噔一下。這其實一直是他的心病,雖說找了趙洋來主持研發,然而研發出來的東西並無太多創新,依舊是拾美國人的牙慧。科技創新這個東西,當然不是憑空架個空中樓閣,而是在現有的基礎上加入自己的新思路,實現新的功能。趙洋做的,並無太大的創新,或者說是跟美國那邊依舊沒有明顯的脫節,這相當容易被對方告抄襲。但這個問題太過龐大,他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隻好先放一邊:“那你說怎麽辦?”陳周說:“我不想怎麽辦,我想回家。”“我現在就在送你回家。”聞崢說。陳周搖頭:“不是那個家。我要回我的世界,我想我爸媽了。”他說著說著又開始嚶嚶起來。聞崢:“……”這人喝了酒,怎麽腦子都短路了,不僅胡說八道,又開始要哭了。“你爸媽在哪兒?”“在家。我想回家。”想回家的事陳周從來沒跟第二個人提起過,今天喝了酒,情緒也變得脆弱起來,想家的念頭格外強烈,想法也掩飾不住了。聞崢將他往上拉了拉:“好了,現在就送你回家。”陳周聽說他要送自己回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腦袋在他懷裏動來動去:“謝謝。”聞崢麵對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有一瞬間的愣怔,片刻後才說:“你別抱著我啊,我怎麽走路?”陳周不放開他,聞崢便任由他摟著。一直開車緩緩跟著他們的小張見狀,便將車子開到前麵去一點等人,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做燈泡比較好。過了一會兒,聞崢聽見懷裏傳來了陳周的呼嚕聲,他啞然失笑,這家夥居然站著都睡著了,他將人從懷裏扒拉出來:“站著都能睡著,我也是服了。”他將人從懷裏撕下來,準備背到背上去。就在他準備將人背上的時候,從後麵突然竄出來兩個人,聞崢下意識地將陳周反手摟過來,護在自己身後。他從小就家境優渥,是綁架犯最容易盯上的目標,從小也被告知要保持警惕,別被綁匪綁架了,也是這點直覺救了他和陳周沒有完全陷入被動。那兩人一個頭發半長,遮住了半張臉;一個人待著棒球帽,也遮了半張臉,其中戴棒球帽的手裏還拿了刀,見聞崢反應如此之敏捷,不禁有些愣神,手裏的刀子還沒來得及收起來。長頭發的人有個特別尖的下巴,正是當初在婚宴上掐陳周脖子的蛇精臉,他看著聞崢:“這事跟你無關。將你後麵那人交出來,我跟他有點恩怨,要了結一下。”聞崢有些意外,他本來以為對方是劫匪,隻是來打劫的,沒想到目標竟是陳周,他說:“他跟你有什麽恩怨?”蛇精臉說:“不關你的事,你少管閑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聞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