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得著實安靜。


    除了李煥仙偶爾會痛得喘幾聲粗氣外,連一點風都聽不到。


    一夜過後,天空陰暗無光。隻見李煥仙懷中摟著一胡一漢兩名風格迥異的女子,嘴唇幹裂,緩緩睜開雙眼。


    “啊——”


    關靜蓉一聲驚叫,‘噌’的一聲從李煥仙懷中鑽了出來,後退了好幾米後,趕緊上下摸索一番,確認自己衣衫完好後,怒視著前麵的李煥仙。


    “吵死了~拉出去砍了。”


    赫蘭長琴頂著李煥仙的胸口轉醒過來,眼神迷離間逐步恢複視覺,正好迎上李煥仙尷尬的目光。二人大眼對小眼,赫蘭長琴碧綠色的瞳孔猛然一陣收縮,充滿異域風情的俏臉隨即嫣然一笑,十分懶散的從李煥仙懷中離開,站到一旁去整理散亂的長發。


    關靜蓉此時怒目圓睜大聲的叫道:“李雲!我怎麽在……在你懷裏?!”


    李煥仙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站起身來拉伸一番後說道:“你在我懷裏,那得問你自己。哎?怎麽這麽有精神?”


    看著關靜蓉麵色紅潤,氣血神態良好,李煥仙心下咯噔一聲。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扣住關靜蓉的脈門,發現脈象平和夯實,體態剛健。


    “讓我看看胸口……”


    “啪!”


    “滾開!”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李煥仙下意識就要扒開關靜蓉的衣衫,想檢查一下其胸口刀傷。結果關靜蓉直接一巴掌扇了過來,打得李煥仙頓時眼冒金星。


    打完人後,關靜蓉閃到一旁,輕輕撩開胸口衣衫,隻見前日所受刀傷早已愈合,連一道疤痕都沒有留下。


    “這……怎麽可能?”


    看著關靜蓉嘴唇紅潤,絲毫沒有幹裂的跡象。李煥仙已經猜到了,必是昨日的那顆山楂丸起了效用。自己真是個蠢貨!殺神閉關時服用的丹藥,豈會是開胃健脾的俗物?


    此時,大漠中的天空變得更加黑暗,風勢漸起。赫蘭長琴向西方望去,有些焦慮的說道:“咱們快走吧,好像要起大風了。東方二十裏有羌族部落,我們快點走,兩個時辰內應該能到。”


    李煥仙看了看西方的烏雲,的確是大風初起的征兆。但此時的他還是有些懼怕那巨大的沙蟲再次襲來,隨即問道:“路上安全嗎?沙蟲會不會在冒出來?”


    “應該不會,沙蟲隻會在風平浪靜時聞著血腥味出來。”


    “好,我們馬上走。”


    說罷,三人快步離開戈壁,向東方走去。要說這殺神的丹藥的確神奇,關靜蓉連續兩日隻飲了一些清水,但此時毫無饑餓感,而且健步如飛,走在最前麵。


    李煥仙雖然隻受了些刀傷,但這兩日隻吃了一些行軍幹糧,那東西又酸又硬,還要分給俘虜赫蘭長琴一部分。此時的他,早已饑腸轆轆,腳步虛浮。


    就這樣,三人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依然沒有看到什麽人煙存在的痕跡。但身後的烏雲愈來愈重,風沙也愈來愈大,由不得三人停息整頓。


    “轟隆隆……”


    霎那間,天降雷電。


    一道閃電突然照亮天空,隻見三人身後出現滾滾陰霾,遮天蔽日。狂風吹動沙土,形成一堵威猛無儔的沙牆,連綿數裏猶如大漠死神的巨大魔爪,向三人吞噬而來!


    “媽的!黑風暴!”


    李煥仙此時才反應過來,這大風,這閃電,這操蛋的鬼天氣。這三樣東西集結在一起,等於三個字,黑風暴!在沙漠中,一但強風與濃密度極高的沙塵混合在一起,便會形成災害性的沙塵暴。


    隻見李煥仙三人身後的強風把大量塵土及其他細顆粒物質卷入高空,形成一道高達千米之高的翻騰風牆。暴風攜帶的塵土滾滾向前,狂風卷著黃色的塵土,以極快的速度向三人橫掃而來,吞天嗜日。


    此時的李煥仙,恨不得打死自己!前世自己在沙漠受訓中,不是沒經曆過這些沙塵暴,對這東西即將來到的天象極為熟知。結果昨夜自己人困心乏,根本沒多想些什麽。


    如果早知道有這天災降臨,打死自己都不會離開戈壁灘。直接帶著兩個女人躲進殺神密室睡一大覺不就沒事了?


    媽的!


    李煥仙暗罵自己一頓,抱起體力不支的赫蘭長琴就快步往前跑,企圖找尋戈壁石柱等等可以遮擋風勢的地方。但偌大的沙漠中,此時除了滾滾黃沙,什麽都看不見!


    “乎……”


    猶如亡靈天災般的黑沙暴轉瞬便將三人吞噬,強大的陰霾之氣,不斷閃爍,陷入瘋狂亢奮之中,卷起一股死亡狂風。此時的三人深入風暴中,雙眼根本無法視物,狂風帶動亂石飛沙如蝗,不停的擊打三人,欲吞噬掉三人身中若隱若現的光明。


    ……


    ……


    大漠深處,忍無生手握兩顆石子,百無聊賴的躺在鬆軟的黃沙中,雙眼時不時睜開,看看天空中的打鬥。而邱莫閑則是蹲在地上,用手指在黃沙上勾勾畫畫,不曉得在畫些什麽。


    “當!”


    “轟……”


    一聲兵器交戈的聲響出現,緊接著便是兩道三十幾丈粗獷的劍芒從天而降,迅速碰撞在一起,發出毀天滅地般的威能。


    身穿黃袍的中年男子走到忍無生身旁,將口中的風沙吐了吐後說道:“大哥,怎麽這司空劍的劍法,這麽像老爹的北武屠龍?”


    聽到黃袍人發問,忍無生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後說道:“就是北武屠龍的變種。這小破劍也算有些悟性,深知學我者生,似我者死的道理,領悟了一殺四相的真諦。取其意,棄其形……你得勤奮些了,在不好好練功,隻怕不出十年,你就要被這小輩趕超了。”


    看著忍無生話裏話外又在嘮叨自己不用功,黃袍人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後接話道:“我倒是想練,但沒有紅丸配合,進展太慢,實在無趣得很。”


    “哼!外依藥石,內煉金丹,我們的力量來於自身!父親的話你都忘記了嗎?!我看你是安穩日子過久了,懶惰成性,拜祭完父親後隨我閉關!你若在敢偷懶,我就斷你的腿!”


    眼見忍無生又要開啟話癆模式,黃袍人急忙閃到一旁,不願在與其交談。片刻後,天空中的元氣瞬間大泄四方,兩道人影從空中墜落。


    “咚!”


    “咚!”


    一名黑衣中年人麵帶微笑,十分滿意的看著對麵那個衣衫襤褸的長須男人。而長須男人,此時一身長衫已經破破爛爛,手中三尺長劍早已僅剩半尺,臉色慘白,但雙眼依舊戰意高昂。


    隻見長須男人丟掉手中斷劍,對黑衣人拱手道:“不愧為弑神社掌印老人,殺神之子夜無常。晚輩遊曆天下,蕩平南北,從未見過如前輩這般,劍法出神入化。這劍神之名,應是前輩才對。”


    不錯,這黑衣人便是忍無生的三弟,天下三大殺手組織之一,弑神社的掌印人,夜無常。


    而那黃袍人,便是屠龍會幫主,殺神次子,善無計。再加上一旁悶頭作畫的邱莫閑,與無聊看戲的忍無生二人,這傳說中的殺神五子,居然有四人出現在這大漠之中。


    而那戰敗的長須男子,便是司空明月之父,天衍劍齋掌門,劍神,司空劍。


    感受著身下風沙的異動,忍無生站起身來,一身白衣迎風作響。隻見這天下間最為恐怖的人雙眼眯成一條縫隙,遠遠的向西方看去,隨後說道:“風暴來了,準備下墓吧。司空劍,今日是我父忌辰,你既然來了,自然也要一同祭拜。”


    司空劍對著忍無生恭敬的行了一禮後說道:“拜祭殺神,是晚輩畢生誌願,多謝前輩成全。”


    看著司空劍無比憧憬的眼神,忍無生不屑一笑道:“先別激動。拜祭之後,你能否走得了,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與老二老三不會對你出手,但我四弟道無情會與你做過一場。你若勝得了,我任你離去。若不能,就留下為我父親守墳吧!”


    “自當如此。”


    聽到忍無生把自己給許諾了出去,一旁的邱莫閑咂了咂嘴,無奈的站起身來說道:“大哥,你想殺人就自己動手,別扯上我好嗎?”


    忍無生冷眼一翻,一道精光從眼中迸發而出,激得邱莫閑白發發髻瞬間脫落。隻見忍無生冷聲說道:“父親陵寢位置,除我等外,無人知曉。除了你會泄露出去,還能有誰?那北武屠龍也是你散出去的,別以為我不知!”


    說話間,黑沙暴已然襲來,狂風催促之下,遮天蔽日。殺神四子與司空劍五人傲然佇立在風沙之中,任由沙暴將五人吞噬。


    隻見高達千丈之高的沙暴中心,數十道龍卷風裹挾黃沙在其中旋轉滾動,風沙遮天蔽日中,雷電之音聲聲作響。五位天地間的最強者,佇立在暴風眼中,巍然不動。


    隻見四道龍卷風圍繞著五人身前的沙丘不停旋轉,片刻之間,一座埋藏地下的巨大山丘突然現身。忍無生麵帶微笑,白衣輕擺,猶如鬼魅一般,無視狂風肆虐,瞬間進入山丘。善無計一身黃袍緊隨身後,夜無常化身一道黑色閃電,也隨之進入山丘。


    如今,風暴中隻剩餘司空劍與邱莫閑二人。眼見三位兄長先行進入山丘,邱莫閑雙目神光爆射,大喝一聲道:“機不可失,動手!”


    “砰!”


    邱莫閑與司空劍快速對上一掌,磅礴的內力從二人體內發出,四道席卷而來的龍卷風瞬間被二人利用排斥之力控於身前,四掌平推之間,龍卷風裹挾塵土快速環繞山丘旋轉,雷聲陣陣!


    須臾間,原本被風沙挖掘而出的山丘,再次被黃沙吞噬,泯入地下!


    司空劍氣喘籲籲的蹲在風暴中心,大聲吼道:“能封多久?!”


    “起碼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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