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然,高掛中天。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然消失,明月悄悄升起。


    李煥仙怎麽看那變態的吳驪,怎麽不順眼。在聽到這毒辣的女人如何欺辱自己的堂姐後,更是一刻都懶得待下去。直接起身對吳驪說道:“姑娘,飯也吃完了,話也沒什麽可說的了。李某先回了,後會有期。”


    “嗬嗬!”


    看見李煥仙要走,吳驪頓時笑了笑說道:“收了我的錢,就要陪足我一炷香的時辰。”


    還留下陪你?李煥仙寧願去茅房打坐,也絕不與吳驪這變態在這談天說地!


    “啪!”


    李煥仙是沒興趣與這女人扯淡,直接從懷中掏出李煥明給的一百兩聊天費,狠狠的拍在桌上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貪財是我對,這錢還你,當我沒來過。”


    說罷,李煥仙便要離去。可剛要走,吳驪卻突然起身,身法極快,有若鬼魅一般飄了過來,攔在李煥仙麵前。用手摸了摸那溫熱的銀票,吳驪搖了搖頭後說道:“一百兩可不對,是一萬兩才對。”


    “一萬兩?你有病吧?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老子是誰嗎?”


    一見吳驪獅子大張口,李煥仙頓時想給她一巴掌。但眼見剛才吳驪那詭譎的身法飄忽不定,李煥仙如今的身子若是與其對戰,估計下場會很慘。故而隻能無奈的搬出自己老爹李聖千的名號,試圖嚇一嚇這死變態。


    但吳驪顯然不為所動,而是眼神極其無辜的看向李煥仙說道:“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我可是給足了你二哥一萬兩銀子的。就算告到府衙,公子也是不占理吧?”


    媽的!


    聽清了吳驪的話,李煥仙頓時有一種想烹了李煥明的衝動!那孫子口口聲聲說著一百兩吃飯聊天,結果又是在蒙李煥仙。直接把價錢藏起了兩個零!一萬兩才給李煥仙一百兩,連親兄弟的回扣都吃,還算是人嗎?


    “他在哪?!”


    看著有些暴怒的李煥仙,吳驪小心翼翼的用指尖碰了碰李煥仙手。哪知李煥仙卻極其厭惡的後退了一步,雙眼怒視著自己。


    “唉!果然男人都一樣。就連三公子這樣的人物,也是更愛紅粉骷髏。罷了,你走吧。”


    說罷,吳驪異常失落的走出雅間。眼見這惡婆娘離去,一旁呆若木雞的吳瓊花突然麵帶微笑,搖擺著豐臀柳腰走到李煥仙身旁。雖然無法開口說話,但那妖嬈的雙臂卻本能環在李煥仙的脖頸,櫻唇逐漸靠近,試圖向李煥仙索歡。


    “滾開!”


    一把推開嬌嬌欲滴的啞巴花魁,李煥仙麵帶寒氣的走了出去。李煥仙在秦國逍遙那麽久,什麽人間絕色沒見過?或者說,他就沒見過什麽醜姑娘!那啞巴花魁,在李煥仙認識的女人中,也就排個中遊左右。


    況且,李煥仙現在恨不得把李煥明抽筋扒皮,哪有閑心思與這女人親熱?


    可李煥仙沒有注意到,那啞巴花魁在被李煥仙拒絕後,居然用看向吳驪一般惡毒的眼光在看著他!


    ……


    ……


    春月樓內院,景致非凡,光是那一棟棟豪華無比的樓閣建築,就足已震人耳目,更何況這內院寬敞到中間有一座畝大的人工湖泊!


    李煥仙發了瘋似的找尋自己那坑人的二哥,但這地方他又不熟,哪裏能找得到?在連續撞破了好幾位正在房中鏖戰的青年子弟後,李煥仙萬分無奈的溜達到了春月樓的內院。


    本來他都想打道回府,然後叫上燕如煙去燒了李煥明的宅子。但是走了好幾圈後他才發現,他居然迷路了。


    隻見內院湖泊四周垂柳迎風飄飄,相映湖水粼粼漣漪,如織小舟穿梭其中,好似競相於蔚藍湖麵撈月。


    船上紅男綠女戲水調情,鶯鶯燕燕之聲不絕於耳,又有管弦奏樂的靡靡之聲從眾多的樓閣傳出,匯集在湖泊之上,更易牽引男女綺思情意,使人為之陶然情醉。


    李煥仙在石子路上看了半天,一個人影都見不到,想問問路都找不到人。無奈之下,便沿著湖畔石階小徑,走上了一片相連樓閣處。


    忽間第三間的樓閣傳出十三弦琴幽怨彈奏,如淒如訴,聲聲扣人心弦,並且融合了悲傷但卻溫柔甜美的唱腔道:“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淡煙流水畫屏幽。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湘加愁。寶簾間掛小銀鉤。園中花,化為灰,夕陽一點已西墜。相思淚,心已碎。空剩馬蹄歸,秋日殘紅瑩火飛。”


    這股琴韻深深吸引了李煥仙,仿佛有著魔力一般,將其引到了門口。


    琴音倏止。屋內傳來一股甜似蜜糖的女子聲調,淡淡然道:“今晚你是第五個前來應試的男人,在片刻時間內,若答不出最後那首含有一個‘字’的謎題,便請回吧!”


    樓閣中女子文才確實不同凡響,莫不知是哪家書香門高官貴族的小姨太?或者另有來頭?竟以文會友,才同意琴瑟合鳴,引君入幕,這也實在太挑剔了!


    不過,李煥仙可沒興趣剛做完三陪小姐,又他媽客串下賤的男妓。隻是須臾間,李煥仙便猜出了這個字謎,麵帶厭惡之色脫口道:“低級!一個‘蘇’字也配稱為字謎?”


    “啊?”


    樓閣中傳出一聲女子嚶嚀錯愕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聲調又轉為羞澀又驚喜,興奮說道:“公子才高八鬥,方短彈指間內即能解答出來,妾身十分佩服!請解釋謎題再請進吧!”


    “沒空!”


    如今找尋李煥明未果,自己又迷了路,正氣不打一處來。而且家中還有嬌妻等候,院裏幾十號仆人等米下鍋。這一切壓在李煥仙的肩頭,怎麽可能還有閑情雅致與你一個女嫖客聊天?


    “咯吱~”


    還未等李煥仙走遠,隻聽得身後突傳開門聲。回首望去,隻見一女子落落大方的站在門口,看著李煥仙滿臉皆是笑意。


    驚豔!


    絕代尤物!


    這女子年歲不大,二十出頭,雙翦星眸似秋水媚波,媚意頻頻放送,梨渦淺笑露濕櫻唇,尤其唇邊一顆朱砂美人痣,更有顛倒眾生之魅力。似雪白般的膩肌,令人有吹彈欲破、搓粉欲酥之感。


    這女人滿身的貴氣,是那種貴不可言的貴。一顰一笑間,像極了一個人。像誰呢?趙玉漱!當然,是還未登基稱帝時的趙玉漱。


    看了這女人兩眼,李煥仙頓時冷著臉轉過身,不再理會,自顧自的向通道走去,想要離開春月樓。但剛走了十幾丈遠,發現自己走的方向居然是死路。


    “嗬嗬~那邊不通的。”


    身後傳來了女人的嘲笑聲,李煥仙頓感尷尬,也不搭理那有些似曾相識的女人,直接越過她,試圖原路返回。可這女人卻是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番李煥仙後,便把玉臂一橫,將李煥仙攔住後說道:“這裏很大,容易迷路。我可以喚人帶你出去,但你要告訴我,你如何猜到謎底的。”


    也是被李煥明氣的暈了頭,李煥仙無奈的晃了晃頭後說道:“很難嗎?園中花,化為灰。花字去掉化,就剩下個草字頭。夕陽一點已西墜,夕字去掉中心一點,便是一個刀字頭。相思淚,心已碎。思字沒了心,便是一個田字。空聽馬蹄歸,‘馬’沒了身子,就剩下四個點。秋日殘紅螢火飛,秋的火沒了,不就隻剩禾了?草字頭,刀字頭,加田加點在加禾,不正是‘蘇’字嗎?”


    都說李煥仙靠抄襲幾首酸詩就能做詩聖,這種三歲小兒玩的字謎,居然也能在這個世界大放異彩,難倒一大片的人。隻能說,這世界真的缺個好老師。


    聽著李煥仙的解釋,這堪比絕世尤物的女人嘖嘖稱奇,玉指一擺,便將屋內的丫鬟找來,示意讓她帶李煥仙出離內院。


    李煥仙也沒有多說什麽,看了那丫鬟一眼後,便跟在後麵,試圖離去。眼見李煥仙的身影逐漸沒入黑夜當中,那女人雙眸再迸蕩人銷魂的異采,舉著小圓羅扇抿嘴一笑道:“這女帝的男人,怎搞得這般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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