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蒼白的麵色,這兩日變得紅潤起來。劉禦醫也說,這法子是有效果的。不曾想,今日劉禦醫過去的時候,感覺到呂妹妹的手在動,便趕緊把脈,並金針刺穴,然後,呂妹妹就醒了。”


    朱標滿意的點頭:“不錯。醒了就好。”


    片刻,他們到了呂氏的院子。


    呂氏是醒了,可身體虛弱,還不能下床。


    她看到朱標過來,掙紮著就要起身。


    朱標快步走過去,輕輕地摁了她一下:“身體虛弱就不要起來了。”


    呂氏頷首:“多謝殿下。”


    “那臣妾的孩子是因何而亡,可有去查真凶?”


    大小藍氏互相看了看,眼神中沒有驚訝。


    雖說此事太子妃攔著,府中也沒有很大的動靜,可當時那種場麵,隻要是個人都能看出,這其中有貓膩。


    朱標搖頭:“尚未。”


    “那……”


    “是沒有調查。”


    朱標話音落下,呂氏的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下了。


    她直勾勾的盯著朱標,眼神凝重。


    言下之意就是,你為什麽不調查?


    那可是一條生命啊。


    “殿下~”呂氏的音調帶著哭腔,她撲到了朱標懷中,放聲大哭。


    朱標輕柔的拍著她的背。


    他如何不知呂氏的委屈。


    可如今,他不能說真話。


    也沒有證據。


    隻有把事情調查清楚,得到了證據,才能將背後之人繩之以法。


    “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你先把身體調理好。”


    呂氏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落得飛快。


    她拚命的搖頭:“不會的,臣妾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朱標錯愕,回眸看向常氏。


    她肯定能知道點什麽。


    常氏的臉色不是很好:“殿下,劉禦醫替呂妹妹把脈後,就告知了她,此次事件對她的身體損害極大,縱然日後費心調養,恐怕也……”


    總之一句話,這輩子都和孩子無緣了。


    朱標愣了下,回眸繼續溫柔的拍著呂氏的背,聲音更包含憐憫:“沒關係,這世間之事,哪裏有百分之百的定數,隻要你好好調養,努力鍛煉,一樣會有機會的,千萬不要灰心。”


    小藍氏湊了過來:“是啊,呂姐姐,可不能因為這個打擊就徹底絕望了。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大藍氏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笑容溫潤了不少。


    常氏走上來,先看了眼朱標,目光才落在呂氏的身上。


    “呂妹妹,雖說此次你受了很大的打擊,不過還是要相信殿下,殿下說可能,那就一定可能。”


    呂氏就當聽不見,哭著哭著聲音還大了起來。


    朱標環視一圈,給了幾人眼神。


    常氏立刻會意,帶著大小藍氏出去了。


    而一等到眾人都出去,呂氏立刻從朱標的懷中抬起頭來。


    此刻她的眼神是堅定和憤恨的。


    “殿下,您不用寬慰臣妾,這日後的事情能如何,誰又能說得出清楚呢?臣妾隻是覺得委屈,冤枉,您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臣妾受苦啊。”


    朱標聞言,麵容立刻冷了下來。


    呂氏錯愕,一下子心就提起來了。


    殿下這是何意?


    她難道說錯話了?


    可是,不應該啊。


    朱標:“呂氏,孤知道你的意思,隻是孤能給你承諾的已經給了,該彌補你的,之前和日後會一致。你隻是損失了一個孩子,卻不知朝廷艱險。你自己想死,孤沒有意見,可你若要帶著太子府一起死,那孤不能讓你如願。”


    哐當!


    宛若置身冰窖。


    朱標盯著呂氏那難看的臉色,再次拍著她的背:“你覺得,倘若隻是一個孩子沒了,孤會不計較?”


    那是你的孩子,同樣也是孤的。


    沒有皇家會嫌孩子多的。


    呂氏緊緊地咬住嘴唇,直勾勾的盯著朱標。


    心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


    朱標眼神都透露出的溫柔,仿若剛剛的冷冽都是他裝出來的一般。


    翌日清晨,朱標準時起身,去上朝。


    在早朝上,他沒有學以往,繼續糾結商業個人稅的問題。


    這讓朱元璋和朝中大臣都鬆了一口氣。


    但,今日要討論的,可不是微末小事。


    朱元璋:“昨日李文忠來信,說糧草,草藥,馬匹等都存在缺漏。咱的意思是,戶部你去安排一千旦糧草,一百旦草藥和一千匹良駒過去。”


    夏原吉一聽這個話,心裏咯噔一聲,連忙站出來:“回皇上的話,這恐怕有些困難。”


    一千旦糧草和一千匹良駒,這都是很大的量。


    幾日內湊出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朱標沉吟了片刻後站出來:“兒臣覺得,李將軍的意思是不要那麽多。”


    “前線戰事吃緊,糧草,馬匹等都是就近供應,如今他寫信到朝廷,想來是附近已經沒有可提供的了。而這邊過去,山高水遠的,也是負擔。”


    朱元璋:“李文忠信中說,對戰還順利,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收複失地,咱倒是覺得,韃靼此番進攻是沒有把咱放在眼中,就該攻幾座城池給韃靼看看。”


    他這話一說出來,大臣們就討論上了。


    “皇上這想法,我覺得是有道理的。這韃靼,曆史上就曾是附屬小國,後來因割據分裂,再加上外侵入,占領了北邊的不少領土,才有了現在的疆域。可大明如今情況,若是要戰,恐怕會民不聊生啊。”


    “戰,是必定要戰的。等戰完了再來恢複生產。再說了,遼闊的疆土,全力支持李將軍,我還就不相信了,韃靼還能繼續跳。”


    “既然韃靼曾經是前朝的附屬小國,那不如現在也是。”


    “欺人太甚啊!”


    “現在已經欺負了回去,事情該平息了,隻是我認為,民生最重要,與其攻略韃靼,不如好好的發展。待民生富足,那是想打誰就打誰,別說一個小小的韃靼了,東邊的倭國那也是手到擒來。”


    “嗬!那時候恐怕就不想入侵了。”


    “戰亂,民不聊生,這是聯係在一起的。我倒是覺得,能夠有如今這境地,已經很不錯了。至於其他的,何必再想,何必多事呢?”


    “是啊,百姓的生活最重要。沒了百姓安穩,何來朝廷的安穩。能夠收複失地就已經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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