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一直在和他對抗。


    他們之間這種日子也絕非兩三日能結束的。


    長此以往的,可得需要不少的精力的。


    您又何必摻和其中呢?


    老頭子終究是拿他沒辦法的。


    待一段時日後,他自會想辦法離去。


    太子府內。


    朱標的不回來,對於府中眾多妃嬪來說,是能習慣的。


    是夜,溫柔嫻靜。


    常氏在自己院子裏泡了一杯茶,靠在躺椅裏,悠然的看著天。


    “常姐姐~”小藍氏蹦蹦跳跳的來了。


    聽到動靜的常氏掀開長襖,起身相迎。


    起身後才發現,與小藍氏一同來的,還有大藍氏和呂氏。


    三人走到常氏麵前,款款的行了個禮。


    常氏抬眸看了眼頭頂,隨即溫柔道:“你們三人怎一起來了?”


    大藍氏回答常氏的問題:“是我與妹妹打算去賞花的,中途遇到了呂姐姐。呂姐姐說,她新製了衣裳,芳香撲鼻,想拿與常姐姐看看,又恐她一人前來,打擾了常姐姐,便就相邀我們二人,一同前來。”


    原是如此。


    隻是這衣服帶花香,不就是先前呂氏想出來的嗎?


    用花熏衣裳,衣裳自然就帶上了香味。


    她願意做,那便做。


    何故又要特意拿來給她看?


    她也無法看出一朵花來。


    常氏此人,心機深沉。


    先前她所表現出來的溫婉大方,不足以打消常氏的顧慮。


    還得再做點努力。


    常氏看向呂氏。


    頓了一下後,嘴角才帶上了笑容。


    “呂妹妹,你喜歡這些新鮮的玩意兒,可本宮不感興趣。這衣裳,還請你收回。”


    呂氏早就知道常氏絕不可能輕易的收下衣裳。


    她揮揮手,讓宮女把衣服呈上來。


    待宮女走近,小藍氏聞到了衣服上的清香,不由得露出了滿足且羨慕的神色。


    “ 呂姐姐,你怎麽就有如此奇思妙想!這衣服,當真是清香怡人啊。”


    小藍氏蹦跳到呂氏麵前,伸手拉住呂氏。


    “呂姐姐,你可否教教我,這是如何做的?”


    呂氏頷首:“自然是可以的,隻不過,需要不少的花瓣,還有時辰。”


    “無妨,身在這後宮,平日裏總是無聊,其他的不多,這時辰倒是充足的。”


    呂氏微微一笑:“那小藍妹妹不如明日就到我殿中如何?”


    小藍氏忙不迭的點頭。


    看到這一幕的大藍氏眸色有些許的深沉。


    她們一同為妃。


    近年來,發生了不少事情,要說這關係,還如往常一般,倒也是無人相信了。


    呂氏對妹妹看似不錯,說不準……


    餘光掃過大藍氏和常氏,見她們神色如常,呂氏主動走到宮女麵前,將衣服拿起來。


    薄如蟬翼的衣衫隨著呂氏的動作,清香透得重了些許。


    淡雅的味道像是混合了多種香料一般。


    不僅有花的香味,還有草的香味。


    那麽多的香料混在一起,竟然也能這般好聞。


    “這衣服上的香味啊,不僅僅用了月季,還用了玫瑰,香草,香葉,樟樹葉。多種香味的糅合,就需要不少的時辰。其中混合的時候還要注意配比。某一種多了,或者是少了,這味道都不對。其次,這些香料的混合,因天氣,氣候等變化,也會產生細致的不同。哪怕是已經用在了衣衫上,也會有細微的差別。”


    呂氏的解釋,讓小藍氏唏噓不已。


    她從未想過,區區一種香味,也會有那麽多的講究。


    大藍氏和常氏差不多的從容。


    拿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茶,常氏不緊不慢的開口:“本宮倒是覺得,不論是衣裳上熏香味,還是調香,都隻是娛樂的手段罷了,登不得台麵。”


    她的話,成功的讓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非也。常姐姐的話,絕對了些。”呂氏揮動衣衫。


    沁人心脾的香味再次濃鬱了起來。


    “這調香,也是一門學問。不僅可以調清新淡雅的,也可調濃鬱的。殿下長年累月忙於朝政,若是能以香味使得他輕鬆些許,想來殿下也是會高興的。”


    “殿下一高興,自然也就會寵幸我等一段時日。咱們都一樣身處後宮,若是能得殿下一點愛憐,必定會心生喜悅。”


    “嗬嗬。”常氏不鹹不淡的笑著。


    “既然呂妹妹如此喜歡,那呂妹妹用便是了,隻是本宮不想浪費心思在這些上。”


    呂氏頷首。


    “我啊我啊,呂姐姐我喜歡。”笑盈盈的湊到呂氏麵前。


    呂氏目光從常氏的身上收回。


    看了眼小藍氏後,溫和的點點頭:“好,隻要小藍妹妹願意學,我定傾囊相授!”


    “嘿嘿~”


    呂氏向前走了一步,放下來的手又拿了起來,殷切的看著常氏。


    “也不知道這衣衫能不能……”


    這衣裳她本是不想收的。


    繡工自是不必說,隻是這呂氏,到底有怎樣的心思,她並不清楚。


    萬一收下了這衣裳,日後對腹中孩子產生影響,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若是這時候不收,怕是會讓旁人認為,她們不合。


    目前還不好跟外人展示,她們這不好的關係。


    思量了片刻後,常氏帶著笑意,握住了呂氏的手,順手將她手中的衣裳接了過來。


    “既然這是呂妹妹的一片心意,若是本宮不收,豈不是顯得本宮無禮?”


    呂氏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常氏呢,收了衣裳後並未立刻交給宮女,反而是拿在手中,仔細的看了一番。


    一邊看,一邊發出驚歎。


    “這衣裳,做工精巧,淺淺的黃色,配本宮任何一件衣裳都配得上。呂妹妹,你的手真的是太巧了。”


    “哪裏哪裏。”呂氏謙虛的說,“是常姐姐慧眼識珠。”


    “你們怎麽都在這裏?”朱標困惑的聲音傳來。


    聽到聲音的眾人,一起看向聲源處。


    隻見朱標風塵仆仆的向她們走來。


    “臣妾(奴婢,奴才)參見殿下。”


    朱標大手一揮:“都起來吧。”


    “謝殿下。”


    常氏走向朱標:“回殿下的話,是呂妹妹和兩位藍妹妹來找臣妾聊天。”


    朱標挑眉。


    原是這樣。


    嗯?


    這空中怎能還隱約有花香?


    不,不對。


    這不是花香。


    隻是一種沁人心脾的香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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