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會議室裏,紀南音放下了電話筒,輕輕吐了口氣,然後扭頭對著其餘三人道,


    “我們拋售的物資還在被快速的吃進。”


    而匯報完警局布置的林啟明正準備溜腿,畢竟要是在被安排其他的活,導致錯過抓捕任務,那可就不開心了。


    但即使時間緊張,也不妨礙他插句話,


    “放心,他們沒有喘息的機會,上邊批下來的十萬匹馬上就到,這一批繼續降價,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沒錯,”林覺先也放下手裏的報告,義正言辭道,“下一批棉紗再降兩千元,不,還是三千元,


    我到要看看他們還會吃多少,還能吃多久。”


    “是!”


    紀南音點頭,立刻拿起信箋開始起草文件,得到授權的她,寫下去的每一個字都會變成霹靂砸在投機商身上。


    剩下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的領導,靠著靠背,翹起了二郎腿,麵色淡然聽著匯報。


    但屋內的另外三人都能感受到他平淡的麵色下的雷霆之勢。


    “我真是要對這些投機商刮目相看了,有他們在,國本如何穩固。”


    “領導,其實這件事還能換個角度看。”


    就在氣氛凝重的時候,林啟明笑著插話了。


    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他也沒敢在賣關子,直接道:“這些投機商是可惡的,毋庸置疑,動搖國本,罪該萬死。


    可依照我們目前情況看,這些跳梁小醜是必敗無疑的,煌煌大勢下,任何牛鬼蛇神都是跳梁小醜。


    但正如上邊說的把這次經濟戰當成新中國的經濟上的立國之戰,


    沒有他們,我們去哪裏找一匹


    批如此不知死活,而且還在控製範圍內的對手呢?


    雖然是對手是抬舉他們,但他們也是有點用的,畢竟咱們真正的對手,帝國主義最擅長的就是資本手段。


    所以我覺得這次是寶貴的經驗收集時間,務必把這些投機商的經驗榨幹榨淨。”


    林啟明的話使得屋內三人都陷入了一抹沉思,他們想的是早點結束這場經濟之戰,不讓老百姓受苦。


    但林啟明卻想到了收集經驗,麵對未來敵人發起的經濟之戰,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覺先同誌,你說我們是不是老了,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啊!”


    領導臉上肅穆消失,轉而是滿麵的笑容,拍了拍林啟明的肩膀,眼眸盡是滿意。


    中國男人最大的成就之一就是被人當麵誇自己的兒子,然後擺手說一般般。


    而林覺先自然也不能免俗,壓著比ak都難壓的嘴角,淡然道:“這臭小子還有得學,盡是些小聰明!


    有的是需要鍛煉的地方。”


    “你啊!”領導笑著搖了搖頭,轉而看向林啟明,


    “既然你提出來,那書寫經濟報告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到時候我去開會時候帶過去。”


    聞言,林啟明麵色一囧,唉,不是,我逗您開心,緩解心情,您怎麽恩將仇報啊!


    您看看旁邊紀南音,這活交給她合適啊!


    可惜反對無效,沒辦法,職場就是這樣,誰提出,誰解決。


    什麽,功勞!?功勞當然是大家的了!


    …


    另一邊,和林啟明鬱悶心情不同的是,陸秉良此時內心仿佛吃了坨奧利給一樣!


    隔著玻璃窗,看著棉紗站外邊的告示牌上又貼出了新告示,降價三千元,每匹一萬二千元。


    陸秉良此刻很懊惱為什麽自己視力為什麽這麽好,為什麽隔怎麽遠都能把告示看的如此清楚。


    想著自己倉庫裏每匹三萬二的進貨,心裏更是一萬頭羊駝跑過,


    不過,作為優秀商人的他,還是知道越到緊急時刻越不能慌張的道理。


    穩住心態,他扭頭看向坐在沙發上仿佛是沒事讓司徒曉,開口道:“市政府想要安撫民心。


    民心是什麽,那是最奢侈的東西,隻有鈔票才好安撫的呀!”


    司徒曉剝開一顆核桃,把果仁挑出來放一邊,語氣更是平淡,


    “隻買得起幾匹布的小癟三,現在都要占他們的便宜,世風日下啊!”


    陸秉良心裏罵娘,誰想知道有沒有小赤佬占便宜,老子問的是錢,隻有錢才能安撫我的心。


    於是他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問道:“不說他們了,棉紗的情況怎麽樣?”


    一邊說著,陸秉良還瞅著棉紗站,生怕對方在貼個告示出來,那可就真要命了。


    “意想不到…”


    “嗯?!”


    陸秉良猛然轉頭,你說的啥?


    “的好!”


    司徒曉不急不緩的發出餘音,斜眼瞥了下陸秉良,


    老天爺這不是不開眼啊,要是自己有這個蠢貨背景,保準能在上海灘叱吒風雲。


    “哼~”


    陸秉良重重的噴了股氣,扭過身來,沒好氣的問道,


    “錢莊呢!市場現在瞬息萬變,錢莊可不能盯著啊!”


    話音落下,司徒曉的動作猛然一滯,他猛然想起這兩天一直忙著棉紗的事情,把錢莊這麽要命的地方疏忽了。


    想起紀南音可不是盞省油的燈,司徒曉心中警鈴大作。


    但即使內心翻江倒海,可他表麵的動作依舊波瀾不驚,任誰看到後,都不得不不誇一句,好養氣功夫。


    丟掉核桃殼,把手邊到核桃仁捏起一個放進嘴裏,剩下的用手帕包好放進兜裏,晚上回家可以帶個阿媽。


    “反正我們的活是不拋不買,我去趟錢莊,你在這邊把價格盯好。”


    說完,司徒曉拿起包和外套,朝著門口走去,但沒走兩步就停住了腳步,扭頭看向陸秉良,


    叮囑道:“有什麽事情派人去錢莊找我,不許擅自做主。”


    “曉得啦,快走吧。”


    陸秉良沒好氣的說道,司徒曉緊緊的注視了他一會,瞧著對方低頭不語的模樣,片刻後扭頭朝外走去。


    “司徒老板,慢走。”


    聽到外邊店小二的聲音,屋內的緩緩抬起來頭,眼眶內的淚珠滴溜溜轉了兩圈,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馬上就堅定了下來。


    扭頭拿起衣架上的時候外套和沙發上的皮包,大踏步的朝著外邊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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