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嘍~”


    林啟明趁著月色,拿起鑰匙就朝著外邊突襲,隻要我跑的夠快,突發警情就追不上我,


    反正現在也沒手機,你還能微信群裏一個消息把我叫回來?


    不過當他來到門口,跨上摩托車,扭頭時看著對麵街道走過來的有些失魂落魄的身影,怎麽越看越熟悉嗎?


    鄭朝山緩緩的走到了局門口,上了台階,對著門口的值班民警說道,


    “我找你們白組長,我叫鄭朝山。”


    唉,不是,你拿我當死人啊,這麽大個人你看不見嗎?


    看著被警衛帶進去的鄭朝山,林啟明跳腳,啥事都找白組長,是我解決不了,還是咋滴?


    林啟明一氣之下,氣了一下,拔掉鑰匙,又摸了回去,看看出什麽幺蛾子了。


    “鄭醫生,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急事嗎?”


    白玲收斂平時的冷清,氣質溫和來到鄭朝山的麵前,主打的就是溫水煮青蛙,讓人麻痹大意。


    交手這麽多次,鄭朝山自然知道白玲的性格,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來意,


    “楊藝死了。”


    一句話,白玲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開啟了公事公辦模式,眼神鋒利的盯著鄭朝山,


    “什麽時候?”


    鄭朝山自然不懼,別說不是他幹的,就算是他幹的他也能麵不改色,


    “就剛才,一個小時前,當著我的麵,自殺的。”


    白玲盯著鄭朝山的麵孔,不禁感覺一絲頹敗,這雞毛微表情學真是百試百不靈啊!


    “你在哪裏看到他自殺的,你把當時發生的具體情況仔細的說一遍,一個細節都不要落下。”


    趴在門口的林啟明砸吧砸吧嘴,這是來洗脫嫌疑了啊,無聊,回家睡覺。


    當時他剛轉身,就看見三個大漢都伸著耳朵聽裏麵的動靜,


    “唉,不是,局長,你們怎麽走路都沒聲啊,幹警察都浪費人才了,你們應該繼續在偵察連待著。”


    “行了,別貧了,你和老郝去把楊藝的屍體運回來,馬上,要快。”


    羅局瞪了一眼林啟明,立刻下達了指示,


    “帶上法醫和技術科的人員,保護好現場,方便進行二次勘探。”


    “明白。”


    等到兩人離開,羅局才把視線投到一直靠著牆,不言語的鄭朝陽身上,


    “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鄭朝陽緊緊地抿著嘴,用力扯開了領口的紐扣,似乎這樣才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屋內鄭朝山和白玲的對話還在繼續,


    “情況就是這樣,你們可以去調查,醫院裏有楊夫人完整的病曆,


    據他說這種藥隻有香港才有,而且非常稀缺,據說隻有黃金才能買到,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辦法,可惜楊夫人還是沒有能夠等到。”


    一直盯著鄭朝山的麵部表情變化,白玲覺得他的悲傷不似作假,開口問道,


    “你說楊藝是他自己把他夫人接回家的?”


    “是的,醫院裏有他的親筆簽名,像楊夫人這樣的重症患者,如果沒有家屬的簽字,是不可能出院的。


    我今天才拿到藥,第一時間送往醫院,結果她出院了,我就趕到他家裏,結果還是遲了一步。”


    “你去他家,就是為了給他送藥?”


    對於白玲的懷疑,鄭朝山沒有說什麽,即使這一懷疑已經觸及了一個醫生的底線,


    “當然了,這是救命的藥,楊藝這家夥,瘋瘋癲癲,這麽多年從來沒有求過我,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救他夫人的命,也是救他的命。”


    白玲此時完全是以理性的角度看待這案件,絲毫不會和死者產生共情,


    “楊藝的死僅僅是因為他夫人的去世,是一種殉情的表現?”


    對於白玲的表現,鄭朝山很滿意,他也有過白玲這個階段,存天理,滅人欲,但是人生在世,太上忘情談何容易?


    “沒你說的那麽簡單,但是比你說的深厚,


    白組長,你還年輕,對他們這種相伴了幾十年的老夫妻的感情,你是無法理解的,


    這麽多年,他們相濡以沫,彼此已成為了對方,並且已經站在一起,


    如果一個人走了,另外一個很那在活下去。”


    但白玲此刻被她曾經的回旋鏢正中眉心,認定一個人是罪犯,那麽他說的任何話都將不會被采信。


    “你是直接從楊藝過來報案的嗎?”


    “是的。”


    “從楊藝家到公安局二十分鍾,現在過了一個小時,這中間你幹嘛去了?”


    鄭朝山忽然釋然一笑,


    “什麽都沒幹,走走停停,我在猶豫,我在害怕?”


    “害怕什麽?”


    “你忘了,楊藝之前跑到公安局來,檢舉揭發說,我是大特務,所有人看我的眼神,不寒而栗,


    就像你現在這樣的眼神,搞的大家都這麽緊張,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給自己辯解,我奇怪的是一個人的瘋言瘋語,竟然有這麽多人相信,想想都後怕,


    這次我當然害怕,他就死在我麵前,你們完全有可能懷疑是我殺的,


    如果在給我按上一個殺人滅口的罪名,我說的清楚嗎?”


    麵對鄭朝山即興演講,白玲亞麻呆住了,為什麽懷疑你,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


    你不會以為你在這說這一串,就會打消我們對你的懷疑吧?


    “我本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反正也沒有人看到我去過,但是我後來一想,


    不對,我又沒做錯什麽,事實就是事實,他是自殺的。


    但願你們能把這一切都調查清楚。”


    “吱哇。”


    羅局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先後招了招手,對於鄭朝山的問題,他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己心腹愛將的精神狀況。


    “朝陽,見過峨眉山的猴子嗎?”


    關上門,羅局一開口就是人鄭朝陽一愣,這都什麽情況,扯什麽峨眉山的猴子啊!


    羅局微微一笑,扯開把椅子,緩緩的斜坐在椅子扶手上,看向了眉頭緊鎖的鄭朝陽,


    “峨眉山的猴子有意思啊,不怕人,還成群結隊的搶人手裏吃的東西,十分霸道。


    峨眉山是佛教聖地,是普賢菩薩的道場,山上也到處都是寺廟,


    上山的大都是香客,慈悲為懷,不願意傷害猴子,就把身上的食物分給他們,


    時間一長,就慣出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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